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又懷上了?!”


    毓秀宮裏,賢妃又驚又怒。


    賢妃的貼身宮女冬梅低聲說道:“千真萬確。太後心情極好,賞了前去把脈的太醫,還賞了好多補藥給貴妃。”


    賢妃手上用力,掐著貼身宮女冬梅的胳膊,咬牙切齒道:“她那肚子,怎麽就如此爭氣?”


    冬梅疼得一顫,卻不敢躲:“貴、貴妃娘娘深得皇上寵愛,夜夜與皇上同枕共眠。她能懷上皇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您……”


    “你的意思是怪本宮不得寵?”賢妃那雙眸子,冰冷如毒蛇。


    她手上越發用力,恨不得硬生生將冬梅的胳膊拽下來,再撕碎,以解心頭之恨。


    冬梅不敢吭聲。


    賢妃,名副其實的豆腐嘴刀子心。


    她越是掙紮,賢妃就越起勁兒,越要折磨她。


    “雯雯你跑慢點兒!別摔了!”


    “放心吧,我……母、母妃。”


    大公主和四皇子蹦蹦跳跳從門外跑來。


    看見賢妃的一瞬間,兩人立刻收斂了笑意,變得拘謹起來。


    六歲,本該是最天真爛漫自由自在的年紀。可麵對生母,這大公主和四皇子小心翼翼,十分畏懼。


    “母、母妃怎麽沒去壽寧宮?”大公主想要將話題岔開。


    賢妃一把推開冬梅,冷冷看著大公主:“今日太後忙,沒空折騰本宮。怎麽,你很失望?”


    “當、當然不是。”大公主手足無措,不敢多說,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賢妃。


    “母妃,兒子帶妹妹去讀書。”四皇子說著,一把牽起大公主的手。


    “不準走!”


    賢妃一聲嗬斥,四皇子和大公主硬是停下腳步,緩緩轉身,乖巧地站在她麵前等著挨訓。


    “陸鴻軒不過比你大一歲,為何他就知道護著貴妃,還能伶牙俐齒討太後開心?本宮是你們的母妃,為何你們就不知道護著本宮?”


    “兒子以後定會善待母妃,定不忘母妃的養育之恩。”四皇子跪了下來。


    大公主也跟著跪下,隻是仍舊沉默著一言不發。


    即便父皇不太喜歡母妃,但毓秀宮的吃穿用度並不差,宮中眾人對母妃也是以禮相待。


    這樣的生活,該知足的。


    偏偏母妃喜歡去爭,還喜歡把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歸咎於她。


    所以,她與母妃感情淡薄,她對母妃隻有懼怕。母妃說的這些,她不知該如何迴答,也不想迴答。


    “你啞了嗎?瞧你這無能的樣子,連蘇七七都不如!”


    沒聽大公主的迴答,賢妃氣上心頭,抬腳便朝大公主踹了過去。


    小小的身軀倒在地上,手心都被磨破。


    四皇子心疼不已,連忙護在大公主的麵前:“母妃別氣,妹妹隻是不善言辭。兒子會好好教導她的。以後她和兒子一起孝敬您伺候您。”


    “越兒,你別光護著這賤蹄子!你要爭氣,要好好表現自己,要讓皇上重用你,要成為本宮的依靠!”


    賢妃將四皇子扶了起來,牽著四皇子走到軟榻邊坐下。


    大公主,仍然跪著。


    賢妃摸了摸四皇子的臉,語重心長道:“若不是為了生你們倆,本宮也不會紅顏暗老。本宮為了生你們,不惜承受孕育之苦。所以,你們必須要幫著本宮。”


    這話,四皇子和大公主聽過無數遍。


    而如今,四皇子也是像先前的無數次一樣點頭:“兒子明白。”


    “光明白有什麽用?你要做出行動來啊!”


    賢妃恨鐵不成鋼。


    她輕歎了口氣,小聲道:“若你能坐上太子之位,本宮就有望成為皇後了。即便做不成皇後,本宮也要成為太後!”


    四皇子一本正經道:“太傅說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兒子無才無德,怎敢覬覦高位?三哥比兒子年長,比兒子得寵,更比兒子能幹……”


    “愚蠢!怎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還小,隻要你用功,定會比陸鴻軒能幹!”


    “可是三哥真的很厲害,也更像太子。況且,兒子不想跟三哥搶東西。母妃……”


    “本宮看你是讀書讀傻了!你不搶就什麽也沒有!”


    賢妃怒火衝天,一巴掌扇在了四皇子的臉上。


    四皇子瞬間紅了眼,委屈巴巴捂著小臉兒。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他隻覺得母妃好可怕。母妃在挑撥他和三哥的關係。


    賢妃瞪著四皇子,怒罵:“那麽護著陸鴻軒,幹脆認他做你的母妃得了!”


    “……兒子不敢。”


    其實他倒是有點兒想的,但三哥不同意啊,貴妃和父皇也不會同意。


    要是他的母妃能像三哥一樣善良大方,那他該多幸福。


    知道賢妃正在氣頭上,四皇子口是心非,沒敢說出心裏話。


    “娘娘……”


    冬梅湊了過來,嘴角勾起一絲邪笑:“奴婢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隻要大公主和四皇子願意幫您,此計必能將貴妃拉下高台。”


    “哦?”賢妃聞言,興致勃勃。


    跪在地上的大公主瑟瑟發抖。


    母妃又要利用她了嗎?


    先前,母妃無數次讓她受傷。希望以此得到父皇的關注和同情。


    冬日淋冷水,盛夏遭蛇咬……


    母妃以為她重了父皇就會來毓秀宮。但每次來毓秀宮的都隻有太後和太醫。


    也正是因為父皇不來,她才躲過一劫,不用再被迫生病。


    現在……


    母妃又要故技重施了嗎?


    冬梅小聲跟賢妃說了些什麽。四皇子跟大公主都沒聽到。


    隻看見賢妃露出滿意的笑容,吩咐冬梅快點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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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太監們將一台精致的小轎抬到蓉香殿外。惹得一眾如花似玉的姑娘們紛紛圍觀,悄悄議論。


    那小轎,是用來抬妃嬪去侍寢的。


    皇帝自登基以來獨寵貴妃,小轎一直放在倉庫裏,都落了灰。


    而現在……


    “傳皇上口諭:請菱采女即刻去禦前伺候——”


    趙旭一聲長喊。


    圍觀的其他女子發出氣餒又羨慕的聲音:


    “啊,居然是菱采女……”


    “菱采女是皇上親自帶迴宮的,自然跟咱們不一樣。唉,咱們就別癡心妄想了。”


    “皇上派人親自來接,菱采女這待遇還真是夠特殊的。”


    “菱采女真有福氣,運氣真好。”


    “怕是過幾日就要成為菱貴妃了吧?”


    人群之中,水菱紅了臉。激動又歡喜。


    趙旭恭敬地笑著說:“菱主兒,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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