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輩罵了,恆王妃臉色非常難看。


    偏偏對方身份比她尊貴,她還不敢動手。


    於是,她隻能強忍著怒氣,好聲相勸:


    “咱們家子陽要才華有才華要樣貌有樣貌,這麽好的人家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沈明月淡淡說道:“記得雲霞姑娘也還未出閣呢,探花郎那麽好,不如將探花郎介紹雲霞姑娘。這親上加親豈不美哉?”


    “這、這怎麽可能!”


    恆王妃想都沒想就厲聲拒絕。


    雲霞是她的小女兒,恆王府的嫡小姐。


    陳子陽雖然是探花郎,但寒門出身,家世不好,沒人幫襯。


    她怎麽可能讓自家女兒低嫁呢?


    陸青鳶冷冷一哼:“嬸嬸將探花郎誇得天花亂墜,怎麽又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


    “微臣心中隻有公主殿下一人,自然不願意再結識其他女子。”


    陳子陽倒是很會為自己找借口。


    若是那些高門大院中嬌養的小女子,恐怕已經被他的甜言蜜語迷得團團轉了。


    隻可惜,陸青鳶早就心有所屬。


    陳子陽這些話,隻會讓她覺得可笑和惡心。


    “婚姻之事起碼要你情我願兩心相悅。探花郎,本公主與你無緣,你另覓佳人吧。”


    陸青鳶特意咬重了“本公主”這三個字,生生拉開了她和陳子陽之間的距離。


    陳子陽低下頭,眼中升起一抹恨意。


    陸青鳶,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喜歡你嗎?不過就是看上了你背後的權勢和人脈罷了!


    你別得意。等你嫁給我以後我定要將今日的屈辱百倍奉還!


    我有無數種方法折磨你羞辱你!


    即便心中憤恨,陳子陽還是裝得深情:“微臣願意等公主殿下迴心轉意的那一天。”


    沈明月輕蔑一嗤:“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偏偏走這歪門邪道。隻要本宮還在,本宮就不會讓青鳶嫁給你。”


    見陳子陽與陸青鳶的婚事兒要泡湯,恆王妃急了。


    她不滿地看著沈明月,威脅到:“貴妃,子陽可是太後選中的人。你如此挑撥子陽和青鳶的關係,意欲何為?”


    “嬸嬸這話可真有意思。”陸青鳶忍不住反駁。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陳子陽,她心中更加嫌棄。


    當初嘉彥被母後斥責,在雪地裏跪了兩個時辰,明明冷得發抖,可他仍舊挺直腰板一臉從容。


    哪怕是六歲的鴻軒,做錯了事被皇兄責罰,他害怕得直哭,可也是跪得端端正正。


    甚至包子和秋禾都比這探花郎上得了台麵一些……


    心思不端,為人不行,連基本的姿態都那麽難看。


    她寧願出家做尼姑,淒苦冷清一輩子,也不想嫁給這個探花郎!


    “本公主與探花郎不過才見一麵,連朋友都算不上,更沒有任何感情。往後,本公主不想再聽到這些胡話。”


    陸青鳶也不再拘著說話。


    這些人非要得寸進尺,她又何必給他留顏麵?


    陳子陽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鎮定:“公主殿下……”


    “再敢糾纏,本公主就把你當做登徒子,讓人將你打一頓再丟到大街上!”


    陸青鳶氣得坐不住,猛地站起身。


    沈明月不慌不忙,抱著蘇七七,起身跟陸青鳶一起往外走。


    “誒、事兒還沒談成呢!你們去哪兒啊?”恆王妃急忙喊道。


    沈明月和陸青鳶頭也不迴,出了小院兒。


    “義母,這可怎麽辦?”陳子陽一臉愁容:“貴妃咄咄逼人,我真的不知如何反駁。”


    “沒用的東西!”


    恆王妃一腳朝陳子陽踹去,陳子陽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見狀,恆王妃心情總算是好了點兒。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冷冷道:“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專門請了那麽多達官貴人來參加這個宴會,今日你跟陸青鳶的事兒必須成。”


    “硬的?”陳子陽一臉不解。


    恆王妃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丟給陳子陽:“此藥名為纏綿散。哪怕是尼姑,吃一粒後也會變成浪蕩的青樓妓子。”


    明白恆王妃的意思,陳子陽嚇得心跳如雷:“若、若是公主是後怪罪……”


    恆王妃冷冷一笑,如同伏在暗夜之中的毒蛇:“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貞潔,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咱們拿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懂不懂?”


