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興奮的觀眾們還未開始討論,監裁的斷喝便潑了封知平一頭冷水。


    “這場比賽,你輸了,請將兵器歸還原主。”


    “憑什麽!”封知平大為光火,豁然起身衝到監裁麵前,“生死狀我簽了,人我也打下台了,現在你跟我說不算數?當小爺好欺負是吧?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小爺跟你沒完!”


    監裁皺眉聽完,嫌棄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哼了一聲道:“你是什麽修為,他是什麽修為,以大欺小,你還好意思說自己贏了?”


    “呃?”


    封知平懵了,迴想方才,對方好像確實弱得可以,僅僅一招連刀都沒用就一腳給踹飛到了台下,似乎...真的不是先天?


    可不對啊,這裏明明是先天擂啊!


    封知平疑惑的望向牛春寒:“什麽情況?給我個解釋!”


    牛春寒汗顏,苦笑道:“少爺,屬下剛才話沒說完您就衝上去了,屬下說的是之前幾場都是靈識戰,可上一場不是啊,上一場是化元戰。”


    “我...!”


    封知平怒指牛春寒,狠狠一甩手,迴頭道:“那還是你們的錯,先天擂弄個後天境上來做什麽!”


    監裁險些喝斥,但想想生死狀的簽名,忍下火氣淡聲道:“誰告訴你擂台的賽級是固定的?是你自己沒搞清楚!世子,麻煩你看看規則再來!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本官會記錄在案通報上峰,直接剝奪你參賽的資格!”


    “世子?”


    “他是世子?!”


    “乖乖,看他穿金帶銀的還以為是哪個富家少爺,沒想到竟是世子!”


    “你們覺著是誰家的?”


    “不好說,京城像他這般身手的世子不在少數,難說他是哪位。”


    人群議論紛紛,封知平臉色陣紅陣紫,是氣的也是臊的,今兒這臉可真是丟大了。


    都怪老牛!


    話都說不到重點!


    狠狠甩了牛春寒一眼,封知平衝監裁欠身拱手:“小子魯莽,給您添麻煩了,忘大人勿怪。”


    監裁鬆了口氣,他就怕劍侯世子胡攪蠻纏,見狀立馬順著台階下,頷首迴禮:“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世子無需多慮,隻要能妥善處理,求得此人諒解,本官就當此事沒發生過。”


    “這個自然,多謝大人!”


    封知平拱拱手,直起身道:“老牛,還劍,給錢!”


    牛春寒眼角一抽,很想問問這錢是您掏還是我掏,要知道如今看個病可不便宜,但也隻敢想想,心中哀歎著肅然迴話:“是,少爺。”


    “等等,我親自來!”


    封知平靈光一閃,跳下台拿過劍親手送還給青年:“喏,你的劍,不知不怪,是我魯莽,還望兄台多擔待!”


    言罷,俯身一禮。


    這禮太大,青年瞬間給驚沒了怒氣,慌忙接過劍連連擺手:“無妨無妨,是我技不如人,不妨事的。這位兄弟...呃,這位公子快快起身!”


    封知平順勢起身,歉然道:“我出手有點重,兄台最好馬上到醫館看看,千萬不要留下什麽隱患。你放心,所有費用我來出!老牛!”


    牛春寒立刻遞上一張十兩的銀票,封知平沒接,眼瞪得要吃人似的,牛春寒縮了縮脖子,不情不願的又點了兩張一樣的滿臉肉疼的遞了過去,隨後吃人似的盯著青年,一副你敢說少我就立馬生啃了你的嚇人氣勢。


    感受到牛春寒身上淡淡的威壓,青年狠狠咽了口唾沫,堅決搖頭:“不行,這錢我不能要,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拿著!”封知平塞進他手中,橫了牛春寒一眼寬慰道,“別理他,他吝嗇鬼投胎,天生就這毛病。我劍侯府向來釘是釘鉚是鉚,錯了就是錯了,你是我傷的醫藥費就該我出,放心拿,你要不拿,那可是打我臉呐!”


    青年大驚,攥著手中的銀票,怔怔看著封知平:“你,您,您是劍侯次子封知佑封二郎?”


    幹,本少爺哪裏像那個麵癱了!


    封知平心中大罵,麵上和顏悅色,溫聲道:“你說的是我二哥。”


    青年這才想起適才監裁的稱唿,趕忙行禮道:“是草民有眼無珠,您是劍侯世子封知平封三少爺!”


    周圍的人聽了個明白,頓時嘩然。


    “劍侯府!”


    “難怪這麽厲害,虎父無犬子嘛!”


    “不對啊,劍侯世子明明是個廢人,怎可能如此厲害!”vp


    “你哪個山溝裏鑽出來的?消息早過時了!最近城裏都在瘋傳,說劍侯世子為人低調,不顯山不漏水,這才讓外人誤以為他是個廢物,其實他厲害著呢!”


    “不可能!劍侯世子天殘路人皆知,天殘根本修不了內力,怎可能如此厲害!”


    “那就是另一樁傳言了,我跟你說啊...”


