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這巫蠱娃娃上麵紮了那麽多銀針,難怪臣妾日日不得安寧。貴妃娘娘好狠的心!”


    水菱的眼淚大顆滑落,她無力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哭得雙眼通紅。


    她可憐又委屈地看著皇帝,等待皇帝幫她撐腰。


    然而,皇帝卻不為所動,反而冷眼沉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天呐,這其中一個巫蠱娃娃還寫了太後的名字!”


    賢妃刻意湊過去看了一眼太後手中的巫蠱娃娃,然後誇張大叫,也跪了下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明月:“姐姐,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雖然太後待人嚴苛,與你不合。但你也不能咒她死啊!”


    “誰說哀家與貴妃不和了?此事還沒查清楚,休要妄下定論。”


    太後隨手將巫蠱娃娃丟進匣子裏,硬是壓住心中的火氣。


    “太後,巫蠱娃娃都在這兒擺著呢!貴妃不僅要害臣妾,她還要害您啊!”水菱不滿地哭嚎。


    太後冷冷一哼:“若這巫蠱之術當真管用,哀家早就死了八百迴,恐怕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


    剛看見巫蠱娃娃的那一瞬間,太後心中是暴怒的。


    可聽了蘇七七的心裏話,她瞬間便反應過來了。


    事實上,沈明月根本不屑於用這麽拙劣又無 效的法子來咒她。


    沈明月武功高強,若真想殺她,直接動手豈不更快更準?


    賢妃這招栽贓陷害,手段太低級了。


    可若她沒聽到蘇七七的心聲,若她沒發現賢妃的真麵目,恐怕真要被賢妃騙,真要治沈明月的罪了。


    思及此,太後抬眼看向沈明月:“把七七抱過來,哀家抱會兒。”


    “是。”


    沈明月不知太後到底想做什麽,但還是乖乖將蘇七七抱過去,遞給了太後。


    賢妃不甘地說:“太後有皇室列祖列宗保佑,那些髒東西自然不敢靠近。可行巫蠱之術的人心思惡毒,差點兒就害死水菱妹妹!”


    水菱點頭附和:“就是就是,列祖列宗總有忙不過來的時候!貴妃今日敢害臣妾,明日就敢害皇子、後日就敢害皇上!”


    “母後明察,嫂嫂絕不會做這種無用又愚蠢的事情。”


    眼見沈明月落了下風,陸青鳶連忙站出來幫沈明月說話。


    “這匣子是四皇弟給孫兒的。孫兒沒有打開過,也不知道裏麵裝了這糟心玩意兒!皇祖母要罰就罰孫兒吧,此事與母妃無關。”


    陸鴻軒跪在太後麵前,一副做錯委屈,願打願挨的模樣。


    “是該罰,你且跪著好好思過。”


    太後丟下一句話,又命令道:“趙旭,去毓秀宮把四皇子和大公主帶過來。別多嘴,一會兒哀家親自問話。”


    “是。”


    趙旭應了一聲,立刻跑了出去。


    賢妃猛地攥緊拳頭,聲音發緊:“越兒和三皇子是親兄弟,時常一起讀書習字。這偶爾相互送點小玩意兒也是正常的,但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把罪名推到越兒的頭上吧?”


    太後聲音冰冷語氣疏離:“孰是孰非,哀家一查便知。”


    蘇七七依偎在太後的懷裏,絮絮叨叨吐槽個不停。


    【唉,還好太後在,用心去查應該能發現一點兒線索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還貴妃娘親的清白。】


