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齊國這次可是栽了個大跟頭啊。”夜墨然冷冷一笑,言語間透出一股寒意:“現在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


    徐達將軍請夜墨然和吳天虎二人落座,而後他轉向夜墨然,言辭肯定:“國師,根據我們的情報分析,齊國此次隨大周攻打梁國,整整三十萬精兵折戟沉沙在貴國境內。剩餘的十幾萬人又在與我軍對抗中傷亡慘重。”


    “目前的齊國,全國兵力大致隻剩下二十萬左右,而且大多是未經實戰的新兵蛋子,雖然不能小覷,但如果真要開戰,按照當前形勢,齊國絕對不是我景國的對手。”


    徐達疑惑不解:“既然如此,國師為何勸說皇上僅讓我們來邊境示威威懾,而不是趁機大舉進攻齊國,一鼓作氣拿下幾座城池呢?”


    夜墨然雙手合十,平靜解釋:“徐將軍所言確有道理,但在我看來,盡管景國目前士氣如虹,但想要一舉滅掉齊國,恐怕力有未逮。首先,齊國並未喪失抵抗能力;其次,一旦陷入持久戰,在齊國本土作戰,敵方軍民同仇敵愾,反而會使景國陷入泥潭無法自拔。最後,齊國與周國唇齒相依,這次兩國大敗,周國斷不會坐視齊國孤立無援。而我梁國經曆此役,元氣大傷,短期內無力支援景國,所以步步為營、逐步削弱齊國才是上策。”


    徐達聽完頻頻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夜國師果然高瞻遠矚,考慮得比我這個糙漢深遠得多。”


    夜墨然謙遜地迴應:“徐將軍過譽了,在下不過是個後生,還需向前輩多多請教。”


    在軍營休整一夜後,徐達派遣重兵護送夜墨然和吳天虎踏入齊國邊境。


    這一舉動讓齊國守軍誤以為景國即將發動進攻,紛紛嚴陣以待。


    幸好吳天正提前派人送信告知齊國,夜墨然一行人才得以順利過關。


    甫一入境,齊國便派出朝廷重臣前來迎接。正如徐達所料,此刻齊國內部人心惶惶,因霍安國率殘部逃歸,數十萬兵馬全軍覆沒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齊國皇帝劉文廣更是驚怒交加,一度昏厥數日。


    負責迎接的乃是齊國禮部尚書周嶽,見到夜墨然後熱情洋溢,卻也不免察覺到夜墨然流露出的幾分傲氣。


    以往景國官員怎敢如此對待齊國尚書,但現在齊國頹勢盡顯,周嶽也隻能忍氣吞聲。


    周嶽提議夜墨然一行在關內休息一晚再赴齊都盛京,卻被夜墨然婉拒:“無需停留,周大人,我們應當盡早趕路,無論談判結果如何,我都需盡快迴國向陛下匯報。”


    周嶽雖然心中不滿,但表麵依舊客客氣氣,遂即下令啟程,陪同夜墨然一行前往盛京。途中,夜墨然見識了齊國的風光,相比梁國和景國,齊國水源豐富,正值初秋,清晨江麵上霧氣蒙蒙,漁舟唱晚,頗具江南水鄉韻味。


    得益於水係發達,齊國工商業相較於梁、景兩國更為繁榮昌盛,路上不乏商賈交易,甚至還出現了來自江寧縣的商品,諸如白糖、水泥、石灰等。


    曆經近十日行程,夜墨然一行終於抵達盛京。


    周嶽安排他們在國賓館入住後便匆匆入宮複命。


    而夜墨然次日將要麵見齊國皇帝劉文廣,這讓齊國群臣今晚忐忑不安,不知景國此行究竟是真心議和還是虛晃一槍。


    待周嶽離開,賓館人員送來酒食,吳天虎品嚐一口齊國的酒,撇嘴道:“這酒綿軟無力,就像齊人性格,跟醋似的。”


    夜墨然笑了笑:“都說齊國人溫文爾雅嘛。”他嚐了嚐食物,隻能說勉強湊合。


    簡單用餐完畢,夜墨然修煉片刻,夜幕已悄然降臨。


    他喚來賓館接待員問道:“盛京晚上有宵禁嗎?”


    接待員迴答:“帝都晚間雖無宵禁,但子夜後城門關閉,除特殊情況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這樣啊,吳前輩,有沒有興趣出去溜達溜達?”夜墨然興致勃勃。


    吳天虎拎著酒葫蘆倚在門口:“老夫的任務就是保護你小子,你去哪兒老夫就跟到哪兒。走,既然來了,怎能不去見識見識齊國的風俗民情?”


