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給其餘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地上的人給帶走。


    那個歹徒躺在地上,菜刀從手上脫落,他嘴裏不斷吐出鮮血,雙手伸在空中胡亂抓著。


    雖然被許知真擊中了要害,但是還吊著一口氣,旁邊的人立刻上前給他止血,一邊把他的手給拷起來,找了個擔架把人抬走了。


    梁靜早就被槍聲嚇得蹲下抱頭,她此時緩緩抬起頭來,看到許知真被沈知言護在身後,顫抖著腿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壓下心底的害怕,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知、知真你沒事吧?”


    許知真以前玩的射擊遊戲都是打的靶子,這還是第一次對人打,甚至直接把人給打死了,她的手到現在還在不斷顫抖著。


    她頭上蒙著沈知言的外套,嘴唇發白,“我沒事,梁姐你的腳還好嗎?”


    梁靜聽到她沒事,這才想起來扭傷的腳,她動了動腳腕,痛得她呲牙咧嘴,“應該是崴到了,沒什麽大問題。”


    沈知言和下屬吩咐了幾句後,直接帶著許知真坐上了車,準備迴軍區,“梁副科長,我讓他們帶您去處理一下腳上的傷,處理好了他們會帶您迴去的。”


    梁靜也知道腳上的傷耽誤不得,她點了點頭,“好的,麻煩你們了,沈團長你照顧好知真。”


    沈知言微微頷首,上車拿出準備好的醫藥箱給許知真處理了脖子上的劃傷,然後啟動車子迴軍區。


    他一路上都在觀察著許知真,擔心她會有心理陰影,“真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許知真的情緒比剛才穩定了許多,她笑了笑,啞著嗓子說道,“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哥。”


    沈知言看她不像是勉強,心裏也就安定了一些,“你別怕,那個人應該沒死,還有得救。”


    “嗯,哥我睡一會兒的,到了你喊我。”


    許知真這一整天過得是跌宕起伏,心情大起大落的,還遇上這麽刺激的事情,已經身心俱疲了。


    她喝了口哥哥遞過來的水,把腦袋往後一靠就閉上了眼睛。


    沈知言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把外套給她蓋上,這才安心開車。


    確認妹妹沒事,沈知言的注意力才迴歸,後知後覺剛才發生的事,也太過戲劇性了,竟然這麽巧就碰上了真真她們。


    幸虧最後沒出什麽事,他摸了摸自己還在劇烈跳動的心髒,心裏還在後怕。


    要是真真有個好歹,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也沒臉迴家見爸媽。


    沈知言的腦海裏不斷迴想起許知真剛才果斷開槍的模樣,漸漸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外公的緣故,所以他們兄妹倆從小就接觸過槍械。


    那時候也沒那麽講究,外公上班的時候還會把他和妹妹帶到辦公室去,偶爾去檢閱士兵也會帶著他們。


    所以沈知言從小對軍事方麵就展現出了高度的興趣,小時候沈仲明教他打靶子,他都能夠很快學會。


    但是許知真不一樣,她是個女孩子,家裏又寵得緊,性格也嬌氣。


    每天想著要吃什麽好吃的,買什麽漂亮小裙子,所以對這些東西也不感興趣,打靶的時候準頭很差。


    但是許知真有一個好的優點,那就是她學東西很快,或許是有家族遺傳,他們家的人學習能力都很強。


    所以沈知言對妹妹會用槍這點沒有任何懷疑,她就算準頭極差,但是打槍姿勢一直學得很標準。


    可對於剛才她能夠鎮定自若地一槍打中歹徒,沈知言特別意外。


    畢竟學打槍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沈知言粗略算了一下剛才的距離和角度,卻遠遠超出了真真的能力範圍。


    他腦子裏想了許多,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歸結於妹妹是運氣好,才能夠一擊即中。


    他唿出一口氣,隻要人沒事就好,這次的事情出了這麽大的意外,還出現了部分傷亡,他得好好想想怎麽匯報了。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所有人全部抓獲,沒有一條漏網之魚,甚至最核心的犯罪分子還是知真抓住的。


    沈知言勾起唇角,這也是誤打誤撞了,看來他還能給妹妹邀個功。


    他的心情從擔憂轉變為驕傲,轉變得很快,果然不愧是他妹妹,敬畏不亂,鎮定自若,好樣兒的!


