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師尊。”


    低喚聲傳入耳畔。


    在混混蕩蕩的意識當中,掀起一片風浪。


    嬰淺睜開眼。


    略有些迷茫的視線裏。


    顯出一張極為俊美的麵龐。


    “沈宴?”


    “是。”


    沈宴似頗為欣喜,半跪在嬰淺身側,握了她的手,黑眸盛滿了關懷。


    “師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受的傷勢不輕,又未經治療,擅動靈力...”


    “我沒事,等迴去再說!”


    嬰淺打斷了他的話,揮開沈宴的手,掙紮著起了身。


    她左右張望一圈,咬牙切齒地問:


    “那個王八羔子呢?”


    沈宴一怔。


    麵露不解之色。


    “師尊,你說的是?”


    “就是那個...”


    嬰淺深吸了口氣。


    沈宴看上去,對她莫名成了次婚的事,並不知情。


    但這最好。


    嫁了個沒臉的人。


    又無意著了道。


    這般丟麵子的事情,嬰淺當然不願被知曉。


    “他娘的,別讓老子抓到你!”


    她低罵了一聲。


    沉著臉,檢查了一番身上的衣裳。


    嬰淺仍穿著那身喜服,隻是少了蓋頭,就同她平日的穿著,相差無幾。


    至少看不出,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麽。


    裝作看不見沈宴疑惑的目光,嬰淺麵無表情地問:


    “我們怎麽在這裏?”


    他們又迴到了,剛掉在這裏時的骨頭堆中。


    四周盡是白骨組成的山巒。


    放眼望去。


    一片慘白。


    分不清方向。


    “我也不知曉。”沈宴搖了搖頭,道:“清醒過來時,就在這裏了。”


    嬰淺扣住沈宴的脈門,送出一道靈力,在他經絡當中查探一圈。


    他之前傷勢太重,已至瀕死之際。


    然到了此時。


    沈宴不僅修複了傷勢。


    就連靈力,也跟著提升了不少。


    他雖天資過人,但畢竟修煉的時間尚短,距離北洋龍嘯塵等,都還有一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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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現在站在嬰淺身邊的沈宴。


    已遠遠超過同輩的修士。


    嬰淺估摸著。


    以她現在的狀況,在沈宴手底下,都是走不過幾招。


    自家徒弟出息,她當然欣慰。


    隻是...


    “你盯著我看什麽?”


    盯著沈宴頗有些古怪的注視,嬰淺摸了摸臉。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沒有。”


    他微微搖頭,猶豫片刻,視線掃過嬰淺的唇瓣,道:


    “師尊,你的...”


    沈宴的話還未說完。


    耳廓先已紅了個徹底。


    嬰淺一愣。


    跟著沈宴的視線,點上了唇瓣。


    又紅又腫。


    泛著微微刺痛。


    想來。


    也不會是個好看的模樣。


    “那個找死的狗東西!”


    嬰淺氣紅了眼,轉身就想要迴去找人打架。


    但她步子還未邁開。


    就聽沈宴的聲音傳來。


    他問:


    “師尊,怎麽了?”


    嬰淺身形一僵。


    緩緩轉過身。


    她對上了沈宴澄澈的黑眸。


    他年紀還尚小。


    哪裏會懂,人世間的那些彎彎繞繞。


    更不通男女之事。


    估計看到她這狼狽的樣子,還會以為是打架輸了。


    嬰淺咬緊牙關,頂著一張怒火正旺的臉,麵無表情地道:


    “沒事,我高興著呢!”


    沈宴沒再問下去。


    側過視線,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們正說著話。


    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嬰淺皺起眉,靈力暗藏,卻見一角骨鎧露於視線。


    那領頭者從不遠處的骨山後走出,遙遙往著他們,用那副無波無瀾的嗓音,道:


    “你們,可以離開。”


    他也不等嬰淺迴話,直接轉了身,道:


    “從這裏走。”


    這應該是要帶路的意思。


    嬰淺跟過去,很是熱情地問:


    “你的那個主人呢?他死了嗎?”


    領頭者腳步一頓。


    目光有短暫的飄忽,但又很快恢複了鎮定。


    “沒有。”


    他迴的認真。


    還怕嬰淺不信似的,又補了句:


    “主人並無大礙。”


    “並不大礙?”嬰淺眯起眼,語氣陡然轉冷,“也就是說,我真的傷了他?隻有這種程度的話,你還是勸他搬個家吧。”


    這鬼地方,嬰淺是記住了。


    等她恢複的。


    定會迴來。


    找那個蒙麵人,好生聊上一聊!


    這種幼童程度的暗示,對領頭者來說,還是太過複雜一些。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


    “這裏的人,無法越過界限,你們可以。”


    領頭者還是難得說這些話。


    且還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嬰淺對此地,早有了不少的好奇,便跟著問了句:


    “為何不能?”


    “這裏是交界。”


    交界?


    嬰淺皺起眉。


    總覺得這所謂的交界,並非有那麽簡單。


    然她再問。


    領頭者卻不肯再說了。


    他將嬰淺和沈宴帶到了最大的那座骨山前,指著一處不起眼的縫隙,道:


    “從這裏走。”


    嬰淺沒急著離去,而是一臉和善,非常禮貌地詢問了句:


    “我以後可還能再來這裏,找你家主人敘個舊?”


    “此地已等到主人。”領頭者搖了搖頭,道:“除非他允。”


    “最後一個問題,這裏是天然形成的,還是被誰...”


    嬰淺的話還未說完。


    領頭者已經退後。


    他走的飛快。


    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這麽急。”


    嬰淺摸著下巴,眼底閃過一絲恍然。


    “也就是說,並未是天然形成,而是某個大能者的手筆了?”


    領頭者還是太嫩了點。


    就是不迴話。


    從他的種種反應,嬰淺也能窺見不少內容。


    “走。”


    嬰淺隨手丟了一件信物出去,向著沈宴露出一抹飛揚的笑。


    “師尊帶你迴家了!”


    她心情好了不少。


    眉宇間的神情,又恢複了如從前般的隨性。


    沈宴也是勾起唇角。


    隻是投向嬰淺的目光當中,多了不少泛起的漣漪。


    他道:


    “是,師尊。”


    這一路並不難走。


    等重新迴到了地麵,嬰淺休息了片刻,靈力依舊衰敗,仍不夠禦劍飛迴清衡山。


    她呆站了一會兒。


    頗覺風冷。


    沈宴似是察覺到了什麽。


    召出了佩劍,走到嬰淺身側,一臉誠懇地道:


    “師尊,我靈力增了不少,一時難控,不知可否請師尊,陪我一同禦劍?”


    他忽然開口。


    正解了嬰淺的燃眉之急。


    她立刻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然後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那..行吧!”


    沈宴眼神一柔。


    站在飛劍上,他借著靈力不穩的由頭,輕輕拽住了嬰淺的手腕。


    這一路。


    他們都很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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