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騎馬的功夫,可是說是相當不到家。


    連怎麽揮馬鞭,都是臨時學的。


    跟阿箬比,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不未過。


    除了夏侯璟之外,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她能贏。


    但嬰淺有一點,是阿箬怎也比不過。


    她為了贏,能不惜一切代價。


    馬發起瘋來,給人從背上摔下去,可不是輕傷那麽簡單。


    一不小心,是會要了命的。


    嬰淺卻不在乎。


    唿延洪燁倒是嚇出了一頭冷汗,忙帶著幾個侍衛拽住韁繩,安撫起了發狂的馬。


    隻是馬兒吃了痛。


    燥鬱不安。


    瘋狂刨動著四蹄,響鼻打個不停,怎都沒辦法安分下來。


    嬰淺如汪洋之中的一葉小舟。


    隻靠著握緊韁繩,來得到一絲安穩。


    她的身體搖搖晃晃。


    卻怎都不敢鬆手。


    這要是墜下馬,可不隻輕傷那麽簡單。


    怕不是要再涼一次。


    “皇姐!”


    夏侯璟不知何時追了過來,也不顧自己的安危,一把拽了韁繩,等著馬兒稍安分些,伸出受傷的手臂,給嬰淺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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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雙腳落地,嬰淺的心才稍稍平複了些。


    真是驚險。


    她差一點,可就要沒命了。


    夏侯璟也是心有餘悸,他緊緊抱著嬰淺,手臂上的傷口再一次滲出血,他卻連看都沒看上一眼,隻喃喃道: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給擁在一個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當中。


    夏侯璟不知何時,已比她高了足足一頭還多。


    足以,給嬰淺圈禁在他的掌控當中。


    寸步難離。


    她的唿吸當中,盡是獨屬於夏侯璟的氣息。


    是檀木焚燒過後,殘留的淡苦香氣。


    很好聞。


    讓嬰淺狂跳的心,都平穩了不少。


    隻是夏侯璟抱的有些太緊了。


    她有些唿吸不暢。


    忍不住輕推了夏侯璟的胸膛,悶聲道:


    “我沒事。”


    夏侯璟垂了眸,過了好半晌,才戀戀不舍的鬆了手。


    “皇姐,下次莫要冒險了,我會擔心你。”


    嬰淺點點頭,轉過身望向唿延洪燁,笑道:


    “是我贏了吧?”


    唿延洪燁仍有些迴不過神,瞧著夏侯璟的眼裏,滿是複雜的神情。


    他已經確信。


    這個十七皇子,對嬰淺,絕非是姐弟之情。


    那眼裏所沉著的,分明是無比深沉的,男人望著女人的神情。


    是欲望。


    “你傻了?”


    嬰淺揮了揮手,疑惑道:“阿箬郡主還等著呢,宣布結果吧。”


    唿延洪燁這才反應過來,給心底輕歎一聲,沉聲道:


    “這次比試,是公主你贏了。”


    嬰淺捏緊了拳頭,對著阿箬揚起了眉。


    “小郡主,這次該服了吧?”


    阿箬好似傻了一般。


    她騎術素來不錯,今個卻一連兩次,都沒得到想要的結果。


    白日一不小心,險些傷了自己,給夏侯璟救下。


    而這次和嬰淺比試,竟然又輸了。


    草原兒女,給馬背上長大,居然比不過一個皇宮裏嬌養著的公主。


    她氣急敗壞,指著嬰淺罵道:


    “你...你作弊!”


    “怎麽?比不過就不認賬啊?”嬰淺揚起眉,估計刺激她,“我真沒想到,草原王的寶貝女兒,居然是個不敢認輸孬種。”


    “你說誰是孬種?”


    “誰不認賬,誰就是孬種!”


    “我..我...誰說我不認了?你要我做什麽?直說就是!”


    阿箬並不是城府深沉之人。


    嬰淺摸清楚了她的性子,三言兩語就刺激到了這心高氣傲的小郡主。


    她早想好該如何用使喚阿箬。


    這麽一個身份高貴,又頭腦空空的幫手。


    是多好用的工具。


    “那就這麽定下了。”嬰淺瞥了眼夏侯璟,給那抹紅刺的眉頭一皺,聲音頓時低沉了不少,“我現在沒空和你說,你自己先記著吧。”


    她說完,不聽阿箬的嚷嚷,攙了夏侯璟就要迴營帳。


    走出幾步遠,還不忘迴了頭,留下一句。


    “草原兒女都是性情中人,不會當個不認賬的烏龜王八蛋吧?”


    “當然不會!”


    阿箬被她一激,自然是毫不猶豫應下。


    一旁的唿延洪燁隻能苦笑。


    他想阻止,卻早已來不及了。


    憑借嬰淺的聰慧,她已經給阿箬玩的團團轉。


    這件事,可不好做啊。


    但唿延洪燁並未提點阿箬什麽。


    她確實太蠻橫了。


    且嬰淺總不會要她的命。


    受點教訓,也是應當。


    嬰淺攙著夏侯璟迴了營帳,一進門,便差人去找太醫。


    才剛包紮好的傷口,再一次滲出血來。


    她小心解下絹布,瞧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臉崩的更緊。


    這傷,比她想象當中要嚴重的多。


    仿是被什麽鋒銳之物,給劃出來的傷口。


    幾乎見了骨頭。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來的力氣,還能給嬰淺救下馬背。


    “不疼的。”夏侯璟看她一臉陰沉,安慰道:“小傷而已,無需勞太醫走一趟。”


    “什麽是小傷?”嬰淺豎起眉,“再嚴重一點,這手就廢了!”


    她此時都有些後悔。


    沒給那阿箬郡主,更多一點教訓。


    憑什麽她的皇弟受了這般嚴重的傷。


    阿箬卻能平安無事?


    嬰淺就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主兒。


    看她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衝出去,再找阿箬打上一架的態度,夏侯璟卻是笑了。


    “皇姐,我很高興。”


    “高興什麽?”嬰淺瞪他一眼,“你是傻了嗎?還救她做什麽?她身體好著呢,就是傷一下,我看都不會有事的!”


    她仍是一臉的不忿。


    手下的動作,卻是分外的小心。


    夏侯璟頗為受用。


    他癡癡地望著嬰淺,眼底滿是饜足。


    阿箬的死活,他哪裏會在乎。


    從頭到尾,能讓他看上一眼的人,都隻有一個嬰淺罷了。


    隻不過,他的皇姐離他越來越遠。


    他總得做點什麽。


    夏侯璟瞥了眼手臂上的傷處,嗓音越發低沉。


    “皇姐,我手臂受傷,這段時日,怕是過的不大方便了。隻擔心那阿箬郡主,還會糾纏不休,若給旁人知曉,可有些麻煩。”


    嬰淺沉思片刻,道:


    “這樣吧,我過來照顧你。”


    夏侯璟這才笑了,“那就麻煩皇姐了。”


    不枉他費心去布局。


    目的終於達成。


    在他傷勢未好的這段時日,那唿延洪燁是莫想再跟嬰淺接觸了。


    他的皇姐。


    隻是看著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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