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鮮豔的紅色讓她迴憶起前世被趙司澤用帶鉤的鞭子抽打的情景。


    那段時間裏,她備受折磨,痛不欲生。


    那段歲月灰暗無光,充斥著絕望。


    林知鳶感到舊日的傷疤似乎還在作痛。


    她閉上了眼,想到自己沒能為家人報仇就慘遭毒手,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哎喲,手指咋出血了,趕緊擦擦。”


    孫媽媽一進門就瞅見林知鳶手指頭血糊糊的,登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


    “你那小丫鬟呢,咋不守著你?”


    林知鳶連忙抹去血漬,不想讓孫媽媽擔心,勉強扯出一抹淺笑。


    “她去廚房拿東西了,您過來有啥好事不?”


    心裏悄悄盼著孫媽媽能說淩熠辰來了,但又怕聽見不好的消息。


    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了繡繃。


    孫媽媽歎了口氣。


    “這事兒急不來。”


    看樣子,他是不會來了。


    林知鳶眼裏剛剛燃起的光瞬間黯淡下去。


    她輕輕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隨後的幾日,淩熠辰依然沒有出現。


    林知鳶心中的焦慮越來越重,關於那個晚上事情的傳言越傳越邪乎,要是沒了淩熠辰撐腰,她不真成了人們口中說的玩具了嗎?


    眼看拍賣的日子就要到了。


    她看著舉著牌子的男人大搖大擺走進燕春樓,找各種理由跟她見麵的權貴,心裏別提多煩躁了。


    “紜娘為啥愁眉苦臉的?”


    一個長得挺清秀的男人直勾勾地看著林知鳶,語氣不太友好地問。


    林知鳶意識到剛走神了怠慢了客人。


    隻好硬著頭皮解釋:“奴家心裏慌得很,一不小心分神了,還望公子多多包涵。”


    她的嘴唇沒了血色,本就嬌嫩的臉蛋更顯得蒼白。


    那清秀公子聞言笑了笑,裝作很大度地說:“紜娘放心好了,我一定不讓任何人搶走你。”


    林知鳶耳朵裏這類陳詞濫調早就聽麻木了,心裏難得泛起的波瀾。


    可這樣的頻率,也讓她心裏生出幾分厭煩。


    “京城富貴人多的是,公子能在眾人中脫穎而出?”


    那清俊的男子一聽這話,頓時怒意湧上心頭正要發作。


    一旁的孫媽媽眼疾手快,連忙上來,一番好言好語,才把男人勸走了。


    迴頭看看林知鳶,臉色白得像紙,孫媽媽暗暗歎了口氣,“孩子,先迴屋歇著吧,這裏我來應付。”


    林知鳶眼睛微紅問:“真的不來嗎?”


    “美人兒閉月羞花,難怪京城的達官貴人都慕名而來,都想贏得美人歸。”


    銅鏡之中,金彩細致勾勒的花葉圖案環繞之下,映出了林知鳶妝扮之後的絕美容顏。


    身著長裙,外搭輕如煙霧的紗衣,猶如山茶花,在雲霧輕拂中,更顯得柔弱又迷人,惹人想緊握住這份美好。


    然而,她臉上卻掛著淡淡的冷淡,找不到絲毫喜悅的影子。


    身邊的小丫鬟沒有察覺,愣愣地盯著林知鳶的美貌,有些癡了。


    林知鳶的心思早飛遠了,輕咬著紅唇,慢慢開口說道:“秦王府那邊,有信兒嗎?”


    小丫鬟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迴答:“估計……是沒有。”


    這話像冷水一樣,澆滅了林知鳶心中最後的希望。


    她慌亂地抓緊袖口,精心描繪的眼角因為情緒的波動泛起了幾絲紅暈。


    那一晚,他確實生氣了。


    難道真的將她拋棄了不成?


    她的心緒紛亂如麻,眼前這一切該如何是好?


    而周圍,無人在乎她的內心波瀾。


    孫媽媽無力攔阻門外那群權貴們的迫切,焦急地催促:“紜娘,時機已到,快來。”


    林知鳶來不及多慮,已被攙扶至那裝飾華麗的舞台上。


    她的登場,仿佛按下了喧鬧的暫停鍵,那些懷著各自算計的目光盡數聚焦。


    林知鳶一怔,下意識往後縮,卻不料引來周圍一片嗤笑。


    “瞧紜娘這副楚楚動人的模樣,直叫人心癢難耐。”


    一名穿著考究的男子闊步走出,對林知鳶的渴求毫無遮掩。


    有人認出了那是戶部侍郎之子徐寧,低聲討論:“徐寧現身了,京都首富的公子,看樣子今夜的花魁非他莫屬。”


    徐寧對外界的議論充耳不聞,隻匆匆瞥了林知鳶一眼便返迴包廂,他旁邊還坐有一位來客。


    那人正是久違露麵的趙司澤,他目光幽深地審視著風情萬種的林知鳶,輕輕撫摸著新愈合的手腕,然後對徐寧低語:“今晚必須將這個女子拿下,讓她痛悔終生。”


    徐寧聞言,唇邊漾起一抹意味悠長的笑。


    “宋兄所願自當竭力,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趙司澤眼眶微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那就先行謝過。”


    孫媽媽站在台上,心裏七上八下。


    隨後宣布拍賣開始。


    燕春樓中,各包廂的公子爭相競價,卻總是被徐寧那無人能敵的報價壓製。


    這不僅侮辱了林知鳶,也讓在場眾人感到隱隱不安。


    競價最終停留在三萬兩銀子上,燕春樓內一片寂靜,無人敢再與徐寧爭鋒。


    他慢悠悠地走出包廂,站在林知鳶麵前,嘴角掛著一抹深沉的笑,“雲娘,今晚你屬於我了,如此美人,想必滋味不同凡響。”


    林知鳶頓時覺得耳鳴,身體晃了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徐寧那令人心寒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轉,正打算伸手觸及,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舉動。


    “我願意出六萬兩的黃金,買姑娘的陪伴。”


    淩寒熙麵色凝重,快步上前,擋在了徐寧和林知鳶之間。


    林知鳶能感覺他略顯急促的唿吸。


    他的言辭堅定,迫使徐寧連連後退。


    “林姑娘的陪伴,現在歸我所有,你該離開了。”


    林知鳶驚訝地看向淩寒熙,滿心疑惑,他怎麽會在這裏?


    徐寧麵上的得意瞬間凍結。


    他詫異於向來對美女淡然處之的淩寒熙,怎會在此時介入。


    “世子是何意?”


    他強忍怒氣,忍不住問道。


    淩寒熙冷冷掃視徐寧一眼,氣勢淩厲。


    “本世子做事難道還需要向你解釋理由?”


    孫媽媽眼看情形,心中自然偏向更為英俊且權勢滔天的淩寒熙,連忙接口笑道:“六萬兩黃金呢!王公子是否還出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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