    一路上沈知言開得又慢又穩,用了平日裏兩倍的時間才開迴了軍區,等他們到的時候,梁靜也已經跟著另外的車迴來了。


    她拄著拐杖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許知真靠在座椅上好像睡熟了,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沈團長,今天知真怕是嚇壞了,你讓她這兩天好好休息,就不用來上班了,我給她批假。”


    沈知言點頭,“多謝您了梁副科長,您也好好養傷,今天實在抱歉讓您受到驚嚇。”


    梁靜歎了口氣,“這也不怪你們,我們也是恰巧路過那裏才碰上這種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就先迴去了。”


    “您慢走,小劉,你送梁副科長迴家!”


    “是!團長。”


    告別了梁靜,沈知言直接將車開進了家屬院,在自家門口停了下來。


    現在已經六點多鍾了,家屬院裏飄來一陣陣的煙火氣,不少人聲響起,許知真卻還是睡得很熟,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沈知言也不打算叫醒她,而是輕手輕腳地把人抱進了臥室裏,讓她繼續睡覺。


    許知真被這一番動作驚動了,她輕輕皺起了眉毛,最後卻沒有睜開眼睛。


    沈知言在心裏歎了口氣,就算真真強裝鎮定,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會害怕的吧,外頭這麽吵都沒有把她吵醒。


    他用被子把許知真裹得嚴嚴實實,然後點燃了房間裏的煤爐子,最後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這才離開。


    真真現在需要多休息,先養養精神吧。


    此時的許知真還不知道已經迴了家屬院,她的意識停留在祖宅空間裏,在書房裏不斷遊蕩,看著手中的書籍,感到熟悉又陌生。


    周懷山下訓後才得知今天許知真出外勤去了,他原本還想著到門口等一等她,都已經五六點了,也應該迴來了。


    卻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一瘸一拐的梁靜。


    周懷山心裏一跳,快步走了過去,“梁副科長,您這腿是?對了,許知真同誌呢?我聽說她和您出去辦事了。”


    梁靜苦笑一聲,“今天時運不濟,我和知真去紡織廠做采訪,出了點意外,她現在剛被沈團長送迴家。”


    “我這腳就是當時受傷的,不過你別急,知真沒事,剛看她還睡著了,你快迴去看看她吧。”


    梁靜看得出來周懷山的焦急,言簡意賅地和他說明情況,讓他不要太過擔心。


    “好的,謝謝您告訴我,您好好養傷。”


    “嗯,你去吧。”


    周懷山聽到許知真出了意外,真是一刻也等不了,和梁靜告別後,立刻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像是在做體能測試。


    護送梁靜的小劉在後頭歎為觀止,“不愧是周團長,這速度這敏捷的動作,嘖嘖嘖。”


    梁靜哈哈一笑,他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麽,說的話真是招笑。


    等周懷山趕到沈知言家的時候,就見到沈知言坐在堂屋裏寫著報告。


    他穩穩地在沈知言麵前停下腳步,氣息絲毫不喘,“出什麽事了,真真怎麽了?”


    沈知言沒有抬頭,繼續寫著手上的報告,“真真沒事,脖子上擦破點皮兒,已經處理過了。”


    等他說完話,報告也全部寫完了,他把筆記本遞給了周懷山。


    “你看看吧。”


    周懷山把本子一合,“我先去看看真真。”


    “你動作輕點,她睡得正熟呢。”


    沈知言就知道他著急,伸手指著許知真的房間門。


    周懷山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蹲下,看著許知真整個瘦小的身軀團在被窩裏,像是極其沒有安全感似的蜷縮著。


    額頭上還冒著冷汗,眉頭緊皺,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


    周懷山拿了一條手帕,輕輕地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順著她的頭發摸了摸。


    他嘴裏小聲念叨著,“唿嚕唿嚕毛,嚇不著。”


    又輕輕地揪了揪許知真的耳朵,“揪揪揪揪耳,嚇一會兒。”


