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將軍,南郡傳來消息,下江兵已被嚴尤、陳茂打散,王常與成丹兩位渠帥收拾餘眾東入江夏,不知所歸也。”


    “嚴尤如今正與秦豐等眾交戰,若叫其再破秦豐,必將兵北上攻伐吾等。白水鄉地小城弱,不是久居之所,大軍若來恐有傾覆之危。”


    接風洗塵後的第二日,劉演與平林、新市眾位渠帥商議之後的行軍部署。


    而就在這一日間,各部人馬又生出了許多衝突。


    那新市、平林兵士在白水鄉滋擾生事,調戲良家婦女,搶奪他人財貨。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劉演聽聞後,也不好擅自約束。隻得暫時忍耐,等日後圖之。


    當務之急還是先與各部渠帥商議,如何攻取宛城要緊。


    如今三部人馬兵合一處,舂陵兵士一萬餘人,新市、平林一萬五千餘人。


    堪堪三萬之數,攻城拔寨,圖謀宛城也有一戰之力。


    隻見劉演繼續說道:“欲圖大事,須攻取宛城以做根基。據宛城,北可窺穎川之地,虎視洛陽。南可掃平育陽、新野等縣,以拒嚴尤、陳茂等。”


    “劉將軍所言極是,我等有虎狼之師,破宛城如探囊取物耳。明日起兵拔營,我當為先鋒,活捉甄阜狗賊。”


    廖湛大嗓門,一副睥睨天下之勢。


    “廖將軍神勇!”


    “活捉甄阜狗賊!”


    營帳中一時響起各種彩虹屁。


    “諸位稍安勿躁,且聽劉將軍說話。”


    王鳳見吵吵嚷嚷,出言叫眾人不要吵鬧。


    “如今李通,李次元蟄伏宛城,待立秋之日,欲於秋場劫甄阜、梁丘賜等。若得功成,宛城可不攻而破也!”


    “哦!李次元竟有如此奇謀。”


    李通在宛城的謀劃,平林、新市等人還不知道。聽了劉演所說,王匡不禁出言讚歎。


    這場軍事會議,列席的有新市王匡、王鳳,平林陳牧、廖湛。


    舂陵一方除了劉演外,有宗佻、劉賜、李軼列席。


    劉玄身份有些尷尬,身為平林安集掾也赫然在座,坐在廖湛下首。


    兩方人馬初次相逢,第一次軍事會議倒也顯得客氣。


    劉演作為舂陵主帥,當仁不讓成了會議的主導者。


    而朱佑、劉稷與其他渠帥各自勒令部眾等候消息。羅陽作為一個小小主簿,自然沒有列席,忙著自己的後勤事宜。


    王鳳為人持重,在席間維持秩序。


    聽聞李通之謀,開口問道:“秋日已近,李次元於宛城內應,我等該如何部署,以應其謀?”


    “李次元欲行奇謀,我等不可坐視上觀。諸位請看。”


    劉演言落,宗佻便將一幅潦草地圖拿出來,掛在大帳之中。


    “宛城乃一郡治所,南有棘陽、育陽、涅陽拱衛,欲圖宛城必先取棘陽。為今之計,我等宜打破唐子鄉,再取湖陽,掃平北進阻障。待李次元之謀成時,大軍繞過棘陽,直取宛城。宛城若得,南陽一地盡在吾手。”


    劉演站在地圖前指天畫地,給在坐渠帥們講述行兵之策。


    “若李次元謀劃未果,我等亦不失先機。可棄湖陽西取棘陽,拔城後再與宛城郡兵一決雌雄。”


    “諸位將軍以為可乎?”


    劉演說罷,詢問平林和新市等人的意見。


    要是羅陽也列席的話,瞧見大哥如此說話,必須豎起拇指點個讚。


    這個畫麵似曾相識,跟前世某部電影中的黑老大一樣。


    我的話說完了,誰讚成,誰反對!


    而反對的聲音自然是沒有的。


    新市、平林兩處人馬懂個屁的戰略、戰術。隻是天下剛亂時,誌得意滿的一群亡命徒而已。


    那王鳳、王匡領導的新市人馬,從綠林山中走出後,不跟王常等人進入南郡,與秦豐互為犄角,卻跑到隨縣小地,做起縮頭烏龜。


    新市人馬在隨縣一帶徘徊數月,毫無建樹,連隨縣也沒打下來。


    等部人馬從綠林山出來後多少人,到了現在還是多少人。


    嚴尤、陳茂不把他們放在眼裏,而是去攻伐南郡,自然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等到將南郡掃平,王匡、王鳳定然隨手可滅。


    而那平林陳牧、廖湛地痞出身,更是不堪,隻知道貪圖享樂。聚眾起兵後,跟著新市人馬後麵殺人放火,搶奪婦女。


    如今平林收納的無一不是暴戾亡命之輩,說起戰力倒還尚可。雖然仗此可以橫行天下,但貪橫暴虐不可長久,敗亡也隻在頃刻之間。


    “劉將軍不愧宗室血裔,遠見卓識,兵行有方。吾等皆是粗鄙之輩,便依了劉將軍所言,等掃平唐子鄉後待於湖陽,等候李次元消息。”


    王鳳略作沉思後,出言附和劉演。


    “劉將軍所言極是!”


    “就依劉將軍所言,明日起兵拔營,屠滅唐子鄉!哈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也都紛紛附和起來。


    不過聽到廖湛說出屠滅唐子鄉後,劉演不禁眉頭微皺。


    在坐的舂陵諸將也都跟著皺眉。


    “諸位將軍!”


    劉演壓壓手,將帳中紛亂之聲壓下。


    “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矯托天命,偽作符書,欺惑眾庶,震怒上帝。莽猶不自知,狂心益悖,北攻強胡,南討諸蠻,致使天下虛耗,死者露骨於野,生者奔亡流散。雖楚、越之竹不足以書其惡也。”


    “我等乘勢而起,正為伐其惡逆。然大事草創,英雄未集,欲弘不世之功業,須布仁德,以喻吏民,方可使百姓景從,天下歸心。”


    “諸位將軍,我等打破城池,切不可任意妄為,教百姓離心。”


    劉演侃侃而談,發表了一番肺腑之言。


    然而卻如對牛彈琴,在座平林、新市眾人一聽一個不吱聲。


    什麽矯托天命,震怒上帝,他們統統不懂。


    起兵造反部分人是因為吃不上飯,走投無路。部分人是因為看有機可乘,趁亂為自己撈好處。心中並沒有天下大勢,也沒有宏圖大誌。


    這個時代的中華大地,大一統時期除去短暫的秦朝,隻經曆了一個西漢。


    人們的認知裏對大一統的概念還沒深刻到基因中。


    這也導致隨後的十數年裏,整片大地群魔亂舞,各路豪傑割據一方。


    如不是光武帝中興,也不知會是一片什麽景象。


    當然,這些東西大帳中的人意識不到。而穿越客羅陽,此刻身為小小主簿,也隻躲在大哥的羽翼下痛並快樂著。


    痛的根源來自他心中的那個意難平,總叫人牽腸掛肚,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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