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大軍進入了廣義郡。


    陸長生不明白雙方是怎麽談判的,反正趙信這數百人的隊伍後麵,又多出了一隊尾巴,明顯是廣義郡守藍淩波安排的監視。


    次日終於抵達小南山,官道旁的一片丘陵地帶就是所謂的小南山。


    一行人勒停戰馬,停在了路上。


    趙青青打馬過來,對陸長生一禮,


    “法師,你不是要送信嗎?小南山到了。”


    “哦?到了嗎?”


    陸長生確實不知這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清涼宗選的目的地。


    負責前哨的百夫長指著不遠處進山的道路岔口,


    “南山寺由此道上山便是。”


    陸長生迴頭假作慵懶對二虎吩咐道,


    “不就一封信嘛,誰送不一樣,二虎,你幫我跑一趟吧!”


    二虎默默點頭,提馬上前,原地轉了半圈,揚鞭指向隊伍裏的一名士卒,


    “你,隨我走一趟!”


    那叫書傑的親衛,見點了自己,滿是錯愕地望向趙信,趙信頷首,畢竟早前打賭輸了。


    二虎帶著書傑打馬而去。


    “戒備!”


    趙信下令,同時對一旁的百夫長使了個眼色。


    百夫長微微點頭,領了一隊人馬而去。


    “隨我來!”


    山路上疾馳的二虎突然迴頭招唿一聲,坐騎撥轉方向,拐進了山道邊的密林。


    書傑拐進來時,二虎已經下馬等候了。


    “二虎兄弟,不是要去南山寺送信嗎?”


    “下馬!”


    二虎摘下馬背上的包袱,從裏麵取了一套清涼宗的服裝,直接扔給了一頭霧水的書傑。


    “換衣服!”


    “為什麽?”


    書傑一臉疑惑。


    “讓你換就換,哪來那麽多廢話。”


    此人能被二虎挑中,自然是因為其身材與陸長生相似。


    二虎的隱藏,潛行手段自是凡人中祖師爺級別的,不一會兒,大頭兵蘇傑至少從背麵看,與陸長生很是相像,正麵麽,相熟之人定然能輕易看出破綻,可條件也就這樣了。


    將信拍在書傑胸口,二虎道,


    “要做的事很簡單,假冒法師去南山寺送信,你就說你是清涼宗弟子陸長生,奉宗主之命送信,求見住持。”


    “送信是其次,觀察寺廟內的情況才是真,記住了嗎?”


    蘇傑了然,自己這是被當作替死鬼了,可他能怎麽辦?王爺許可了的,那就是軍命,一咬牙,打馬而出,直奔寺廟。


    二虎則在密林中一路潛行向寺廟方向,最後躲在大樹的樹冠中,親眼見陸長生裝扮的書傑被人引進了大門。


    南山寺內。


    “主持,外麵來了一人,自稱清涼宗陸長生,奉命來送信。”


    被控製的方圓還沒說話,宋榮豁然起身,兩眼放光,


    “嘿嘿,果然來了!”


    迴頭朝方圓下令,


    “讓人進來!”


    又朝陳橋,徐應天招手,各就各位。


    方圓明知卷入了修行界的紛爭,卻也無可奈何,對通報的和尚道,


    “請進來吧。”


    很快,一路左右觀察的書傑見到了圓滾滾的主持,從懷裏掏出了書信,卻被裏間跳出來的宋榮一把奪過,看個屁,空白的信他能不知道?上下打量了書傑一眼,心頭火起,陸長生這廝居然隨便安排個替身來敷衍!


    “哼,陸長生人呢?”


    蘇傑正色道,


    “我就是…”


    “去你嗎的!”


    宋榮隨手一掌帶著築基期的法力罡風,將近在咫尺的蘇傑劈飛。


    再強壯的凡人士卒,哪裏經得起這一掌,重重摔出去丈許遠,生死不知。


    而早在發現陸長生是派人假扮後,陳橋與徐應天便在寺廟外的密林間搜索起來,說不得陸長生的真身就藏在某處。


    陳橋在樹上縱掠,好巧不巧,將樹冠上藏身的二虎給逼了出來,二話不說,拔劍就朝二虎刺來。


    二虎身形一矮,順著樹幹下滑,落在下一段樹枝上,借力彈起跳向了另一棵樹。


    陳橋那是不管不顧,橫劈亂砍,遮擋在前的樹冠盡數被劈落,繼續朝二虎追殺。


    二虎心知自己在樹上吃虧,扯了根樹枝墜彎落地,在林間狂奔。


    卻哪裏抵得上飛掠在樹林上方的陳橋,轉瞬被攆上,為了抓活口逼問陸長生下落,陳橋棄劍不用,以清涼宗的入門掌法朝二虎後背拍來。


    咣的一聲震響,二虎硬生生扛了這一擊,身形反而又快了幾分,飛快躥了出去,拉開了二人距離,繼續瘋狂逃竄。


    陳橋身形一滯,滿是難以置信,自己這一掌拍在一個凡人武夫身上,那人居然跟個沒事人似的。下一瞬,繼續狂追不舍,再度逼近,這次他吸取了教訓,淩空就是一劍刺出。


    二虎一個側身,繞到了樹後,避開一劍的同時,還來得及打出一拳,陳橋哪裏料到這人居然還返工,收劍不及,隻能換左手化掌硬接。


    轟的一聲震響,二虎止不住身形,向山下滾去,陳橋亦被剛猛的拳勁震落在地,觸地後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這廝好大的蠻力!”


