當睜眼的瞬間,嬰淺立刻察覺到身周傳來的冷意。


    她不由歎了口氣。


    又來。


    這種劇情她真的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你不會又要把我關起來吧?”


    嬰淺默默縮進角落,盯著站在床榻前的項煊亥,和他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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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好,這裏是我先住進來的,而且你看起來也相當健康,我可沒碰你。”


    她這番解釋。


    簡直像個擺爛渣男。


    項煊亥皺起眉,沉聲問:


    “為何孤記不起昨夜發生了什麽?”


    “誰知道你有什麽毛病?”


    嬰淺嘀咕了句,撞上項煊亥幽森的眼眸,她立刻正了神色,誠懇道:


    “許是王上昨晚喝醉了酒,所以才不小心迷路跑到我這裏來的,不過我可是盡心盡力伺候了你一晚上,忠心可鑒日月啊王上!”


    “孤醒來,是在床下。”


    項煊亥上前一步,修長的指尖拽住被角,薄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道:


    “這就是你的盡心盡力?”


    “啊這...”


    嬰淺張了張嘴。


    畢竟比起項煊亥來,小亥實在太好哄了點。


    又乖又懂事。


    被嬰淺糊弄兩句,就乖乖抱著被子,睡在了床底。


    哪裏像眼前這個暴君。


    光是落到她身上的視線。


    都冷颼颼的。


    仿若無數柄利刃突現,要將嬰淺千刀萬剮來解恨。


    “其實...”


    她小心裹緊被子,絞盡腦汁的解釋:


    “是王上自己不想睡床,還想因為床太軟了,對腰不好。”


    項煊亥微微頷首。


    也不知是否信了嬰淺的鬼話。


    她懸到嗓子的心髒,還沒還得及放下,就被忽然掀起的錦被驚地顫了兩下。


    錦被揮落在地。


    露出嬰淺穿戴齊整的衣著。


    甚至連外衫,都被她穿在身上。


    恨不得在全身上下,寫滿了他們昨夜清白無辜四個大字。


    項煊亥眸底的思慮更重。


    他盯著嬰淺看了半晌。


    神情之間,似有殺意在悄然浮現。


    嬰淺頓時有些緊張。


    但過了半晌。


    項煊亥忽然道:


    “盡心盡力?”


    嬰淺一愣。


    慢了半拍才明白項煊亥的意思。


    搞黃色是吧?


    她冷笑一聲,道:


    “奴婢也想好生伺候,不過王上喝醉了酒,怕是有心無力,所以才沒給奴婢機會。”


    嬰淺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


    這若是項煊亥惱羞成怒。


    給她一刀怎麽辦?


    嬰淺連忙挪下床,單腿一蹦一跳到桌前,她緩了口氣,客客氣氣地問:


    “王上,時辰不早了,您看要不要去吃個早膳什麽的?”


    “你想孤陪你?”


    項煊亥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頷首道:


    “既你如此誠懇,孤允了。”


    對於項煊亥的理解能力。


    嬰淺表示很疑惑。


    “王上。”


    她斟酌著語句,不敢直接讓項煊亥快滾,隻能委婉又禮貌地道 :


    “我認為這裏一定有很多人,想要和您共進早膳,好能近距離瞻仰聖顏,您覺得呢?”


    “那這份殊榮,孤賞賜予你了。”


    項煊亥似全然不懂她的暗示。


    在桌前落座。


    他瞥了眼嬰淺的傷腿,問:


    “如何了?”


    暴君這...


    是在關心她?


    嬰淺大驚失色,急忙後退。


    “挺好的!距離截肢還遠著呢!你不會想砍掉我的腿吧?”


    “原來孤在你的心裏,是這個模樣。”


    項煊亥輕笑一聲,喚自家寵物似的,向著嬰淺招了招手,道:


    “若不過來,你另一條腿也想莫留了。”


    他還真不愧為暴君。


    連威脅都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嬰淺在心底暗罵一聲,但還是一瘸一拐地挪了過去。


    “王上想問昨夜都發生了些什麽?”


    她懶得在繼續和項煊亥猜謎似的互相試探。


    萬一他不耐煩。


    沒命的可是嬰淺。


    她如同背不上課文的小學生似的,背著手站在項煊亥身邊,幹巴巴地道:


    “王上來了這裏,然後說了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之後曲琳琅姑娘到訪,但是王上並未跟她離去,之後就是現在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嬰淺本以為。


    項煊亥知曉曲琳琅來過。


    定然會急著要去找她。


    但他隻是微微頷首,並未多在意曲琳琅,隻問:


    “你如此聰慧,哪有話會讓你聽不懂?”


    “你想知道?”


    嬰淺彎下腰。


    湊近到項煊亥麵前。


    和他如同深淵般的黑眸對視著。


    她一字一頓地道:


    “昨晚來的那個人說,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嬰淺看到項煊亥皺起眉。


    顯然不信她的話。


    但也是。


    此時連整個天下,都是項煊亥的。


    他擁有所有。


    掌控一切。


    哪裏會去喜歡一個被他親手滅了國的公主。


    擔心好不容易弱下的懷疑,又重新落在身上。


    嬰淺立刻從善如流地道:


    “然後我受寵若驚,當即跪下來給王上表演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後空翻,外加一個劈叉和吞燈泡,本想再給王上咬個打火機來著,但這裏沒有也就算了。”


    她清了清嗓子。


    很是自然地倒了杯茶,當著項煊亥的麵,送到了自己口中。


    “王上,其實你昨天什麽都沒說,我胡言亂語。”


    嬰淺咂著冷茶。


    假裝看不到項煊亥質疑的眸光。


    她吹了口氣,再次道:


    “您還是快點去找琳琅姑娘,我也該換藥,不方便伺候王上了。”


    但項煊亥卻拿了她手裏的茶杯,問:


    “燈泡為何物?”


    現在是不恥下問的時候嗎?


    嬰淺滿腦袋問號。


    她實在猜不懂項煊亥都在想些什麽。


    既仿對自己失去的一夜記憶,毫無什麽在意。


    然而在他的身上。


    嬰淺卻不能感受到任何信任。


    好感度也是動都不動。


    “燈泡就是...”


    嬰淺歪著頭。


    正想著要如何同項煊亥解釋。


    殿門外忽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緊接著,有女子淒厲的叫喊聲響起。


    “王上,琳琅姑娘病了,還求王上過去看她一眼吧!”


    這叫聲響的急促又慘烈。


    仿若曲琳琅已經重病在床,隨時都可能要撒手人寰一般。


    嬰淺正要迴頭,項煊亥已經起了身,大步向著殿門口趕去。


    殿門開啟。


    正兩個侍衛架著的青衣女子頓時眼睛一亮。


    她掙脫侍衛的桎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頂著滿麵的淚痕,顫聲道:


    “王上,昨夜琳琅姑娘從這裏迴去後,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忽發起了高熱,一直昏昏沉沉的,口裏還念著王上。求王上看在我家姑娘可憐的份上,過去看她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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