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二月十五。


    距離朱由簡禦駕抵達陝西西安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在這一個月中。


    朱由簡先是逼得秦王舉家自焚。


    緊接著又當街斬殺秦藩永壽郡王全家!並且還把陝西上下所有被三法司定死罪的官員盡數處斬!


    在這之外。


    朱由簡還進行土地改革,審判處刑近兩千名陝西士紳、地主!


    到此刻為止。


    陝西土地改革第一期基本完成!第二期土改也已經在推進中了。


    至於陝西水利設施體係。


    隻等工部尚書李從心實地考察完後,就會立刻著手修建!


    “仔細算來。”


    “為了解決掉陝西這個大雷,我林林總總一共得殺了三千人左右!嘖嘖……”


    “我這一個月的kda,怕是趕上天啟帝一輩子了吧?!”


    存心殿內。


    朱由簡微微閉眼,心中暗自盤算。


    就在這時,殿門被人推開,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寒風,高文采快步走入,稟報道:


    “陛下!”


    “盧大人和秦將軍迴來了!”


    朱由簡聞言精神一振。


    “讓他們二人進來!”


    不多時,盧象升和秦良玉二人來到殿內,躬身行禮後,盧象升朗聲說道:


    “啟稟陛下!陝西境內反軍已經盡數招安剿滅!”


    早在一個月前,剛入西安城後。


    朱由簡就下令讓那一萬五千邊軍返迴三大邊鎮,隨後又讓盧象升與秦良玉率白杆兵,前去清剿流竄在陝西境內的反軍!


    至今日。


    一個月過去。


    這場明末曆史上的首次造反,終於被朱由簡掐滅!


    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好!”


    朱由簡拊掌大笑,心情很是不錯。


    可就在這時,盧象升忽然微咳一聲,斟酌著用詞沉聲道:


    “陛下,在清剿反軍的過程中,臣發現了一件事!”


    言罷。


    盧象升招唿一聲。


    隨後就有錦衣衛捧著一口匣子走進大殿,由高文采將匣子轉呈到朱由簡麵前。


    “這是什麽東西?”


    朱由簡稍稍皺眉,伸手打開匣子,卻見這裏邊裝著的竟然是一柄斷裂的長刀!


    “陛下,這刀有問題!”


    “這是臣在清剿反軍的過程中獲得的,臣仔細看過,這種刀隻在九邊的邊軍中裝配!”


    “也就是說。”


    盧象升抬起頭,一字一頓道:


    “這是造反軍隊中,有邊軍士卒!而且數量很多!”


    邊軍!


    天啟七年秋季王二起義的反軍中,竟然有大量的邊軍士卒!


    朱由簡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下來。


    當看到這把斷刀的第一眼,朱由簡心中就頓感不妙!


    準確的說。


    這斷刀的主人不是邊軍士卒,而是逃卒!


    逃卒!


    大明軍事製度的核心其實就是衛所製度,說白了就是當兵的一部分打仗,一部分種地!


    在內地軍隊中。


    種地的大約占七成,衛戍打仗的占三成!


    而九大邊鎮則正好相反!七成士卒打仗,三成士卒負責種地!二者每隔一段時間變進行輪換!


    在大明建國之初。


    這衛所製度充分解決了地方安全、軍隊供給等諸多問題。


    可隨著兩百年過去,再加上衛所武將都是世襲。


    導致衛所兵馬名為士卒,實則不過是衛所武將的佃戶,甚至是家奴罷了!


    衛所製度爛透了!


    而作為邊軍士卒,不僅要和蒙古韃子生死搏殺,還要給將軍們當佃戶!


    朝廷的軍餉和賞賜又被層層盤剝,克扣!


    如此種種。


    導致九邊各大邊軍中,有大量士卒私自逃亡!


    “原來如此!”


    “朕之前還在好奇,這王二的反軍為什麽能夠在朝廷進行鎮壓,且下發賑濟糧食之後,還能輾轉於白水等縣的山林中四處流竄、劫掠!”


    “原來,這反軍的核心,是邊鎮的逃兵啊……!”


    朱由簡輕輕頷首,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按理來說。


    一支農民造反軍,在朝廷圍剿、招安,且下發賑災糧食之後,都應該直接原地解散!


    捧著朝廷的賑災米粥,重新安安穩穩的當普通百姓!


    可王二這支反軍卻與眾不同!


    非但沒有就地解散,還繼續成建製的輾轉四方!其原因,竟然是因為這支反軍的核心成員,是從邊鎮逃亡的士卒!


    “九邊!”


    朱由簡收斂神色,隨後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事實證明。”


    “我大明的九邊,已經快爛透了!”


    “邊軍士卒忍受不了世襲武將們的盤剝和壓榨,隻得逃亡!可逃亡之後,又沒有一技之長,無法謀生!”


    “於是。”


    “幹脆就跟著吃不上飯的百姓一道反了!”


    “四處輾轉,流竄!隻為自己能夠吃的飽飯!仔細想來,實在是……”


    朱由簡再度歎了口氣。


    “實在是悲哀啊……”


    言罷。


    存心殿內寂靜一片。


    眾人心中都隨著皇帝為大明的現狀,為求活的邊軍士卒,為起來造反隻為吃飽飯的百姓歎息一聲。


    “所以,朕這一次禦駕親征,除了要宰了秦王和陝西的貪官汙吏,不法士紳之外!”


    “朕還要自西向東,巡視九邊!”


    “整頓九邊的兵政!將一個個忝居高位,嚴重瀆職且該死的武將盡數依法斬殺!”


    朱由簡眼中流露著兇狠的寒芒!


    他已然在西安宰了三千人了,實在是不介意巡視九邊時,再殺上個三千人!


    “高文采!”


    “朕之前讓你調一千錦衣衛來陝西,密查陝西諸邊鎮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迴稟陛下!臣已經安排下去了!”


    “錦衣衛已經開始秘密調查陝西鎮、延綏鎮、寧夏鎮、甘肅鎮!待查出結果後,第一時間呈給陛下禦覽!”


    朱由簡微微頷首。


    邊鎮。


    如今陝西民政方麵的事情基本已經安排妥當了,是時候從西安起駕,依次前往九邊進行巡視了!


    “傳旨!”


    “命新軍都指揮使孫傳庭率新軍北上陝西鎮!”


    “與錦衣衛互相配合,把陝西鎮的大小將領盡數召集到一處,等朕親自前去整頓!”


    “朕殺了宗室,殺了貪官,殺了士紳。”


    “現在。”


    朱由簡嘴角上揚,輕聲冷笑。


    “朕,要開始殺貪生怕死的武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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