    【原劇情賢妃陷害陸鴻軒的時候貴妃死了,太後瘋了,皇帝也腦子不靈光,十歲的陸鴻軒硬生生背了黑鍋……】


    【直到十多年後皇帝才發現那巫蠱娃娃是用苧麻麵料的布匹來做的,而陸鴻軒和貴妃都對苧麻過敏,一碰就渾身起疹子……】


    【唉,遲到的親情比草賤。皇帝道歉陸鴻軒也沒接受,最後皇帝自己把自己氣得吐血……】


    【嘖嘖嘖,有點兒可憐,又有點兒活該!】


    沈明月認真聽著蘇七七的絮絮叨叨,心中將那些有用信息全部整理了一遍。


    她轉身,拿起匣子裏麵的巫蠱娃娃仔細看了起來。


    嗯,小家夥說得沒錯,果真是苧麻布。


    “你做什麽?想銷毀證據嗎?”水菱警惕地瞪著沈明月。


    賢妃佯裝好心地勸道:“貴妃姐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您好好認個錯道個歉,太後定會寬恕你的。”


    沈明月不予理會,直接將兩個巫蠱娃娃奉到了太後麵前:“太後,臣妾若是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用苧麻布來做的吧?”


    太後瞅了一眼,點頭道:“苧麻布吸濕透氣,輕巧珍貴。去年陵川首次上貢,一共四匹。當時哀家留了一匹,剩餘四匹分別賞給了貴妃、賢妃還有罪人張氏。”


    罪人張氏,就是早已被誅九族的靜嬪。


    這巫蠱娃娃,當然不可能跟靜嬪有關。


    顯然,做巫蠱娃娃的人就是手持苧麻布的人。


    所以……


    眾人的目光落在賢妃身上。


    賢妃有些心慌。


    這該死的冬梅!櫃子裏布料那麽多,怎麽偏偏就拿苧麻布來做巫蠱娃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賢妃身後的冬梅後悔不已。


    做巫蠱娃娃時她還害怕別的布料太顯眼,所以才專門櫃子最下麵翻了一小塊不起眼的碎布,卻不想居然弄巧成拙了。


    陸青鳶大喜:“賢妃手中有苧麻布,而且鴻軒也說了,那裝著巫蠱娃娃的匣子就是四皇子給他的。如今看來,真相就在眼前。”


    賢妃強裝鎮定:“臣妾早就將那匹苧麻布做成了祭服,上巳節時還穿過呢。”


    “做成祭服?那也用不完一整匹苧麻布吧?剩下的碎布呢?”皇帝追問道。


    他目光犀利冷冽,讓賢妃不由自主地慌亂。


    賢妃聲音都有些發抖:“碎、碎布沒什麽用,就丟了。”


    “太後,臣妾一碰著苧麻布就會渾身發癢。所以,這巫蠱娃娃絕對不是臣妾做的。”


    沈明月將巫蠱娃娃丟迴了匣子裏,忍著不適,向太後展示她的雙手。


    此時,她的手背,手腕上,全是紅疹子,光是看著都很嚇人。


    太後大聲斥責:“糊塗!你碰不得那玩意兒就離遠些!何必折騰自己?來人,快去請太醫!”


    一宮女急匆匆跑出去找太醫。


    沈明月淺淺一笑:“臣妾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隻能用這種蠢辦法。”


    太後欲言又止,有些心疼。


    蘇七七更是癟著個嘴:【嗚嗚嗚我的貴妃娘親好可憐!】


    【啊啊啊!可惡可惡!能不能殺了賢妃那個壞女人!】


    眼見勢頭不對,賢妃連忙說道:“貴妃不能碰苧麻布,貴妃可以使喚無數人啊!縫個巫蠱娃娃,也不必親自動手吧?”


    “你還想狡辯,還想血口噴人!”


    皇帝怒火衝天,抬腳猛地朝賢妃踹去。


    賢妃一聲慘叫,摔在地上,又哭著跪端正:“臣妾沒有!皇上明察啊!”


    水菱看不懂這局勢了,隻能一臉懵地跪在原地。


    沈明月不屑一笑:“賢妃,今日本宮便要讓你辯無可辯!”


    她抬眼,看向秋禾:“去把那匹苧麻布找出來。”


    “好。”


    秋禾連忙往屋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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