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獨自走在空曠的大街上,手裏握著一支10毫米消音手槍,來往行人沒人能注意到她手上的武器。


    因為她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手槍就藏在袍子裏。


    她徑直去了亡者第三連隊駐地,同時也是安保環境部關押罪犯的監獄所在。


    得益於越來越多的新兵加入了榮耀戰隊,這裏的空房間越來越多,而且被改造成了牢房。


    此刻文德便被關押在一座開放式牢房中,門口並無守衛,他也沒有要逃走的打算。


    就算他想逃走,手上的手銬和腳上的腳鐐也不允許他逃得太遠。


    被關押的當天,榮耀戰隊已經有很多人來看過他。


    但他實在沒想到,潘朵拉竟然會來。


    畢竟他與她並不相熟,也沒建立起什麽特殊的感情。


    “你……你來這幹嗎?”文德很是吃驚,畢竟在他的印象中,潘朵拉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而且冰冷冷地懶得同任何人交流。


    潘朵拉卻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文德。


    “迴去吧,告訴大家不用來看我了,我沒事。”文德擺擺手道,畢竟已經深夜了:“我已經不再是榮耀戰隊隊員了。”


    “那與我無關。”潘朵拉說道。


    文德有些尷尬,但下一秒,尷尬便被震驚所取代。


    因為潘朵拉,竟然舉起了一支消音手槍。


    “你——”


    文德話都沒說全,潘朵拉便開了槍,一發子彈沒入了文德的眉心,臨死之前,文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潘朵拉為何要殺自己。


    可在最後一刻,他恍然大悟:“你……是你……”


    潘朵拉將手槍塞進了文德的手中,然後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一瞬間,一股淡藍色的能量被潘朵拉盡數吸收。


    這力量,來自亡者戰士的靈魂。


    當這力量幹涸,死掉的亡者戰士,將再也無法複興。


    這是凋零的力量。


    麵無表情地做完這一切後,潘朵拉迅速離開了此地,如同鬼魅的魔影一般,消失不見。


    好似從未來過。


    ……


    嫌疑人文德在被關押的當天晚上,便死在了牢房中,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凋零了。


    榮耀戰隊迴收了他的士兵牌,嚐試複興,但宣告失敗。


    他悄無聲息地死去和凋零,是蒙在全戰隊頭頂的奇恥大辱,為此,榮耀戰隊的隊長絲瓜怒不可遏。


    伊文則無比震驚,真正的影魔另有其人,而且神通廣大,文德確實是被冤枉的。


    要塞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


    影魔究竟是誰?文德死了,誰都有可能。


    伊文已經變得六神無主,心亂如麻,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如此棘手,且令人恐懼。


    若影魔像之前那樣,隻對幸存者下手的話,亡者戰士們可以高枕無憂,但如今,他已經展示自己並非隻以幸存者為獵殺對象,他對亡者戰士的威脅度已經呈指數級別上升。


    況且,影魔如此做法,是對整座要塞的不屑,他用戲謔的方式發起挑戰,表達了自己毫不憐憫的冰冷感情。


    這才是最可怕之處。


    全要塞任何人,隨時都有可能死。


    一天抓不住影魔,這座要塞便將一天不得安寧。


    文德的死狠狠打了1943的臉,這讓他感到羞愧難當。但另一方麵,此舉也激怒了北亡三戰隊。


    相互之間的猜忌變得愈演愈烈。


    四方會議上,所有參會者都在爭吵,伊文建議排查榮耀戰隊隊員,尤其是那些南亡叛逃來的亡者戰士。


    但絲瓜卻強烈反對,因此不惜同伊文據理力爭。


    “老天啊,伊文!你難道看不出來,抓文德不過是1943想借影魔之手來控製榮耀戰隊嗎?”


    ……


    他轉而又指著1943道:“影魔說不定就是他的人!”


    “絲瓜隊長,你小心說話!”1943吼道。


    絲瓜狂怒道:“我就說了,你能把我怎麽樣?用一堆所謂的破爛證據把我關起來,然後再處決我嗎?”


    戰友因此而凋零,令伊文十分難受。


    他憤然離席,試圖冷靜並且思考。身後,參加會議的人們依舊在互相指責。


    鴨雞鴨作為先知,無法通過預測未來的能力,看清行兇者的臉,否則這件事早就告一段落。


    他隻是告訴眾人,未來很長一段時期內,他們都抓不到真正的影魔。


    這導致本次四方會議在最後不歡而散。


    伊文和絲瓜一樣,懷疑是1943在暗中使壞,為此他細致調查了一番,卻找不到任何證據。


    大街上人們的行色匆匆,印證了全要塞的人心惶惶。


    伊文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明白影魔為何要殺害那麽多人,甚至連亡者戰士都不放過。


    他究竟是誰?為何來無影,去無蹤?


    不能再深想了,誰都有可能。


    伊文覺得很挫敗,他無法解決這件事帶來的影響,讓整個要塞陷入相互提防的境地之中。


    還談什麽複興人類往昔榮光的偉大理想?


    更讓伊文感到心寒的是,很多幸存者都在看著他竊竊私語著什麽,他們一定懷疑伊文就是影魔。


    迎麵走來的是師父舞。


    自從上一次,伊文自認為傷了她的心以來,她一直有意迴避自己,伊文也好久沒有見到過她了。


    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她,真是太好了。


    但伊文提不起任何熱情,他已經被暗殺事件折磨得不成樣子。


    “你看上去很憔悴……”舞依然是用一種寵溺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徒弟。


    這是伊文這些日子以來,唯一感受到的些許安慰。


    “我沒事……”伊文言不由衷地迴答道。


    舞拉起伊文的手道:“要小心行事,不要淪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盡管她說得非常晦澀,但伊文明白,她意有所指,指的便是1943。


    “知道了師父……”伊文低聲道。


    舞照例揉了揉伊文的頭發,便大步離去了。有那麽一刻,伊文甚至懷疑,影魔會不會是自己的師父舞?


    但很快,他便將這個不切實際的猜測從腦袋裏清空了。


    伊文決定不幹了,他為什麽要為這些破事操心?他甚至懷疑,隻要他辭職不幹,影魔就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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