    二人再度展開追逐,此番陳橋已熄了留活口的打算,很快再度追上,全力一劍朝二虎身後襲來,可就在關鍵時刻,嗖嗖嗖聲起,陳橋趕緊收了攻勢,連連躲閃,5-6支箭在他身前身後紮進地麵。


    隻見下方受命埋伏的百夫長帶著數十號人端著弓弩徒步衝來,原本是受了王命來監視的,豈料王爺最欣賞的二虎居然遭遇襲殺,他焉能不救?


    一手提刀的百夫長關切打量二虎,見其無礙,問道,


    “怎麽迴事?”


    “不清楚。”


    二虎迴答的極為簡潔,但目光仍鎖定遠處與這裏對視的陳橋。


    “書傑呢?”


    “還在寺廟裏。”


    百夫長二話不說下令,


    “上!”


    二虎一把拉住他,


    “應該不止一個修士,危險!”


    “我龍虎衛沒有扔下兄弟不管的道理!”


    掙脫了二虎的拉扯,大手一揮,


    “走!”


    一群人朝山上衝去,逼向陳橋的藏身之地。


    陸長生製定的計劃,是以替身前去探查,在他的概念裏,清涼宗大概率不會派自己熟悉的人下手,被對方誤信打殺了,一切好說。


    若是被識破,隻可能是熟人,不可敵之下,則利用趙信的人馬牽製,走為上策,畢竟清涼宗不會明著對趙信的人馬動手。


    二虎知道,如今的情況正是陸長生說的後者,自己該走了。


    正此時,徐應天支援而來,二人立刻殺進了人群,周邊士卒無法放箭,畢竟不能對著自己人射。


    於是雙方展開了混戰,二十幾個士卒戰兩名築基修士,隻在二虎迴頭沒走出多遠時,便死傷數人。


    見兄弟一個個倒下,百夫長目眥欲裂,怒吼,


    “響箭!”


    幾支響箭陸續升空,接連砰砰砰炸開。


    官道等候的眾人哪裏不知這是求援信號,趙信,趙青青等人紛紛提馬狂奔,根本不需要下達命令。


    陸長生有些傻眼,怎麽如此大陣仗,清涼宗特麽到底派了多少人來?還有,怎麽會跟趙信的人馬打殺起來?


    此刻容不得多作考慮,二虎還在山上,陸長生隻得棄馬狂奔,畢竟馬沒他跑的快。


    宋榮也聽聞了山腰的動靜,一個閃身上了寺廟最高處。


    “百夫長!”


    一群浴血的士卒目眥欲裂,徐應天一劍挑飛斬馬刀,劍鋒直接沒入百夫長胸口。


    山下更多的馬蹄聲隆隆而來,徐應天與陳橋對視一眼,紛紛閃身朝山上退去,一番戰鬥,他倆法力消耗不少。


    這百夫長正是當日與二虎一戰的那位,此番莫名其妙慘死,不遠處內心承受煎熬的二虎,終究還是迴了頭,這種戰場袍澤之情,他當年追隨朱元璋打天下,太有感觸了。


    劫後餘生的士卒讓開了身位,二虎上前,抓了百夫長那隻血手,百夫長用力迴應,鼓著力氣哀求道,


    “二虎兄弟,留下…留,下…”


    二虎沒有說話,直到他倒在了旁人懷裏,再無唿吸,依舊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緩緩起身,掃視四周,隻這錯身的片刻功夫,20多人,至少死了大半。


    南山寺外,飛掠迴來的三名築基修士碰頭。


    宋榮見兩人身上染了不少血,急切問道,


    “得手了?”


    陳橋搖頭,


    “沒看到陸長生,倒是撞上了趙信精銳士卒,打了起來。”


    “小賊倒是狡猾的很,難不成以為趙信能護住他?”


    宋榮冷笑。


    山下馬蹄聲逼近,陳橋有些擔心,


    “應該是趙信的援軍到了,咱們要不要避一避?”


    宋榮一臉不在乎,


    “怕什麽,就憑趙信那點凡人螻蟻,還能留住我們不成?”


    “事情既然已經鬧開了,他趙信就要給我一個交代,必須交出陸長生!”


    數百人馬趕到半山腰戰場,趙信喉結聳動,雙眼血紅,沉聲道,


    “怎麽迴事?”


    “王爺,我們來此查看,正遇見二虎兄弟遇襲,情況緊急,便打了起來…”


    趙信抬頭望了望不遠處的二虎,又問,


    “書傑呢?”


    “還在上麵,生死不知!”


    “圍廟!”


    趙信冷冷下令,帶頭打馬上山,士卒們紛紛抄家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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