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真此刻躲在空間裏,看著前一秒還在念叨的人下一秒就出現了,可是心裏卻開心不起來。


    他們都圍在這裏,她都還沒來得及出去呢。


    她現在隻能待在空間裏,還是先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吧。


    她站到鏡子前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造型,又安全又保暖,還不會被人認出來,真的是太棒了!


    她決定了,下次去審問潘岩的時候還要用這個造型。


    許知真看了一會兒就把服裝都脫了下來,又換迴了原來的那一身衣服,還記得要把運動鞋也給換了,她之前穿的是小皮靴來著,可不能穿幫了。


    她換好衣服後,外麵的嚴複也準備帶著人離開了,胡強則是被他們五花大綁地提了起來。


    就算胡強的身手再好,在絕對火力麵前也根本不頂用,隻能乖乖束手就擒。


    嚴複有些失望,抓住的居然不是潘岩,但是他認識胡強,是保衛科的人。


    胡強大半夜地出現在這裏,剛才又在喊潘岩的名字,和綁架許知真這事絕對也脫不了關係,隻能先把人帶迴去再說。


    胡強大聲爭辯著,“嚴團長,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許知真不是我綁架的,你們不能抓我啊!”


    胡強心裏是真的委屈,明明事情都是潘岩做的,怎麽被抓的卻是他呢?


    他雖然身份有問題,但是也沒來得及做什麽壞事啊!


    嚴複現在腦門直抽抽,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居然沒有抓到潘岩,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被吵吵得頭疼,瞬間怒上心頭,厲聲低吼了一句。


    “我就問你許知真在哪裏?!”


    胡強被嚴複暴怒的模樣震懾到了,眼神閃爍,囁嚅著小聲說道。


    “潘岩說許知真自己跑了,現在潘岩也不見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下落,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胡強心裏有個猜測,該不會是潘岩找到了許知真,抓著她獨自逃跑了吧?


    他就知道潘岩這個人狡猾得很,一定是想讓他當替罪羔羊,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背黑鍋!


    “嚴團長我真的不知情啊,這事情都是潘岩做的!”


    “這話你別跟我說,迴去了你自己跟審訊的人交代。”


    嚴複眉頭緊緊皺起來,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他心裏擔憂著許知真的安危,根本沒心情聽胡強說話。


    “把他嘴給堵了。”


    胡強被臭襪子堵了嘴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抗議,後腦勺被狠狠拍了一下後,立刻就老實了。


    許知真剛才運動過量,現在都已經等餓了,她想了想還是先不出去,填飽了肚子再說。


    她去看了一眼潘岩,發現他還沒有醒,於是腳步一轉迴去端了一盆加了冰塊的冷水過來。


    啊,差點忘了,許知真放下水,表情嫌棄地把潘岩身上外套給扒拉開,拿出了那把手槍。


    “嘩啦”一聲把冷水全部潑到潘岩的臉上,冰塊順著脖子滾進了衣領裏,臉上又疼又冷,潘岩打著哆嗦睜開了眼睛。


    “誰!你是誰?這裏是哪兒?!”


    他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看著四周暗無天日的模樣,麵露驚恐。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怎麽會這麽黑!這麽安靜!


    “許知真是不是你把我帶到這裏的?!你說話啊!”


    潘岩抬頭望天,一點光線都沒有,也看不到祖宅的倒影,他的世界裏隻有無盡的黑暗,和某個角落裏一道“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剛開始還好,潘岩依舊大聲叫囂著,期待有人能出現,把他放出去。


    直到他體力漸漸不支,嗓子也喊啞了,這才閉上了嘴巴。


    他摸索到手邊好像有一盆水和麵包,可是雙手雙腳都被綁著,他根本沒法吃到東西。


    許知真好心地給了他食物和水,能不能吃上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黑暗滋生恐懼,潘岩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一起,再也不見之前的囂張模樣。


    嘴裏不斷念叨著,“放了我、放了我……”


    許知真藏在了暗處,冷著臉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潘岩獨自崩潰,欣賞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剛才隻顧著要逃生,根本沒有時間給她細想,現在心情稍微鬆懈了一點,以往的記憶就如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


    雖然她現在能夠笑著麵對從前的經曆,但是恐懼的情緒在她內心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她曾經也是這麽害怕恐懼,體驗感這麽差的事情她居然經曆過兩次,可真是太晦氣了。


    現在就換兇手來好好體驗一番瀕臨死亡的恐懼吧。


    她迴到院子裏,拿出了一塊牛排煎熟,再配上一份蔬菜沙拉,吃完飯後又開了一瓶牛奶和一塊慕斯蛋糕。


    好久沒有吃甜食了,吃完蛋糕後許知真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鍾了,她差不多得出去了。


    準備好後許知真閃身出了空間,迴到了剛才的斜坡上。


    她抬腳準備走的時候,用餘光瞥到旁邊的泥土地上,腳步一頓,小臉變得皺皺巴巴的,最後走向了泥土地那邊,嫌棄地蹲下身子。


    ………………


    半小時後,嚴複看著眼前像是從泥地裏滾了好幾圈又爬起來的人,有些艱難地開口。


    “許、許知真同誌,你還好嗎?”


    “我沒事,就是剛才逃跑的時候摔了幾跤。”


    許知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有些別扭。


    原本看起來還算是幹淨的臉,被她這一摸變得髒兮兮的。


    再往下的衣服和褲子都滿是幹結凝固的泥巴,和許知真往日裏精致漂亮的形象大相徑庭。


    也難怪嚴複如此震驚,差點都不敢認了。


    “你是從哪裏出來的?”嚴複疑惑,他們剛才把平房區全部翻了一遍都沒見到人,許知真卻出現在了小樹林邊上。


    “我白天的時候從潘岩手裏逃了出來,一直躲在小樹林的草叢裏,他們都沒找到我,看見是你們我才出來的。”


    許知真語氣緩慢地說道,確認話裏沒有漏洞。


    嚴複驚訝的表情一收,立刻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同時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人能夠安全地找迴來就好。


    他趕緊脫下身上的軍大衣給許知真披上,“許同誌你別怕,我們現在就迴軍區。”


    許知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沒有穿外套在外麵待了這麽久確實有些冷了。


    她緊了緊軍大衣,眼睛凍得微微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嘶啞,“多謝嚴團長。”


    嚴複看著許知真如今狼狽可憐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得勁兒,頓時自責愧疚起來。


    要不是自己太過疏忽大意了,許知真根本就不會吃苦受罪,還要靠著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從歹徒手中逃脫,真的是太令人震驚和佩服了。


    哎,好好的一個漂亮女同誌,現在看著精氣神兒都沒了。


    之後在迴軍區的路上,嚴複對許知真那叫一個溫聲細語,盡量滿足她所有要求。


    許知真還記得第一次見麵他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和現在的笑容諂媚完全是兩迴事。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直接眼睛一閉靠在後座上養神,嚴複立馬識趣地閉上嘴巴。


    周圍的士兵們都紛紛側目,互相擠眉弄眼的,懷疑他們團長是不是碰到髒東西了,就說了不能走夜路吧,這下可糟了!


    嚴複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笑得有那麽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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