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麵色沉重,“我記得你之前在哈市執行過一項任務,任務對象最後是在紅河大隊抓獲的?”


    “沒錯,這次的事情和那些人有關?”


    周懷山意識到事情怕是不簡單,他直接坐了下來,語氣嚴肅地問道。


    沈知言聲音有些低沉,“那群人往哈市紅河大隊去的目的,是為了找一個姓許的女知青。”


    周懷山聽到這話眼神一暗,緊皺著眉頭,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


    紅河大隊姓許的女知青隻有許知真一個人。


    沈知言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關於妹妹在紅河大隊的生活,他所知不多,大部分都是許知真到了軍區後聽她說的。


    他在軍隊裏,妹妹和外公外婆都擔心他會受影響,所以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沈知言相信許知真不可能跟那些人有關係,他們家世代為國盡忠,兄妹倆從小就被外公教導,是不可能作出任何叛變的事情來的。


    但是他無論怎麽想也想不出妹妹被人盯上的理由,難道是和他們家有仇?那也不應該去報複一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小女孩啊。


    周懷山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語氣堅定地安慰他道,“你別擔心,既然首長讓你休息你就好好待著,外麵的事交給我來做,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沈知言也知道現在他不能輕舉妄動,上麵隻是出於安全考慮才讓他休息,隻要花時間去查一定能夠查清楚的。


    他故作輕鬆一笑,“你就別擔心我了,我還擔心連累你了呢,你快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周懷山是許知真未婚夫這件事軍區裏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希望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連周懷山都要被影響的地步。


    周懷山冷著臉捶了沈知言的胸口一下,“胡說什麽呢!你待著吧,我先走了。”


    周懷山大踏步地離開了宿舍,他徑直去了這次抓捕的核心人物的審訊室裏。


    “把人提過來,我要審他。”


    他坐在審訊室裏,一身的氣勢凜然,整個人不怒而威。


    “是!”


    犯人很快就被押了過來,周懷山坐直了身體,眼神犀利地看向對麵。


    ………………


    等周懷山忙了一天再迴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宿舍裏沈知言的東西都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這時門口有人敲了敲門,“周團!首長讓我來給您傳話。”


    周懷山迴頭看,發現來人是首長的警衛員。


    “進來說吧。”


    警衛員走了進去,先敬了個禮再開口道,“周團,首長說這次肅奸的審訊由您全權負責,希望您能盡快解決這件事。”


    周懷山也敬了個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警衛員傳完話準備離開,周懷山開口叫住了他,“你知道沈知言的情況嗎?”


    “首長特意給沈團批了一個單人間休養,您別擔心,他一切都好。”


    周懷山聞言點頭,一切還沒有定論,沈知言不會有大礙。


    他坐在書桌邊,打開了最近幾天的所有審訊記錄,仔仔細細反反複複地研究,勢必要在裏麵找出蛛絲馬跡。


    還有時間,他一定能夠查清楚。


    ………………


    距離大匯演的時間越來越近,軍區裏已經有了濃厚的歡樂氛圍。


    每天都有文工團的人搬著東西來來往往,還有東邊偶爾傳來合唱聲,西邊又傳來鏗鏗鏘鏘的鑼鼓聲。


    孩子們坐在教室裏上著課,聽著老師激昂的講課聲,心思卻早就飄到外麵去了。


    放學鈴聲一響,孩子們就背起書包往外跑,紛紛歡唿了起來。


    “喔!放學咯,誰要去看黑天鵝唱歌跳舞?”


    “好啊好啊,我也想去看!”


    “我也想去!快走吧咱們!”


    文工團的女兵們大部分都很高傲驕矜,就算麵對著孩子們也都天天昂起脖子說話,所以孩子們管她們叫黑天鵝。


    意思是她們昂著脖子像天鵝一樣,但是心黑得很,書上不是寫著美麗的白天鵝嘛,那她們就是黑天鵝!


    老師還在收拾課本,看著孩子們一窩蜂似的衝了出去,趕緊高聲喊道。


    “你們可別在女同誌麵前說這話,要是我再接到投訴,你們就給我罰抄一百遍課文!”


    “我們知道啦,張老師!”


    張老師搖了搖頭,這群臭小子,等會兒被文工團的女兵們聽到這綽號,又得找上門來投訴了,真是不省心的。


    外麵熱熱鬧鬧的,但是宣傳科的辦公室裏一片烏雲壓頂。


    梁靜麵色陰沉地看著王燕和馮香送過來的畫,上麵沾滿了一點一點的黑色墨水。


    原本就快要完成的海報又被毀了!


    她沉聲問道,“這到底怎麽迴事?”


    王燕一臉的驚慌失措,絞著雙手忍不住哭出聲來,她這次真的是闖下大禍了。


    “梁幹事,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弄成這樣,我昨晚下班前把海報都放在了抽屜裏,今早一拿出來就這樣了。”


    馮香相對於王燕還是要更鎮定一點,她在宣傳科也待了快兩年了,對一些黑幕多少清楚些。


    “我的也是,我昨晚放起來的時候明明都還好好的,一定是誰故意搞破壞!”


    梁靜氣得頭昏腦脹,她按了按太陽穴,“知真,你手上的呢?”


    許知真趕緊從包裏把畫好的三版海報拿了出來,“我昨天把這些帶迴家已經畫完了,現在都還好好的。”


    她看每天下班後時間都還早,所以把海報都帶迴家裏,準備晚上再繼續畫,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早點完工也還有時間可以修改。


    梁靜看著手上三版已經完工的海報,鬆了口氣,心裏安慰了不少,“幸好你的還能用。”


    “海報肯定是有人故意破壞的,而且人還很有可能是咱們科室自己人,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他們想看我們的笑話,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一定要完美交工打他們的臉!”


    馮香有些底氣不足,“可是現在我們還能怎麽補救?”


    梁靜沉思了一下,眼神轉向許知真,“知真,接下來你可能要多辛苦一些了,你畫工最成熟,速度也最快,現在隻能重畫一次。”


    “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王燕和馮香手中一共六版海報,她們自己各一版,我來做兩版,知真做兩版。”


    付秀麗在一旁有些著急,“梁幹事,我也可以幫忙,這兩天我都在邊上看著大家畫,對內容也不算陌生,我可以的!”


    現在時間緊迫,還臨時出了這麽大的問題,付秀麗身為她們的一份子,也想要出份力。


    梁靜擰著眉頭,“那行,秀麗分一版去,知真畫一版。”


    許知真開口道,“梁幹事,我來做兩版吧,我的速度更快,你和秀麗姐一人一版。”


    按照她的速度一天的時間做兩版不是問題,而且她想要借此機會當上幹事,那就必須承擔起更重的任務,讓大家看到她的才能,讓大家服氣。


    梁靜知道她能說出口就代表有把握,也不和她爭辯,她拍了拍手,“行,那就這樣安排,大家快動起來!”


    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各歸各位開始工作,許知真也坐在座位上,很快就沉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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