    ......


    星光璀璨,華燈初上,盛京城作為齊國第二大都市,繁華程度可見一斑。


    街巷之中,各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仿佛忘記了不久前國家遭受的敗績。


    兩側的青樓妓館比比皆是,門前的女子身著薄紗,嬌豔動人,引得豪客們慷慨解囊,擁美入懷。


    夜墨然視線中,幾個富家子弟闊綽地拋擲銀票,攬著美女步入樓閣,歡聲笑語與猜拳行令交織在一起。他心中暗忖:“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眼前的場景恰似詩中所繪。”


    前方人群中聚集著一堆看熱鬧的,夜墨然與吳天虎也湊上前去。


    隻見一名衣衫破舊的農婦,攜著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清秀少女站在中央。


    農婦皮膚黝黑,麵黃肌瘦,身高不足一米六,對比身旁的女兒顯得尤為矮小。


    少女雖瘦弱,卻麵色潔淨,顯然是特意梳洗打扮過,頗有幾分姿色。


    少女頸後插著一根稻草,夜墨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那是古語中的“插標賣首”,意味著少女被母親賣身為奴。


    “原來是在賣女兒。”夜墨然心想,正準備離開,耳邊卻傳來農婦乞求的聲音:“諸位老爺,行行好,買下我家閨女吧,就像買個小貓小狗一樣。她爹上了戰場,死在了沙場上,老家又遭遇了災害,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家裏還有兩個弟弟,隻求各位老爺能賞口飯吃,我家丫頭勤勞乖巧,買迴家隻需管她一日三餐就好。”


    夜墨然腳步一頓,身後吳天虎調侃道:“怎麽,動了惻隱之心了?”他運用武者的內力發聲,旁人聽不見對話內容。


    夜墨然迴應:“也不能這麽說,隻是想到那女孩的父親可能死在我們交戰的戰場上,難免有些感觸。”


    正當夜墨然取出碎銀準備遞給農婦時,後麵傳來囂張的喊聲:“都讓開,讓咱們公子爺過!”


    夜墨然和吳天虎都被擠到一邊,但他們並未介意。


    隻見一個身著華麗服飾、提著鳥籠的肥胖青年,在七八個家丁簇擁下擠進人群,他約莫二十五六歲,一雙細眼在看到少女時立刻閃閃發光:“好一個小美人兒!我喜歡這種新鮮貨色!老太婆,你這女兒賣多少錢?”


    農婦怯生生地看著胖子,心中害怕,聲音微顫:“五、五兩銀子。”


    胖子一聽,滿臉不屑:“五兩?你女兒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嗎?”


    他身邊的家丁頓時哄笑起來,少女嚇得躲到母親身後,眼淚汪汪地看著這群人。


    “小美人兒別怕,讓少爺我驗驗貨,看看你值不值五兩銀子。”胖子說著,就要動手去抓少女。


    農婦緊張萬分,她雖然被迫賣女,卻也希望女兒能有個好去處,看到胖子這副德行,哪裏肯把女兒賣給他,連忙阻止道:“大爺,我、我不賣了,求您放過我們孤兒寡母吧。”


    誰知胖子蠻橫無理,一把推開農婦:“不賣了?由不得你,老子看上的東西,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周圍的圍觀群眾中,有人看不下去,指責胖子不該欺淩孤兒寡母,但很快被胖子的家丁威脅恐嚇。


    農婦緊緊護著女兒,連連後退,苦苦哀求:“大爺,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胖子卻越發得意,涎著臉步步逼近:“那可不行,小美人,跟我走,保管你吃香喝辣!”


    眼看胖子又要動手,農婦情急之下用力一推,胖子踉蹌了幾步。


    這一推徹底激怒了他,他揚起手就要摑向農婦。


    夜墨然見狀,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上前一步,牢牢握住胖子的手腕,冷冷道:“齊國的法律允許強買強賣嗎?”


    胖子尚未開口,他身邊的狗腿子已經跳出來,囂張跋扈地指著夜墨然:“哪來的野小子,趕快滾!我們少爺可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兒子,你惹得起嗎?”


    眾人一聽尚書公子,紛紛嚇得退避三舍,原本有正義感的人也選擇了沉默。


    夜墨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哦,還真是了不起,那我還真想試試,能不能得罪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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