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狄公主這是第一次來咱們天啟吧?”


    高位之上,皇帝佯裝閑聊,將話題扯到了褚雁身上。


    褚雁站起身,行了個禮:“是,父王說臣女年紀不小了,早該成家。可臣女自小就十分向往天啟國的,所以不想與胡狄男兒成婚。”


    她笑著掃了一眼在場眾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皇帝的身上,繼續道:“臣女希望能找個有緣人,攜手一生。長久的住在天啟京城。”


    這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陸青鳶下意識看向沈明月,眼中止不住地擔憂。


    沈明月倒是麵無波瀾,一顰一笑皆是高貴與優雅而不做作。


    “原來如此。”


    皇帝應了一聲,說道:“倒也不必著急,婚姻乃終身大事,將就不得。定要找個入眼更入心的人才行。”


    褚雁點點頭:“皇上說的是,臣女謹遵教誨。”


    “嗯哼。”褚赫咳了咳嗓子,朝褚雁使眼色。


    褚雁乖巧地坐著,隻當沒看見,心中還在暗自計劃些什麽。


    見狀,褚赫站了起來:“皇上,臣的妹妹新學了一支舞。聽說貴妃娘娘舞技精湛,還請貴妃娘娘觀賞觀賞,順便指點一二。”


    【貴妃娘親舞技精湛?嗬,武藝精湛還差不多!】


    【跳舞表演是假,想借此勾引皇帝才是真吧?】


    【原劇情裏也有這個橋段。隻不過原劇情裏沈明月剛死不久,皇帝還沉寂於悲痛之中,即便太後強烈要求,他也沒有將褚雁納入後宮。】


    【唉,現在貴妃娘親還活著呢,皇帝幹爹,你……】


    蘇七七皺著眉,仔細地打量著皇帝。


    皇帝隨手用勺子舀起剝了皮去了籽的葡萄肉,喂到蘇七七嘴邊。


    “嚐嚐。”


    蘇七七乖乖張嘴,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啊哈,這多不好意思啊!】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雖然咱們關係不算特別好,但你可以拿東西來跟我套近乎!】


    【暴君幹爹,你又送我金銀珠寶,又喂我吃葡萄,真是大大的好人啊!所以你一會兒一定要聽我指揮,千萬別讓褚雁當你的妃嬪!】


    【她是要成為女帝的人,她要拯救無數胡狄子民呢!你也是有老婆的人,要一心一意懂不懂!】


    蘇七七砸吧砸吧吃著葡萄,嘴裏阿巴阿巴說個不停,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皇帝樂道:“明月,你快瞧七七這小嘚瑟的模樣,真是跟你有幾分像!”


    沈明月微微一愣。


    她實在是不明白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為什麽會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甚至直接忽略了胡狄王子和公主。


    這好歹明麵上的和諧關係要維持一下吧?!


    “皇上,”沈明月溫聲提醒道:“胡狄公主精心準備了舞呢。”


    “哦,那就跳吧。”


    皇帝似乎後知後覺。


    他大手一揮:“想跳舞的、唱曲兒的、彈琴的、吹笛的……都可以慢慢來。正好添幾分熱鬧和趣味兒。”


    說罷,他又舀起一塊葡萄果肉,喂到蘇七七嘴邊。


    褚雁走到殿中,邊唱邊跳。


    她的舞蹈有獨特的民族氣息,襯得她更加明豔,更加高貴。


    她的動作時而像展翅高飛的雄鷹,時而像冰湖上孤傲的天鵝,時而又像纏藤而上的小蛇……


    那靈動的雙眸,直直地看著高帝之上的皇帝。數次轉身,數次換動作,數次變位置,她的目光都不曾挪動半分。


    殿中不少人看得失神,而皇帝卻無比認真地拿著勺子喂蘇七七吃東西。


    “這個桂花糕甜度適中,鬆軟香糯,要不要嚐一點兒?”


