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悠聽到這話也沒當迴事,而是問道:“你認識乖乖的主人?我在小區垃圾桶旁撿到它的,我也問了物業,沒聽說哪位業主丟了小狗。”


    陸景堯越看越像阿黃:“像我在姑蘇丟的那條。”


    姑蘇離滬城有一百七十多公裏,陸景堯覺得應該是自己想錯了,阿黃就算是一條特別機靈的小狗,也不至於這麽能跑。


    但乖乖也注意到了陸景堯,小狗歪著腦袋低低叫了兩聲。


    “汪汪!有點眼熟!好像是拋棄我的那個鏟屎官!不確定,我再看看!”


    許悠悠聽著乖乖這麽說,轉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陸景堯,無論怎麽看,陸景堯都不像是那種會拋棄小狗的人。


    乖乖打量了快三分鍾,大叫起來:“汪汪!就是他!就是他拋棄本大王的!人壞,狗好!你不準跟他玩!”


    小狗的叫聲,吵得屋子裏所有人耳朵疼。


    許悠悠伸手在乖乖的毛腦袋上拍了下,說道:“大王別叫了,求你了。”


    乖乖停止劇烈犬吠,轉而發出可憐巴巴的嗚咽似叫聲:“汪汪!這個人拋棄過我,你幫我打他!”


    許悠悠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


    “汪汪!選我還是選他?”乖乖質問道。


    許悠悠滿臉為難地看著乖乖,左邊小狗,右邊財神爺,她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乖乖見許悠悠不說話,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乖,咱們有話好好說。”許悠悠哀求道。


    乖乖失望地看了她一眼,緊接著扭動肥屁股轉了個身,做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宋知白也沒見過別的小狗,小聲問道:“它好像生氣了?怎麽突然跟你鬧脾氣了?你跟它說的話,它都聽得懂嗎?”


    許悠悠尷尬一笑:“它脾氣有點大,但平常真的很乖,也聽得懂人話。”


    宋知白想要摸一摸乖乖的腦袋,但乖乖歪過頭避開:“汪汪!你和討厭鬼玩,我也不喜歡你!”


    宋知白覺得乖乖的表情好像在罵人。


    許悠悠拍了拍小狗的腦袋:“我們要做有禮貌的小狗狗,不用胡亂對著客人叫。”


    乖乖歪了歪腦袋裝聽不懂。


    陸景堯聽不懂狗狗語,但在一旁觀察這麽久,看著乖乖露出像小孩子發脾氣一樣的動作,此時已經十分肯定:“這就是阿黃!阿黃,快過來!”


    迴應他的,是乖乖對著他呲牙咧嘴的大聲狗叫。


    “阿黃鬧脾氣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直對著大人叫。”陸景堯又說道:“阿黃特別喜歡吃三文魚片,乖乖是不是也這樣?”


    許悠悠沒有否認:“它確實是這樣!”


    許悠悠比陸景堯更早確定乖乖就是阿黃,她不想小狗傷心,便詢問陸景堯:“你為什麽將狗留在姑蘇,而不帶它來滬城?”


    轉身麵對眾人的乖乖聽到許悠悠這麽問,小耳朵動了動,身子悄悄朝著幾人傾斜。


    陸景堯摸了摸鼻子,說道:“我那次離開姑蘇,是臨時有緊急公務要處理,本想著下次再親自接狗來滬城,誰知道不過一天的功夫,狗就失蹤了。”


    乖乖聽到這話立馬轉身,衝著陸景堯大叫起來。


    “汪汪!你撒謊!你把我扔給壞女人!連狗狗零食都克扣!她打我罵我!說你不要我了!”


    許悠悠立馬安撫地拍了拍乖乖的狗腦袋:“乖乖不難受,乖乖是好寶貝,乖乖是世上最好的小狗狗。”


    在許悠悠一聲接一聲地輕哄聲中,乖乖逐漸安靜下來,甚至忘了還在鬧脾氣,十分依賴地靠在許悠悠懷裏。


    陸景堯心下暗道怪異,以前在姑蘇,他沒見過毛孩子有這樣安分的時候。


    許悠悠忽然給了陸景堯一個眼色。


    陸景堯不明所以,就見著許悠悠忽然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信息。


    陸景堯看了手機信息微微睜大眼睛,經過一番心理掙紮後,盯著一旁情敵詫異的目光,他主動走到乖乖身邊,蹲下身子,小聲說道:“阿黃,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許悠悠捂嘴輕笑,陸景堯這一天道歉三次,估計這幾年說過的對不起都沒今天多。


    乖乖鼻子發出重重一道哼聲,態度似乎軟化了。


    陸景堯也沒想到這個舉動居然真的有用,至少現在乖乖沒有對他繼續汪汪大叫。


    許悠悠主動說道:“我剛搬進這小區那天,在垃圾桶旁邊撿到乖乖,那時候它一身毛發又髒又亂,瘦得跟皮包骨頭一樣,像一條流浪小狗,也許是因為從姑蘇跑到滬城的緣故,走路歪歪扭扭沒什麽力氣,我差點以為是剛斷奶的小奶狗。”


    陸景堯心中瞬間升起一抹愧疚,說道:“跑那麽遠的路,辛苦你了。”


    乖乖雖然還在生陸景堯的氣,但默默將腦袋朝著他的方向伸了下。


    許悠悠給了個眼神,陸景堯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在乖乖的腦袋上摸了下。


    乖乖沒有反抗。


    許悠悠心下感慨,乖乖雖然有時候和大人鬧脾氣,但它真的很好哄。


    想到姑蘇那個虐待乖乖的保姆,許悠悠又問道:“在姑蘇是誰照顧乖乖呀?”


    陸景堯說道:“是那邊別墅裏的保姆,她是我外婆的親戚介紹的,說是個勤快人。”


    許悠悠不能直接告訴陸景堯自己能聽懂狗狗話,委婉地道:“乖乖大多數時候都是劉阿姨在照顧,劉阿姨說乖乖特別乖,不僅能聽得懂指令,還從來不亂跑。”


    陸景堯也是個聰明人,聽到這話立馬就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姑蘇的保姆有問題?”


    許悠悠輕輕點頭,說道:“小狗一路從姑蘇跑到滬城來,說不定是聞到了你的氣味,才能精準找到這個小區,我想要麽是它以為自己被拋棄了,要麽是被虐待了,無論是哪種可能,應該跟姑蘇的保姆脫不了幹係。”


    陸景堯摸著小狗身上如今重新柔軟的毛發,問道:“保姆真的虐待你了?”


    小狗立馬發出一聲嗚咽聲,可憐巴巴地注視著陸景堯。


    陸景堯沉下臉來,對著許悠悠說道:“我會讓人去姑蘇查一下,絕對不會讓阿黃白受委屈。”


    許悠悠放下心來,又有些為難,雖然保姆是個壞的,但請保姆專門照顧小狗,顯然陸景堯對乖乖也很有感情。


    這狗還是外婆贈送,目的是幫外孫避禍,是長輩對小輩一片愛護之心。


    仔細算來,陸景堯才是乖乖真正的主人。


    但許悠悠養了這麽久,不舍得將狗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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