    人群議論紛紛,封知平聽了兩耳朵便不在關注,溫和的與青年拱手道別,轉身迴到台上,沒人發現他轉身的時候眼中化過一抹竊喜和謙然。


    剛剛將劍交迴青年手中的短暫的時間裏,他探出元力飛快的在劍內遊走了一圈,探明寶劍品級信息的同時在靈力本源上輕輕“嘬”了一口,竊取了不少靈力。


    原本這沒什麽,按最初的想法他隻是想像在點蒼山幫人鑒定兵刃時那樣稍稍的竊取一絲就行了,不影響兵刃的靈力品級,可他錯估了如今的自己,忘了如今的他已不是點蒼山那個準先天都不是“小雜魚”。


    如今的劍種胃口驚人,他的“吸溜”對人級中品寶兵刃來說幾如鯨吞,元力一觸即收,如此短暫的時間竟然帶走了寶劍的靈力兩成有餘,若非即使克製,這把劍非廢了不可,即便如此,它的靈力也已逼近邊緣,差一點就要跌倒人級下品的行列了去了。


    三十兩銀子換人級中品靈器兩成的靈力,還抱著湯藥費,這筆買賣青年虧大了,可憐他還不知,攥著銀子一個勁兒的傻樂猛誇劍侯世子仁義。


    封知平吸吸鼻子,不敢去看那雙真誠的眼睛,走迴台上環視一周,抱拳拱手。


    “諸位鄉親父老、江湖好漢,在下封知平,先天境靈識期!在下生性喜武,最喜與高手切磋,今日來此沒有別的目的,隻想與各位高手切磋一場互增技藝。在場的都是人證,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無論是靈識期還是後天境,隻要上台,我絕不動用超過你們境界的力量,我隻為論武,不求勝負,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已經保送入圍了,那錦鯉令,我沒興趣。”


    三位監裁眉頭大皺,其中胡子最長的中年人用力咳了兩聲道:“世子,您這是在破壞賽製,想切磋請另覓場地,不要耽誤海選。”


    “這樣啊?”封知平無奈,“那好吧,咱們換個方式,但凡後天境武者,隻要你們能在我手上走過十招就算你們贏!準先天除外,準先天...就定二十招吧,這樣您看如何?”


    長胡子麵無表情的搖搖頭:“不行!”


    “喂,通融一下行不行?”


    “通融不了。”長胡子朝天拱手,“規則是曆屆陛下定的,您想改,請您去找陛下說去,我等沒有這個權力。”


    找皇帝?


    你怎麽不叫我去死?


    封知平氣唿唿的轉過頭,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另覓場地,明日開始,我會在綠荷坊的營區門外設擂,凡後天境武者,想切磋的都可以過去好我。”


    人群裏響起嗡嗡聲,不少人凝起了眼神。


    先天境對後天境來說是神仙一樣的存在,能跟此等高手切磋,肯定對自己武道大有裨益。


    可是,天下真有這麽好的事兒?


    先天境給一群素不相識的“小孩子”當陪練?


    天下當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封知平微微一笑,話鋒一轉:“當然了,切磋不是沒有代價的,這就好比打牌,幹搓手指頭有什麽意思?所以咱得定個規矩,以各自的兵刃為賭注,輸的人把兵刃留下作為勝利者的戰利品。我會拿出十把地級兵刃,隻要能贏我,你就拿走!本少爺說到做到,你們都知道的,我劍侯府從不食言!”


    轟~~


    人群炸了鍋,議論聲吵得封知平不得不堵住耳朵。


    台下的人驚愕莫名,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台上的封知平。


    十把地級神兵,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地級神兵千金難買,更遑論劍侯府的珍藏,他竟然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做賭,他就這麽有信心嗎?


    雖說後天與先天差距如天塹,不可以道裏計,但封知平定下的規則是準先天以下走十招。準先天走二十招,能撐到這個數就算贏了。


    普通的後天境或許沒機會,但準先天,尤其那些有克上之力的妖孽可是很有機會的,主動出擊贏不了,全力防守還頂不過二十招嗎?


    這還沒完!


    “先天擂我也會參加。”封知平微笑道,“靈識期的高手比較少,城裏的先天擂又這麽多,先天戰比較難碰到,所以你們誰知道哪裏有先天出現可以隨時去通知我,也可以提前找我約戰,我保證隨叫隨到!同樣的,先天擂咱們也賭兵刃,你們賭什麽品級的無所謂,我拿出來的保證不低於地級下品,而且是地級下品裏的極品!不怕告訴你們,我家老頭子就在前些日子剛剛送了我一把地級中品的寶劍,想要的話,就來找我吧!”


    我去!


    這廝才是真正的敗家子,連地級中品的寶劍都敢拿出來做賭!


    老天爺,他是瘋了嗎?


    他爹知道嗎?


    這種敗家兒子也不管管,就任他禍禍?


    沒人相信封知平能贏到地,除了牛春寒。


    老牛對封知平的變態已經驚到習以為常了,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的爺,侯爺是開了庫房讓你挑,但沒把整個庫房全送給你啊!


    咱哪來那麽多地級靈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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