    “吃勺肉蛋羹吧,朕特地讓禦膳房加的菜。”


    “來,擦擦你的小手。油膩膩的,可別又抹在朕的衣裳上麵。”


    大概是為了掩飾尷尬,皇帝總是跟蘇七七說話。


    蘇七七偏著頭,雙眼直盯著殿中的褚雁:【嘿嘿嘿,該說不說,這舞跳得真好看,真震撼!】


    【老祖宗的民族舞,太牛了!】


    皇帝:“……”


    “臣妾獻醜了。”


    褚雁一舞跳罷,站在原地,等著皇帝發話。


    皇帝看向沈明月:“剛才七七鬧著要吃東西,朕光顧著喂她了。”


    褚雁麵不改色,暗自咬牙,手指緊緊攥著衣袖。


    褚赫說道:“褚雁,皇上沒看見,你再跳一次吧。”


    “不必了,朕對這些一竅不通,也不感興趣。何必讓胡狄公主費神呢。”


    皇帝一臉倦意。


    他將蘇七七抱起來,朝趙旭說道:“來,給貴妃抱過去。這小家夥年紀不大,倒也不輕。朕抱得手都酸了。”


    【三十五度的嘴,為何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暴君幹爹,我還是個寶寶!你怎麽可以這麽人身攻擊我!這對我幼小的心靈是多大的傷害啊!】


    蘇七七氣唿唿地瞪著皇帝。


    皇帝尷尬地低下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家夥奶唿唿肉嘟嘟的,他才沒有抱夠呢。


    隻是害怕沈明月被為難,害怕有人想讓沈明月出去跳舞,所以他才專門讓沈明月抱著蘇七七。


    “貴妃娘娘方才看見褚雁跳的舞了嗎?”褚赫似乎有點兒不滿。言語之中都帶了一絲絲的怒意。


    褚雁倒是極為平靜,自顧自迴到位置上坐了下來。


    沈明月接過趙旭懷裏的蘇七七,下意識拍了拍蘇七七的後背。


    她說:“本宮自然是看見了。胡狄公主這支舞十分震撼,與天啟國的的舞蹈大為不同。”


    褚赫道:“貴妃娘娘花容月貌,舞技高超。不知臣等是否有榮幸開開眼界?”


    “不!不跳!娘親……抱抱娘親!”


    蘇七七用力地吼出聲,然後緊緊摟著沈明月的脖子。


    殿中眾人見狀,麵色各異。甚至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褚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沈嘉睿道:“公主年幼,胡狄王子,你可別跟小孩子計較。況且,貴妃娘娘身份尊貴,哪兒能跳舞給你看。”


    褚赫嘴硬道:“不過是友好交流罷了,這都不敢迎戰嗎?”


    沈明月也不慫,冷聲道:“本宮不喜歡跳舞,本宮喜歡射箭。聽說胡狄部落的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對騎射之術十分精通,胡狄王子若是想較量,本宮不介意跟你切磋一下。”


    “那倒不必了。”


    沈家這幾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才不想自討苦吃呢!


    褚赫害怕被收拾,不敢再放肆。


    沈明月將目光看向褚雁:“胡狄公主,本宮得了件十分耀眼的衣裳,今日一見你,就覺得你穿上那衣裳必定光彩奪目。有空來趟長樂宮吧,本宮把那衣裳送給你。”


    送衣服是假,私下說事兒才是真。


    畢竟,蘇七七心中的嘮叨她可全聽見了。


    不管情願的孩子會不會中毒,她總要先做好打算。


    從前青鳶是她的妹妹,如今青鳶是她的嫂嫂。不管怎樣,她都不能讓青鳶陷入困境。


    “是,多謝貴妃娘娘。”


    褚雁下意識答應,心中疑惑不已。


    她不明白沈明月為什麽要約她見麵。


    難道是警告她?不準她接近皇帝?


    不是說皇帝隻愛沈明月一人的嗎?


    沈明月應該不至於那麽患得患失。


    褚雁陷入了沉思。


    “早就聽說皇上新得了個朝陽公主,寵得不行,上朝都要帶著。想必貴妃懷裏抱著的就是朝陽公主吧?”


    說話之人聲音粗獷,身子粗壯。


    那肚子,更是堪比孕婦。


    他看著沈明月懷裏的蘇七七,笑意邪惡:“臣也想抱抱這朝陽公主,沾沾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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