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嬰淺一愣。


    她的好感度呢?


    她辛辛苦苦的攻略下來的好感度,跑到哪裏去了?


    被係統吃了?


    都廢了這麽大的勁兒。


    半條命險些搭進去。


    結果卻發現,之前所有的努力,全在忽然之間,成了一場空。


    嬰淺怎能接受的了?


    她滿麵茫然。


    眸光直直盯著白奕煌,那副又悲又委屈的模樣,讓他再次感受到一陣熟悉。


    嬰淺甚至連一句話都未說。


    不過一個眼神罷了。


    白奕煌就在忽然發現,他對嬰淺,竟是下不去手了。


    冰棱距離她不過半寸的距離。


    隻消輕輕向前一送。


    這脆弱的魔女,便會隕落在此處。


    嬰淺的這點修為在白奕煌看來,當真是微不足道。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除掉她。


    白奕煌緩緩垂下眸。


    眸光掃過顫抖不已的手掌,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他這是在...害怕?


    但畏懼之類的軟弱情緒,根本從未在白奕煌的身上存在過。


    他不可能在意一個小魔女。


    可並非忌憚的話...


    總不會是擔心,不小心傷了她吧?


    白奕煌嗤笑了一聲。


    覺著自己,可能也發了瘋。


    且不說同嬰淺無親無故,又是素不相識。


    隻仙門魔族不兩立。


    嬰淺今日,就走不得了。


    白奕煌再次上前。


    最前方的冰棱刺進了她的肩頭。


    嬰淺悶哼一聲。


    垂眸望去,布料上除了塊暈開的暗色外,倒是並不算打眼。


    幸好。


    穿了身紅色出門。


    不然一身的血,可真夠難看的。


    冰棱隻刺破了肌膚,甚至還未鑽入肉中,便停了下來。


    嬰淺低低的喘息了一聲,抬眸望向白奕煌,竟是笑了,她道:


    “看來,你果真是忘了我了。”


    “你莫要胡說了!”


    見著白奕煌對嬰淺出手,綺羅仙本是頗為歡喜。


    隻盼著他能狠心一些,直接要了嬰淺的性命,好讓她這輩子,都再也囂張不得。


    但白奕煌卻忽然間沒了動作。


    而嬰淺的身上,不過是點皮外傷罷了。


    根本影響不得她如何。


    綺羅仙越發焦急,又不好講話講的太明白,惹了白奕煌的不滿,隻能盡力軟著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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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煌,爹爹那邊還有事情要囑咐我們,得急著迴去,你...”


    她這說話之間。


    嬰淺已經捂著肩頭,踉蹌著遠逃。


    白奕煌亦是未有絲毫猶豫的,向著她追了過去。


    隻留下一句:


    “你先迴去!”


    他的視線,牢牢鎖在嬰淺的身上。


    甚至連一眼,都未曾去看過綺羅仙。


    她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


    甚至連白奕煌的一片衣角,也沒能觸摸到。


    綺羅仙愣在了原地。


    冷風拂過她腳邊的枯葉,顯得尤為寂寥。


    躲在後方的一眾修士麵麵相覷。


    也是未想到,事情怎就發展到了這個份上。


    那紅衣女子雖是個魔族。


    但瞧著修為,並不怎麽高深的模樣。


    怎能從白奕煌的手中逃脫?


    “那魔女,倒是有幾分像是...”


    一年輕弟子猶豫了下,小心翼翼的瞥了綺羅仙一眼,道;


    “之前跟在白師兄身邊那外門弟子,似是叫嬰..嬰淺?”


    其他修士聽聞,頓時恍然。


    怪不得,白奕煌會饒那魔女一命。


    原來是因為他曾經無比寵愛的嬰淺。


    若是如此,可就合了理。


    畢竟。


    當時白奕煌對嬰淺的在意,在天宗門可謂是無人不知曉。


    但嬰淺在仙門狩獵隕落。


    他對著一個模樣相似魔女,存著幾分憐惜,也是正常。


    隻是可憐了綺羅仙。


    爭不過嬰淺一個外門弟子。


    現在連替代品,都能將她輕易比了下去。


    混雜著同情和譏諷的視線,盡數落在綺羅仙的身上。


    她又哪裏注意不著?


    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的怒意,綺羅仙不甘心的,再次向著白奕煌離去的方向望過一眼。


    視線當中,一片空茫。


    哪裏還能見到他的影子。


    綺羅仙歎息一聲,藏著怒意的眸光掃過一眾人,她一甩袍袖,寒聲道:


    “走!”


    嬰淺走的不快。


    她既是不會禦劍飛行,也不懂什麽遁地的法術。


    自是輕而易舉的,就被白奕煌追了上來。


    但他這一次。


    卻並未急著動手。


    冰冷的目光落在嬰淺身上,白奕煌似是沉思了片刻,而後才道:


    “你說,之前認識我?”


    “豈止是認識?”


    嬰淺輕笑了一聲。


    指了指白奕煌,又點了點自己,眯了眼,拖長了聲響道:


    “我同仙君,可是關係匪淺呢。”


    她撐著發麻的身體,連唿出口的氣息,都帶著一層薄薄的冰霧。


    即使隻是皮肉傷。


    但寒意,仍是滲透了血肉,鑽進了骨髓當中。


    白奕煌皺了眉。


    為嬰淺語氣當中的曖昧,感到頗有些厭惡。


    她果然是在說謊。


    他素來喜潔。


    即使是綺羅仙,每次靠的近些,也被他頗為不客氣的揮開。


    更何況,是一個魔女了。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嬰淺有什麽的。


    為了活命,她倒是什麽都能說的出來。


    白奕煌冷哼一聲。


    抬手召出長劍,眼中已有殺意升騰。


    “這可怎麽辦?”


    嬰淺揉了揉額角,很是無奈地嘀咕,“在讓他想起來之前,我就要被大卸八塊了!失憶這種爛俗的過期梗,居然還會出現?真是他娘的離譜!”


    她緩步後退。


    但心裏也知曉。


    若是白奕煌想要取她的性命,嬰淺怕是連逃命的機會,都不會存在。


    眼看著劍鋒越來越近。


    而他眼中的冷意,也逐漸清晰。


    少年仙君俊美的麵容之上,再不見半分她所熟悉的神情。


    喜和怒,都已消失。


    隻剩一片冷淡。


    白奕煌當真,是徹底忘了嬰淺。


    他的心裏,已不存她的痕跡。


    仿是曾經的一切。


    都不過場鏡花水月。


    夢境醒來。


    白奕煌仍是高高在上的仙君。


    而嬰淺,不過一個想法設法接近他的小角色。


    這麽久的努力,都成了一場空。


    還要被攻略對象滿世界追殺。


    何其悲慘。


    嬰淺真是沒想到。


    她沒死在據說危機重重的仙門狩獵中,卻在最後,倒在了白奕煌的劍下。


    “白奕煌。”


    嬰淺揉了揉額角,從懷中摸出一物,正要送到他的麵前,就聽一陣低沉的笑聲響起。


    腰肢被俘。


    她被攬在一個滾燙的懷抱當中。


    臨淵垂著眸,視線貪婪的在嬰淺身上輕掃而過,他柔聲道:


    “小淺兒,我來接你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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