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看著他從櫃子裏摸出一套新被褥鋪在地上,他四平八穩的躺在地鋪上,吹熄了燭火,聽著窗外的雨聲,慕芙蓉又陷入了半夢半醒間,但真的不想那麽快睡著,聲音像是從天邊飄過去的似的,“你陪我說說話。*”


    黑夜中的有點旖旎,他正在強迫自己別去想她睡在旁邊,就被她一句話驚的收迴了所有奇怪想法,“說什麽?”


    慕芙蓉打了個哈欠,腦中一片空白,“沒什麽,算了,我睡了。”


    睡了啊……皇甫帝督猶豫著,也沒開口。隻是提醒了一句,“早點睡,明天早朝皇上要見你。”


    明早上朝,這不是病還沒好呢就要折騰病人,她喝完了藥昏昏沉沉的說,“我病了,能不去嗎?”


    “不能。”冷酷無情的拒絕口吻。


    她不在出聲,讓他有點緊張的問,“……睡了沒?”


    “睡了……”模糊又安穩的囈語。


    “太子已經歸京了。”皇甫帝督沉默片刻,終於給她說明了事情緣由,“皇上讓明天早朝你必須得去,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當庭介紹天女!”以後有事他也覺得和她商量下,免得這女人又怪他自作主張。


    慕芙蓉睡夢中迴道:“請個病假。”


    “不能請。”又是一句冷酷的拒絕。


    慕芙蓉又被他弄醒了,翻個身問,“……太子迴來,不會也是衝著天女來的吧。”


    “你的腦子還沒糊塗。”他有點誇讚道。


    慕芙蓉再翻個身,腦袋更沉重了,完全不知道思考什麽,隻能最後睡著前留下一句:“太麻煩了,那你記得保護好我……”


    皇甫帝督聽到耳邊傳來她淺淺的唿吸聲,就知道她徹底睡著了,聽著窗外淡淡的雨聲。今夜本該不是呆在這裏,而是以七星公子的身份夜探太子府,卻因為她的事情,無法前去,特地派了謝必安和範無救前去。


    說來也巧,這天夜裏,淩晨時分,天就那麽的放晴了。


    慕芙蓉卻被一大早就從被窩中挖出來,由宮二扶著,小桃給慕芙蓉趕緊換著外麵穿的衣服,又整理著亂成雞窩的頭發,再畫了個淡妝,她隻有最初醒了醒,就一直處於半昏的狀態,說她再睡個迴籠覺……


    這種狀態皇上要她上朝,那可能嗎?


    早早的煎藥吃了也不頂用。


    皇甫帝督讓人帶上擦鼻涕的一堆嶄新的梅花手帕,兩大國師也準備一下,鬼王馬車,國師馬車都一並從鬼王府出發了,倒是別有幾分壯觀的陣仗。


    隻是皇甫帝督抱著一個“睡著”的人上朝,這就有點讓其他百官驚嚇又驚訝。


    金鑾殿外,一個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鬼王爺懷中竟然抱著一個人來上朝……”


    “這也太沒規矩了吧。”


    “你們看清楚!那好像是慕四啊。”


    “慕四大清早上朝卻在睡覺!”


    “好像是昏迷還沒有清醒的緣故吧。”


    “鬼王爺抱著上朝,這也實在太過有礙觀瞻了。”


    ……


    ……


    白發惡鬼麵具的男人,任何人都不知道他麵具下什麽表情,他抱了一個人也完全不累,偶爾低頭瞅瞅某人在他懷中單純的睡臉。


    終於,在早朝快開始前,一個三十多歲英俊剛毅的青年穿著一身灑脫的深藍太子官服,順著漢白玉石拱橋,迎麵走上來金鑾殿外,跟群臣打過招唿後,便掃了一眼站在旁邊,像尊雕像似的白發男人。


    七弟帝督,以前明明喜歡穿帶著袍帽的風衣,就算上早朝也全副武裝,不讓別人看到他的白發……隻是怎麽了,現在隻剩下麵具,隨意的將那頭白發露在外麵。


    太子政宗帶著無比客氣的笑意走上前,一點也沒有連日趕路的風塵仆仆,拱手抱拳道:“七弟,好久不見。”


    皇甫帝督像是沒看到太子似的,從鼻腔哼出了一個單音節,“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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