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源山腳下的小院。


    一群和尚佛心依舊,保持了南山寺的起居作風,打掃的打掃,做飯的做飯,念經的念經。


    二虎一到,一群和尚如驚弓之鳥,不管正在做什麽,都放下手中的活,一個個如受驚的小獸。


    實在是二虎給他們造成了內心不可磨滅的陰影。


    別人發怒還會寫在臉上,這位爺麵上從來沒有喜怒,也不說理由,說打就打,叫人防不勝防。


    方圓這些日子那叫一個可憐,一日兩頓。


    平日也不是這個時辰啊,今天怎麽這麽早?


    方圓心裏疑惑,但還是賤兮兮湊了上來,頂著鼻青臉腫,點頭哈腰道,


    “虎爺,有什麽吩咐?”


    “進來!”


    二虎吝嗇丟出兩個字,與其擦身而過,進了裏間,那是專供打熊屋~


    方圓提心吊膽,卻又不得不進,否則暴風雨會更猛烈,剛入內。


    哐當,門被關死。


    外麵一眾和尚一個個苦瓜臉,操起手中念珠,開始誦經念佛,禱告這一頓盡快結束。


    今日的禱告好像很靈驗,屋內遲遲沒有打鬥哀嚎聲。


    “……虎爺,貧僧一心向佛,怎麽能幹這事…”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那個……虎爺,貧僧是真沒那東西…啊…”


    乒鈴乓啷…伴隨著慘嚎…


    和尚們紛紛加大誦經力度,住持,你挺住。


    “虎爺,別……別動刀,別啊,會死人的…”


    “你是人嗎?”


    “是…不是…別…虎爺,有,我有!”


    “沒騙我?”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


    “說人話!”


    “有,我對天發誓,絕對有,若敢欺騙,不得好死。”


    “能不能辦?”


    “能,能,包在我身上,虎爺坐等好消息,事有不成,提頭來見!”


    屋內又是一陣嘀嘀咕咕,門嘎吱一聲打開,二虎依舊是那副麵孔,大步而去。


    二虎腳步聲略遠,一眾和尚紛紛湧了進去,攙扶起口鼻溢血,滿身狼狽的住持。


    “住持為我等承擔了所有……”


    方圓此刻雖狼狽,帶頭大哥的氣度再上身,哪裏還是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樣,擺擺手,


    “無妨!”


    “那廝欺人太甚!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每日的賬一筆一筆且記好,我遲早扒了他的虎皮……”


    “哐當~”


    外麵突然傳出一聲響動,方圓如被捅了腚眼,猛然起身,滿臉驚恐。


    和尚們也紛紛大駭,以為二虎又迴來了,結果院門口有和尚一臉愧色,


    “不小心摔了盆~”


    “噓~”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方圓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阿彌陀佛,心有魔障,佛祖勿怪!”


    “阿彌陀佛~”


    眾僧齊齊唱喏。


    方圓禱告完,做了個嫻熟的手勢,和尚們紛紛聚攏,等大哥訓話,更有迅速跑出去望風的。


    “有件事要抓緊辦,那冷麵虎可是放了狠話……”


    主峰半山腰一處大宅院。


    兩個陪嫁丫鬟端著飯菜正要入內,突然冒出數人將她們攔了下來,為首正是鼻青臉腫的方圓,不過此時裝扮成了白發老者,一臉冷漠,


    “幹什麽的?”


    兩個小丫頭被嚇了一跳,來了好幾天,在這方大院進進出出,也不曾有人這樣質問她們,


    “給我家將軍送晚食啊,你們又是誰?”


    方圓淡定道,


    “我們是王爺的隨扈,近來疑似有外來眼線潛藏進來,奉王爺之命,要仔細檢查每個角落!”


    兩個丫頭交換眼色,點點頭,便任由這一眾人在大院裏四處檢查。


    “動靜小些,莫要把這裏弄亂,一會將軍迴來要不高興的!”


    一個小丫頭見這群人在院子裏東奔西走,急唿唿對麵前的方圓勸告。


    方圓卻不搭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指了指兩個丫頭,


    “你們倆,是郡守府派來的嗎?”


    一個小丫頭笑了,


    “這位法師,咱們當然是了,要不怎麽會在這裏!”


    “你們叫什麽,我要核實…”


    “我叫秋葉,她叫冬梅,我們都是將軍的陪嫁丫鬟。”


    一本正經的白發老者對身後一人道,


    “去核實一下!”


    一人快步跑了出去。


    這般態度叫兩個丫鬟不疑有他。


    方圓將兩人表情盡收眼底,指了指兩人碰著的托盤,對身後還剩下的一人道,


    “這吃食也檢查一下,莫要叫人鑽空子!”


    秋葉雖配合那人檢查餐食,但卻是嘀咕道,


    “這些都是從夥食房裏端迴來的,要查也該去那裏查才是~”


    方圓此刻帶著一絲緊張,見佯裝檢查的人已經不露痕跡得了手,這才底氣十足迴道,


    “修士的手段神出鬼沒,誰能保證你們途中沒被人做了手腳,再說你二人的身份還有待迴報!”