    周懷山來迴念了三遍,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安撫起了作用,許知真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周懷山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紗布,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他低頭和許知真額頭對額頭貼了一會兒,確認她沒有發燒,又隔著被子給她拍了拍,這才悄聲走出臥室。


    周懷山拿起了桌子上的筆記本,仔仔細細地看上麵寫的報告,越看到底下,臉色就越冷。


    沈知言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他抬了抬左胳膊,上麵自己包紮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他之前行動的時候被砍了一刀,穿著深色衣服看不出來血跡,天氣又冷,早就已經凍得沒知覺了,這會兒倒是疼了起來。


    要不是自己突然想起來,恐怕傷口都要潰爛了,他隨便包紮了一下,等會兒忙完了還得去找醫生看看。


    “你看完了吧,這事你怎麽說?”


    周懷山把報告拍在桌子上,冷哼一聲,“他們這群人簡直膽大包天,還真敢自立為王,這就是社會蛀蟲,封建殘餘!”


    原來高老太身上的荷包,是在一位老方士家裏求來的,荷包裏麵是他花費不少功力製作的符紙香粉。


    聽說隻要佩戴了他的荷包,就能夠強身健體、心想事成。


    那些年紀大的老人都是從舊社會過渡來的,他們那時候生病了或者是有什麽願望要實現,都會去寺廟裏拜佛念經,祈求神佛保佑。


    他們對這些深信不疑,雖然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敢明著搞這種事,但是他們私底下一傳十十傳百的,那個老方士很快就名聲大噪。


    不少人都慕名而來,就為了求他一個荷包。


    高老太求到了兩個荷包,那是得意得很,一心想著給最出息的女兒一個,讓她盡快懷上孩子,牢牢抓住丈夫的心。


    就在高老太以為是荷包幫她實現了願望的時候,高春梅的孩子卻恰巧是因為這個荷包而流產了。


    要不是出了劉秀蓮的事,他們還發現不了呢,這種居心叵測的反動分子竟然就隱藏在身邊。


    “我已經讓人把高老太和幾個相關人員帶過來了,石立業那邊也要通知。”


    “你來了剛好,我先去處理一下,你好好守著真真,她今天……開槍了,可能睡得不踏實。”


    沈知言的報告裏把當時的情況略寫了,所以周懷山還不知道許知真做了什麽,現在聽到這話瞳孔猛縮。


    沈知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在這待著吧。”


    “嗯,去吧。”


    周懷山送走了沈知言後,就獨自走到了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食材可以用,他打算做點吃的,這樣等真真醒來想吃就能吃上。


    許知真一覺睡到夜裏十二點,硬生生被餓醒了,還感覺全身疲憊,好像用腦過度似的昏昏沉沉。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看見臥室裏亮著一盞煤油燈,昏黃微弱的火苗立在窗邊。


    她從床上坐起,意識逐漸迴籠,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事情,情緒已經沒什麽波動了。


    許知真在家裏走了一圈,沒看到哥哥和周懷山,估計他們都在忙,又在廚房的後鍋裏找到了一大碗熱乎乎的小米紅棗粥,她打了一碗端迴了房間。


    她一邊喝著香甜的小米粥,感覺胃裏都暖和了起來,突然拿湯匙的手一頓,想起睡夢中她好像還在空間裏看書來著,而且還看了一晚上。


    看的都是軍械方麵的書籍,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白天接觸了手槍,夜裏就做這種夢……


    但是她腦海裏還浮現出各類知識點,好像真的記住了似的。


    許知真不知道是自己做夢夢到的,還是真的看了一晚上的書,她連忙放下手裏的碗,閃身進了空間裏。


    她走到書房裏,果然在書桌上看到了今天看過的幾本書。


    她竟然真的在無意識中學了一晚上!這也太誇張了吧。


    許知真看到裏麵還有不少試題,她抽了一張想試試,沒想到一下筆就流暢地從頭做到尾,最後一對答案竟然全部做對了。


    她捂著嘴驚訝得不行,這也太過不可思議了!


    難道她是開發了什麽特異功能不成?竟然能夠無師自通學會完全陌生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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