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一答應了。


    相對而坐,她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才貼上白焱臨的額頭。


    怎麽說呢?情緒很複雜。


    有一種他的一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她也說不清是能進去好,還是不能進去好。


    進去了,如果她sss級時不能幫到他呢?


    就像他們說過的,有記載以來隻有sss級成功過,並且無一例外,他們都成為了普通人。


    進不去,也就不用再抱著無用的希望。


    可是——


    當再一次看見那片虛無時,錦一竟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此方空間幾乎被黑色浸染,原先放著蛋殼的地方也多出了一堆汙染物。


    她沒能像上次那樣擁有人形,於是試探性地伸出精神力觸手。


    光點四溢。


    驗證完自己的猜想後,錦一沒再有另外的動作,退了出去。


    白焱臨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閉上,見向導睜開眼,忙溫聲詢問:“怎麽樣?能進去嗎?”


    盡管語調並不如何焦急,反而極力克製,但麵對那雙暗含期待的眼睛,她竟有些心酸。


    “能進去。”


    “但是沒有精神域。”


    白焱臨的目光有些呆滯,變得籍淡而迷離,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無法找到出口:“什、什麽意思?”


    錦一別開眼:“裏麵是一片虛無,隻有黑色。”


    她在白焱臨越發脆弱的眼神中,吐出了一個個打碎他希望的字眼:“沒有精神核心,我甚至連它的碎片也沒找到。”


    沒有核心,精神力就沒辦法承載,也代表著……


    他的微笑變得勉強而無力,隻這一層薄弱的遮掩完全沒辦法隱藏他的痛苦。


    就像是飄零的落葉無助地在風中盤旋,可枯葉不是蝴蝶,無法破繭而出。


    錦一在鮑恩那裏看過白焱臨訓練、戰鬥的視頻,是那麽的光芒耀眼,連她也不敢想象,這樣的人會被蒙上塵埃。


    “你的精神力應該在那片虛無中遊蕩。”


    上迴沒發現,但這迴她特意嚐試了一下,在裏麵碰觸汙染物時,不僅沒有消耗她的精神力,而且隱隱有在增加。


    或許之前,她從s級到瀕臨突破ss級就是因為吸收了白焱臨的精神力。


    單就這一點來說,她欠了一個人情。


    “我沒辦法給你承諾,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突破sss級,更不知道突破後能不能幫到你。”


    “但,人生不是隻有一條路,你還可以成為文職,或者往指揮官方向轉,並不一定要退下來。”


    “你拿命拚出來的上將軍銜,沒人能說你不配。”


    錦一猶豫了一會兒,咽下了“虎哥”這句稱唿,而是喊了一聲“白上將。”


    不該叫虎哥的,畢竟他的身體之前是精神體在操作,或許她以後再也見不到那隻大老虎了。


    就讓虎哥隻屬於虎哥吧。


    白焱臨原本低著的頭在聽到唿喚時抬起,強顏歡笑:“不用叫我軍銜,叫我焱臨吧。”


    “不管怎樣,我都很謝謝你。”


    “也很謝謝,你沒有因為上一次的不愉快而生我的氣,你放心以後我們的談話絕不會有第二人知曉。”


    這句話暗示的意味有些過重,錦一狐疑地看向白焱臨,可他卻沒再多說,而是提出了告辭。


    見此,她也沒挽留。


    現在他們的關係算不上好,也實在不敢跟白焱臨有過多的接觸,隻禮貌的將人送走。


    客套話都沒說。


    錦一縮在椅子上,開始迴想白焱臨最後那句話,他是不是猜到了她在隱瞞?


    可惡,怎麽感覺又要長腦子了?


    這些人一個個那麽聰明幹什麽?!不知道現在腦子貴,她隻買得起一點點嗎?


    真是無語!


    不過,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希望能夠白焱臨成為朋友,拋開跟虎哥的想處,錦一了解白焱臨的途徑就是鮑恩。


    在他的口中,相比於戰場上的殺神,生活中的他更像是一個普通的朋友,甚至於有些呆。


    鮑恩還說,白焱臨是個嚴重偏科的學生,沒有一點點生活常識,常常走丟也常常鬧笑話。


    可偏偏長了一張聰明樣的臉,誰都沒發現。


    當時說到這個的時候,虎哥就在旁邊睡覺,錦一當時還跟鮑恩說:“要是白上將知道你在背後把他消息都抖落完了,肯定揍你。”


    鮑恩卻隻是笑著說:“隻要人迴來揍就揍了。”


    人是迴來了,但好像魂快沒了。


    再等等吧。


    再等等。


    希望總歸會來的。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幸運的是接受安撫的都沒有什麽特別緊要的情況。


    啊呸呸呸!


    想起了某些玄學,錦一趕緊呸了幾下,這才去食堂吃飯。


    然後,被喂了一口大瓜。


    路人甲:“你聽說了嗎?之前的那個s級向導已經突破了!現在是ss級!”


    路人乙:“這麽快!”


    路人乙:“這天賦得是有史以來的前三了吧?”


    錦一悄咪咪往嘴裏塞了一口飯,頻頻點頭,沒錯就照這麽宣傳我!就是這麽厲害!


    路人甲:“真好,隻有s級才能突破,像我們一覺醒就注定了。”


    路人乙:“是啊,隻可惜的就是塔主了,她是a+,距離s級僅僅一步之遙,你說,以後星塔不會交給那個ss級向導吧?”


    錦一在她們背後悄悄搖了下頭,應該不會。


    她!懶!


    而且隻有小聰明,交給她才是星塔想不開。


    這麽快她突破的消息就傳開了,應該是利諾他們發力了,接下來普通人的群體應該也會知道這些。


    突然有一種自己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感覺。


    又聽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八卦,比如xxx嚴肅冷麵教官精神體是隻邪惡搖粒絨,再比如xxx和xxx的精神體最容易幹架。


    錦一莫名生出一種感慨,其實向導私底下好像沒那麽討厭哨兵,不會是都在他們麵前端著吧?


    很有可能。


    記下這點發現後,她重新縮迴了辦公室的椅子上。


    剛準備眯一會兒,加上的那個套麻袋揍人的組織就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娜麗絲特意給了她一個匿名的、未被登記社交號。


    好吧,她就是懷疑娜麗絲沒少套人麻袋,實在是準備過於齊全了,比如一些話術什麽的。


    【就留一口氣:你們這套麻袋怎麽收費?】


    【揍人不手軟:看情況,你要揍的是誰?】


    【揍人不手軟:根據官階和其周邊的安保收費。】


    【就留一口氣:墨訣影。】


    ??!!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迴應,錦一有些擔心,不會因為官階太高而不同意了吧?


    要不……加錢?


    小海鮮那張卡還在他身上,先跟他借點,等她攢夠了再還。


    正要打字,對麵消息過來了。


    【揍人不手軟:你說誰?他怎麽你了?你要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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