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延一個小時,就要九點才能出去,矜厘哪裏還有得選。


    她當即咬了咬牙,認命道:“在這裏洗就在這裏洗。”


    然。


    半個小時後,當看到衛浴分離,寬大的方形浴缸僅用兩扇古韻屏風遮擋,她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浴…浴室沒有門嗎?”天打雷劈的,這應該叫浴廳才對!


    謝霽延立在玻璃衣櫥前,為她挑選了一套衣服,摘掉吊牌,踱到她身側,紳士風度說:“放心去洗,我不會看你。”


    昨晚弄斷她的衣裙肩帶,散落至腰,其實該看的和不該看的,都被他七七八八的看了個大半,這會兒倒是裝得正人君子。


    矜厘抿抿唇,周身全是他灼人的氣息,她耳根又漸漸發紅,低下頭接過衣服,弱弱說:“那你去外麵等著。”


    “好。”


    謝霽延利落答應,卻在離開前,眷戀不舍的抬起手,輕捏她下頜,再次討了個吻。


    上午八點整。


    矜厘如願以償的從總統套房出來。


    而謝霽延還有其他工作行程,沒在帝都久留。


    她獨自一人乘著電梯,魂不守舍的迴到客房。


    謝澤潛還沒睡醒,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


    矜厘披頭散發的盯著他看了好幾分鍾,謝澤潛眼睫毛微微顫,或許是在夢裏感應到外界的信息,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眸,差點被嚇了一跳。


    “你……你這麽陰森詭異的看著我幹什麽!你想謀殺親夫啊!”


    “你想多了。”矜厘神情雲淡風輕,慢悠悠的用梨花簪把自己的長發別起來,“我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大一個人了,睡覺竟然會流口水。”


    “你……”謝澤潛本想反駁,可沙發抱枕暈開的唾液暗漬是鐵錚錚的事實,他隻好煩躁的抓抓頭發,生硬解釋:“我這是酒喝太多了,胃裏反酸!我平時可不會這樣!”


    作為一個男人,他還是要麵子的。


    矜厘不再揭他的短,改了話題:“我和劇組現在要出發去蘭霧莊,你自己待在酒店吧。或者你想出去鬼混也行,沒人會盯你,小叔已經離開帝都了。”


    “小叔迴去了?”宿醉過後的腦袋還是有些脹痛,他終於反應過來另一件事情,“那你昨晚是幾點迴來的?怎麽不叫我去床上睡?也不給我蓋張被子?”


    “我沒義務照顧你這些。”矜厘冷漠的收拾行李,“拍攝的這十幾天,我會住在劇組房車,你隨時可以先迴家,我不會告訴王叔。”


    她意思是讓他偷偷迴去他自己的住處。


    謝澤潛偏不,“你休想把我支走!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和那個小白臉幽會的!”


    “那隨便你。”矜厘懶得多言,拖著行李走出房間。


    薑雨潭和她的小助理符符,也在這時出門。


    她今日穿一條及至腳踝的白色長裙,妝容淡雅出塵,總能讓人情不自禁的聯想到,盛開在蒙蒙煙雨中的嬌矜小薑花。


    能牽動漣漪。


    “矜厘老師,早啊。”她連笑容都很清甜,言行舉止皆帶富貴小姐的氣質。


    不愧是邱檸萬裏挑一的天選女主。


    矜厘站定,等她走近,也打了聲招唿,“早啊,潭潭。”


    互加微信那天,薑雨潭讓她這樣喊她就行。


    “吃早餐沒?”


    “吃了。”薑雨潭笑盈盈迴答。


    片刻,略含歉意的又開口:“非常抱歉,矜厘老師。我的助理,昨天給你添麻煩了。其實我能接受吻戲的,不用刪改。”


    “沒關係,如果有什麽生理不適,隨時都可以同我商量。我會盡可能的刪掉一些大尺度鏡頭。”


    “不用不用,”薑雨潭連忙擺手,“我昨晚仔細看了劇本,也沒多大尺度,是我的助理太小題大做了。一切都按原劇本來拍就行了。”


    “嗯好。”


    矜厘尊重她意願,畢竟改劇本是件非常傷筋動骨的痛苦事,自然是能不改則不改。


    晌午,驕陽似火,蟬鳴響徹長空。


    劇組所有人完成身份驗證和登記,順利進入蘭霧莊。


    殷顯坐在監控室,鷹眸犀利的盯著超大顯示屏,親自把關每一個人的身份信息與人臉識別。


    一張張臉孔從眼前劃過,最後一幀定格在一名少女的臉上。


    他多看了一眼。


    姓名欄寫著:薑雨潭。


    年齡:19歲。


    19歲?


    多麽刺痛他心髒的一個數字。


    他的阿染,那年正好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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