    秋葉囁嚅嘴唇終是什麽話都沒說,隻等著白發老者派出去那人迴來證明她們的身份。


    雙方僵持之際,冬梅好奇打量白發老者,


    “老先生,你臉怎麽了,被人打了嗎?”


    方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觸碰時又忍不住“嘶”了一聲,實在是新傷舊傷反複疊加碰不得,一碰就鑽心疼,心裏又把某人詛咒了一頓,沒好氣道,


    “摔的!”


    冬梅嘖嘖,


    “摔成這樣,那可是摔的夠厲害的,不會是從山上滾到山下頭去了吧!”


    方圓真想抽這小丫頭一頓,這時跑出去核實二人身份的人又快步跑了迴來,


    “是有這兩人~”


    方圓哪裏敢久等,也就是抓住了藍羅姿晚間巡視士卒起居的空擋,再晚就得被堵在院子裏,大手一揮,


    “下個山頭!”


    領著一群在院子裏折騰的南山寺僧眾大搖大擺走了。


    再晚些時候,兩位正主各自忙活了一日的事務,先後迴了大院。


    兩人悶悶吃飯,趙信這幾天夠鬱悶的,他這新郎當的不足為外人道也。


    吃著吃著,兩人皆有些麵紅耳赤……


    麵無表情的裝逼犯瑤光皺眉,閃身下了屋頂,飄落在門外傾聽。


    好家夥,裏麵果然又是在打鬥,拳腳唿唿生風,還時不時夾雜桌椅挪動,器皿摔在地毯上的悶響。


    洞房那晚就打了起來,還是瑤光給拉開的,消停兩日,怎麽今晚又打起來了?


    瑤光自然是不好推門入內的,在外麵喊道,


    “羅姿,怎麽迴事?”


    裏麵傳來藍羅姿的冷笑,


    “瑤光叔,不關你事,居然敢對我動手動腳,看我怎麽收拾他,定要讓他後悔娶我!”


    藍羅姿吃了洞房夜打的不盡興的虧,這次幹脆擺爛,


    “瑤光叔,我沒穿衣服,你可千萬別進來!”


    笑的那叫一個痛快。


    “別鬧了,注意分寸!”


    瑤光無奈,藍羅姿這種不恥之言都說出來了,自己還能進去麽?!


    “放心,不會弄死他,今天得讓他長點記性!”


    這裏的雞飛狗跳聲引來了一群人進院子,蕭何,趙青青皆焦急不已。


    院外的一處觀察點,二虎對著方圓又是一陣劈頭蓋臉,


    “失手了?”


    方圓哀嚎不已,


    “不會啊,虎爺,您再等等,再等等,藥效還得再有一會…”


    這大晚上的,洞房那夜藍羅姿再氣惱也沒鬧到這種田地,今夜這是怎麽了?


    靜雅源的陸長生幹脆也不吐納了,放開神識吃瓜。


    “你放手!”


    氣急敗壞的聲音是趙信,這架勢明顯是落了下風。


    “不放又怎地?敢對我動手動腳,沒把你爪子砍了已經是客氣的了,你當我是那種任由紈絝子弟欺負的弱女子?”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是我娶進門的,額…”


    “卑鄙無恥,娶進門了又怎樣?是你能碰的嗎?”


    院外趙青青聽見自家哥哥發出悶哼聲,急的直跺腳,


    “嫂子,都是一家人,千萬別亂來啊!”


    “青青啊…一家人怎麽會亂來,要亂來也是你哥亂來,你放心,我會把你這沒出息的哥哥管教好,保證他以後乖乖的。”


    “賤人~”


    趙信哪裏是真打不過她,隻覺得今晚燥熱難耐,不知不覺就上了手,一個不察被藍羅姿別住了胳膊,連反手的餘地都沒了。


    “啪~”


    一記耳光脆響,院外清晰可聞,


    “再嘴賤試試,牙給你敲掉!”


    陸長生的神識可不僅是用來聽聲音的,而是對房間內一切清晰可見,神識…這玩意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要臉。


    別看藍羅姿如今製住了趙信,嘚瑟的樣兒,實則兩人如今都是強弩之末,一個個臉紅如關公,眼神迷離。


    藍羅姿已是不止一次使勁甩頭求清明了。


    並不用神識,而是將聲音包裹了一絲法力,朝對麵山間小院聚攏,呐喊道,


    “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外人不宜幹預,吵吵鬧鬧還讓不讓人休息了,都散了吧!”


    趙青青與蕭何齊齊朝對麵山峰眺望,這位爺怎麽發話了,還能傳到對麵山上去不成?


    房內藍羅姿自然也聽到了陸長生的呐喊聲,氣鼓鼓嘀咕道,


    “陸長生這騙子總算說了句人話,來日方長,躲在山上不露麵是吧,哼,改天非要找你重新認識一番!”


    陸長生無語,不找蕭何,找我算什麽賬?


    下麵少兒不宜,陸長生自覺收了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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