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淒慘,若不是那油汪汪的肥手指把臉上都抹油了,杜曼妮說不定就真的信了。


    自己還沒他們吃的好呢,自家怎麽說也都是三職工家庭,也沒奢侈到這樣頓頓吃肉。


    王翠花油乎乎的手直接拽著杜曼妮,杜曼妮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自己的確良的襯衣被弄髒了。


    想掙脫一時間沒有掙脫掉。


    王翠花哭訴的說:


    “同誌呀,你一定要反應到上頭。


    趙盼弟對我們特別不好,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這麽多天了還沒來看過我們,就把我們老兩口關在這,也不讓我們出去,當初真該直接掐死在痰盂裏!”


    張大媽眼神冒著火光,仿佛想要把王翠花的嘴巴撕了,又有點顧及杜曼妮他們這些領導,替葉紅衣冤枉的說:


    “杜記者,你別聽她胡說。


    我們葉廠長可好了。都是他們!


    剛把他們放出來那一天晚上,他們就想去我們輪椅廠偷機器,還好被人發現了。


    那可是我們的集體財產,怎麽我們沒報公安都是看在葉廠長的麵子上。


    最後還是葉廠長出麵,她當時身上還有傷,站都站不起來,還給我們鞠躬,讓我們原諒她父母一次,就僅此一次。


    說如果再有下次,就直接報公安。


    誰知道王翠花和趙有才這兩個狗日的,就這樣還罵葉廠長,還打她。


    葉廠長當場就暈倒了。


    我們當時想撕了這兩個畜生的心都有了!


    最後葉廠長男人做主,就讓他們在這個房子呆著不能出去。


    天天給他們送肉吃,衣服我給他們拿給他們洗,他們屋裏都是我打掃。


    也不需要幹活,天天就在那玩,哪怕是城裏人也不能每天都吃上肉,頓頓都吃上白麵飯吧,這怎麽叫虐待了!


    這簡直就是神仙日子吧!


    哪怕是我兒子,說實在的我老了,都不會有他們這麽好的待遇。


    他們是不是嫌日子過得太好了!”


    張大媽是覺得奇怪,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他們兩個腦子有問題。


    在她看來,不用幹活,天天吃肉簡直就是神仙日子了。


    葉紅衣做的簡直是仁至義盡,這兩個老不死的,還狼心狗肺一再想要害這麽孝順的女兒,真的不知道咋想的。


    然而王翠花絲毫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她總覺得葉紅衣有什麽陰謀,自己這個三女兒自從她要把她嫁人之後,她就有點變得讓人看不懂了。


    偶爾她看著自己的眼神,讓自己一時間都膽寒不已。


    “好個屁,盼弟那畜生絕對在想法子對付我呢!她心思一向惡毒自私,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想拉拔。”


    此時就連一直跟著杜曼妮的攝影師,都有點忍不住了,


    “你不是她親媽吧!我怎麽感覺你對她跟仇人一樣呢,恨不得扒在她身上吸她的血,最後還想把她的骨頭都拆了賣了!”


    王翠花聽了眼神躲閃了一下,隨即又色厲內荏的叫囂:


    “她可是從我肚皮鑽出來的,我能不知道她嗎!


    她肚子的那些腸子,黑的流膿!你們都被她玩的團團轉!”


    就在這裏裏麵的趙有才叫喚一聲:


    “飯怎麽還沒送來哦!”


    王翠花眉眼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把吃完的碗往桌上重重一放:


    “吃什麽吃,要死了!不知道我這正辦正事呢!”


    張大媽看到王翠花就生氣:


    “快把飯給你男人送過去,喂他吃了,我還要洗碗,耽誤我時間,你們晚飯就不用吃了!”


    王大花一聽,連忙就把另外一碗肉和餅子拿走,然後鑽進右側屋裏。


    杜曼妮又聽到幾聲“哼哧哼哧”的聲音,張大媽喊了一聲:


    “別偷吃你男人的肉!”


    “哼哧哼哧”的聲音停了一瞬。


    攝像師有點不可思議,


    “她剛都吃那麽大一碗肉了,她還偷吃她男人的肉。”


    剛剛那碗可是一個大海碗,加上一個成人腦袋的火燒饃,就是一個大男人都能吃飽。


    張大媽有些不屑的說:


    “我看這婆娘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剛開始對她男人還客氣,還伺候一下,現在她男人拉了尿了,她經常都懶得拾掇,臭死了,我都天天懶得往他那個屋裏去。


    要不是有我看著,那婆娘能讓他男人餓死。


    就這能有一半的肉都不錯了。”


    杜曼妮說:


    “我們能進去看一下嗎?”


    張大媽說:


    “行呀,隻要你們不嫌糟踐!”


    杜曼妮帶著攝像師一路進去,即使外麵晴空高照,但是屋裏麵還是顯得格外陰涼,尤其是窗戶被封住之後,更顯得有點陰森森的。


    剛一進趙有才的臥室門,兩人就聞到一股屎臭味尿騷味。


    杜曼妮更是直接就yue了。


    趙有才從王翠花手中奪出隻剩下半碗的肉狼吞虎咽的倒進嘴裏。


    然後又從王翠花手裏拽過被咬過好幾大口的餅子,開始吃。


    趙有才也比之前看起來胖一點,臉色也很好,就是環境看著不太好。


    身上蓋著棉花被早就被屎尿浸濕。


    張大媽一臉嫌棄,對著王翠花吼道:


    “趕緊給你男人換衣服,換床單被罩,不換,明天就沒有你的飯了。”


    王翠花聽了一臉不情不願的開始換。


    杜曼妮他們實在受不了那個環境,簡直跟茅坑一樣臭,張大媽說:


    “你們看到了,一天到晚啥事沒有,不讓他們做飯洗碗洗衣下地,就換個衣服被罩伺候好她男人,她都搞不好,要不是我天天催,那床單上的屎都能捂幹了。”


    杜曼妮被她這麽一形容,又想吐了。


    攝影師也是一言難盡,


    “真是沒見過這麽懶的人,她丈夫命真不好。”


    看到這些人走了出去,王翠花看到丈夫在那吃火燒饃吃的正香,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接一把把火燒饃奪過來,


    “你個死老頭,吃那麽幹什麽,光拉光尿,髒死了。”


    說著直接把剩下一點火燒饃吃了個幹淨。


    趙有才看到自家手上的火燒饃被搶,眼神裏閃過幽暗的光。


    攝影師念叨:“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杜曼妮離開那一直熏著臭味的房子,


    她好像突然有點明白葉紅衣的懲罰是什麽了。


    那磚瓦房,即使再牢固,外表再漂亮,也隻是一個華麗的牢籠,葉紅衣把他們關在裏麵,讓他們在裏麵慢慢腐爛。


    此時宋建中已經來到審訊室,他的對麵坐著的赫然就是張素芬,


    他冷冰冰的掃視了一眼張素芬,張素芳隻覺得好像有刀片刮過自己一樣,


    “趙盼弟是你們偷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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