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孤身走在黑暗當中。


    四周盡是混沌。


    盡看不得半分景象。


    他亦不知曉,此時究竟身在何處。


    分明擊退了餘卿靈後,他就離開了房間。


    然此時。


    入目見到的一切。


    分明不是客棧。


    沈宴仿是來到了另一個空間一般。


    冥冥之中。


    隨著一陣甜香。


    他聽得一聲聲的召喚。


    前方乍然亮起一道金芒。


    沈宴走到近前,看清前方的景象後,卻是一愣。


    如同小山一般的金銀,無數箱的法寶,以及各色奇珍。


    他仿佛置身在了一座寶庫一般。


    不管是凡間的財富。


    還是修仙之人渴求的秘法仙丹。


    此時都擺在了沈宴麵前。


    隻要他一伸手。


    就能坐擁這無上的富貴。


    耳畔響起了靡靡的誘惑聲。


    催促著沈宴,將眼前這一切,都納為己有。


    隻要他想。


    甚至可以用這份財富,建立起一個屬於自己的門派。


    沈宴環顧一周,卻是笑了。


    “原來,隻是這些伎倆。”


    從他的眼中,找不見半分貪欲。


    反而。


    頗有些嘲弄的意味。


    一瞬間。


    浮蕩在他耳畔的誘音,徹底沒了蹤影。


    而眼前的金銀珠寶。


    也都如同破碎的鏡片一般,片片盡裂。


    四周再次恢複到一片寂靜中。


    沈宴再次上前。


    還未過多久,他又見到一把劍。


    攜著滔天的威勢。


    仿是隻要執掌了這劍,就足以站在巔峰,傲視群仙。


    什麽清衡山。


    什麽執戰閣。


    不過一劍,方可灰飛煙滅!


    “我自是想要力量,不過...”


    沈宴聲音一頓,想到那抹緋色,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柔意。


    若需靠著一把劍。


    才可保護她。


    他哪裏,有資格去見師尊?


    她定是要慪氣的。


    且哄不好。


    沈宴不再理會,隻才向前一步,耳畔忽響起女子的低笑聲。


    一陣香風幽幽吹過。


    淡粉色的輕紗,自沈宴眼前劃過。


    女子晃著如水蛇般的腰肢,踮著如白玉雕成的足,笑得天真爛漫。


    她身上隻著了層紗巾。


    露出大片,瑩潤嬌嫩的肌膚。


    “小哥哥。”


    女子走上前,拋著媚眼,嗓音比蜜糖更甜三分。


    “你這是要幹嘛去?可否留在這裏,同我喝一杯酒?”


    她聲音一頓。


    又有無數道嬌笑響起。


    無數傾城絕色,盡數顯於沈宴的麵前。


    這些女子神情各異。


    或嬌柔嫵媚。


    或天真可愛。


    隻容貌,皆為頂尖。


    她們用盡本事,誘惑著沈宴。


    然卻連他的一步,都未能阻住。


    直到...


    “沈宴。”


    夾雜在一眾嬉笑聲中,這道唿喚聲,並不算多清晰。


    沈宴腳步一頓。


    沒有片刻的猶豫。


    他轉過頭,望向了不遠處的赤衣女子。


    “師尊?!”


    “這裏是什麽地方?”


    嬰淺揚起眉,望著圍在沈宴身邊的這些女子,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


    “我可是...打擾你了?”


    “不曾!”


    沈宴快步上前,本想去捉嬰淺的袖口,但猶豫了下,還是強克製了念頭,道:


    “師尊,我同她們,沒有絲毫幹係!”


    他生怕嬰淺誤會。


    急著解釋,連嗓音都起了幾分燥。


    嬰淺昂著頭。


    盯著沈宴一會兒,忽然笑了。


    “你無需解釋。”


    她踮起腳,環住沈宴的脖頸,湊到他的耳畔,輕聲道:


    “師尊這般疼你,哪能不信你呢?”


    從嬰淺口中唿出的熱氣,盡數打在了沈宴耳畔。


    她身上泛出帶著酒氣的玫瑰香。


    組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將沈宴囚在其中。


    難以自拔。


    “師尊...”


    沈宴一時無措。


    耳廓卻是紅了個徹底。


    他的手掌搭在的嬰淺腰間。


    不敢落實。


    隻虛虛扶著她。


    卻也能感覺到,那極柔軟的觸感。


    沈宴抿緊了薄唇,隻覺自己的心跳聲過於的吵鬧,好似要破開皮肉肋骨,跳到嬰淺的麵前,來展出他的歡喜一般。


    嬰淺靠在他的肩頭,如貓一般,輕輕蹭著他。


    “師尊歡喜你,你可知曉?”


    酥麻感沿著脖頸,一路滲至骨髓。


    沈宴連眼底都滲出了一抹紅。


    “我...”


    “你為何不迴話?”嬰淺昂頭望他,微抿了薄唇,神情頗有幾分委屈,“難不成,你不喜歡師尊?”


    她頗為傷心般。


    連黑眸裏的光彩,都沉了下去。


    點點水霧湧至眼底。


    嬰淺拽了沈宴的袖口,麵頰飛紅,滿麵羞澀地道:


    “師尊最是喜歡你,並非是師徒間的那般喜歡,而是...”


    指尖扣上衣帶。


    輕輕一拽。


    緋色的外裳落了地。


    嬰淺勾唇一笑,輕咬了下沈宴的耳垂,喃喃著道:


    “難道,你不是這般想我嗎?”


    她說的沒頭沒尾。


    卻拽了沈宴的手掌,覆在了腰間。


    掌心下方。


    是一片光潔的滑膩。


    帶著溫溫的熱。


    以及獨屬於嬰淺的玫瑰氣息。


    沈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模樣的嬰淺。


    拋去了隨性和懶散。


    也不再存著師徒間的恭敬。


    他以一個男人的角度去看她。


    卻更為嬰淺...


    著迷。


    沈宴即使知曉,這並非是真正的嬰淺。


    隻一個幻象。


    他也仍不知該如何是好。


    推開她嗎?


    他哪裏舍得。


    即使嬰淺什麽也不做。


    隻站在沈宴的麵前。


    他已經俯首稱臣。


    “怎麽還不理人的?”


    嬰淺噘起紅唇,以一個索吻的姿勢,湊到了沈宴的麵前。


    “師尊可最是喜歡你了,你難道不願意,陪師尊一起留在這裏嗎?”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而她軟媚的嗓音,也接連響在沈宴的耳畔。


    “隻要你願意,我將永遠屬於你。”


    “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外界那些世俗,都不能成為我們的牽絆。”


    “這難道,不夠嗎?”


    眼看著嬰淺離的越來越近。


    沈宴輕歎一聲。


    他到底是閉上了眼。


    然後緩緩向後退了半步。


    “你並非她。”


    他躲了嬰淺的獻吻,再次道:


    “不過,我倒是知曉,我想要什麽了。”


    沈宴話音剛落。


    一道赤紅色的劍光,劃破黑暗。


    如同驚雷般。


    震破黑暗。


    與此同時。


    還有怒罵聲響起。


    “我管你是什麽鬼東西,敢抓老子的徒弟,不把你拔出來泡茶喝,老子他娘的就不姓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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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響沈宴太過熟悉。


    他眼中有喜色一閃而過,遙望向遠處,薄唇微動,道:


    “師尊...”


    不再是幻境。


    他的師尊,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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