    陳子陽朝她行禮道:“多謝義母,事成之後子陽一定好好孝敬您。”


    恆王妃側身,指了指身後的房屋:“就這間屋子吧,事成之前不會有旁人來的,你大膽去做吧。”


    院門外,沈明月忍著怒氣,悄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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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院裏,陸青鳶正逗著蘇七七玩兒。


    小家夥銀鈴一般的笑聲引得好幾位夫人小姐圍觀。


    沈明月一來,那些夫人小姐識趣兒地讓開。


    “嫂嫂,你的玉佩在七七手上呢!你白跑一趟了。”陸青鳶笑道。


    沈明月下意識將目光轉向蘇七七的手裏。


    隻見小家夥緊緊攥著那枚玉佩。


    她剛剛為何沒發現玉佩在七七手中呢?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老天爺讓七七拿走了玉佩,鬼使神差她居然親自去後院尋找,然後剛好聽到陳子陽和恆王妃的安排……


    “七七呀,”


    沈明月寵溺地敲了敲蘇七七的額頭:“你還真是我們的小福星。”


    沒一會兒,陳子陽從後院兒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著一個丫鬟,丫鬟手中的托盤上放著幾杯酒。


    沈明月吩咐道:“秋禾,你來抱著公主。”


    “是。”


    秋禾將蘇七七抱走。


    沈明月坐到陸青鳶身旁,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別亂吃東西,小心為上。”


    陸青鳶愣了一下,而後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正席還未開始,院中的高台上有樂妓和舞姬演奏跳舞。


    院子裏每隔幾步遠便放了小桌,桌上有酒有茶,還有各種糕點。


    諸位賓客喝茶飲酒吃糕點,聊天說笑看歌舞。


    秋禾跟紅葉抱著蘇七七去換尿布了。


    沈明月帶著陸青鳶找了個偏僻無人又挨著小桌的地方坐下聊天兒。


    不多時,陳子陽走了過來。


    “方才是微臣言語不當,希望公主能海涵。”


    他將手中的酒杯舉過頭頂,鄭重鞠躬。


    沈明月上前,拿走陳子陽手中那杯酒:“你當真是來道歉的?”


    陳子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貴妃娘娘,這酒是微臣給公主殿下的。”


    “哦?本宮不能喝?”


    “自然不是。”


    陳子陽佯裝鎮定,從丫鬟端著的托盤上重新端了一杯酒,雙手奉到沈明月麵前:“貴妃娘娘請。”


    “好吧,本宮不跟青鳶搶酒喝。”


    沈明月將手中那盞杯酒塞到陸青鳶手中,手指悄無聲息在陸青鳶手掌中勾了一下。


    陸青鳶抬眼,剛好看見沈明月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立刻明白了沈明月的用意。


    沈明月這才隨手從小桌上端了一杯酒,與陳子陽碰杯。


    “方才是本宮說了重話,還望探花郎別介意。本宮先幹為敬。”


    說罷她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貴妃娘娘言重了。”陳子陽不敢推辭,連忙將手中那杯酒喝掉。


    “探花郎年紀輕輕才華出眾,真是少得的人才。本宮會在皇上麵前多多為你美言的。”


    沈明月又從小桌上端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陳子陽,再自顧自與他碰杯。


    “多謝貴妃娘娘。”陳子陽又喝了一盞。


    剛剛轉身將酒盞放下,沈明月又將滿滿一杯酒遞到他的手邊。


    “今日是恆王妃的生辰,願以此酒,祝恆王妃福壽綿延。幹!”


    “本宮與探花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幹!”


    “探花郎氣度不凡,酒量也不凡。幹!”


    ……


    一連喝了好幾杯,陳子陽胃裏熱辣辣的。


    即便是果酒,也遭不住這樣灌啊。


    生怕誤事兒,他連忙主動端起一杯酒與陸青鳶碰杯:“公主殿下,請原諒微臣的莽撞。喝了這杯酒,微臣再也不打擾您。”


    陸青鳶點點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微臣說到做到!”事成之後不是他纏著公主,反倒是公主要纏著他了。


    他邪邪一笑:“幹。”


    “好。”


    陸青鳶與他碰杯,隨後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她還把杯子倒過來,似乎在向陳子陽證明著什麽。


    陳子陽見狀心中大喜。


    他忍著激動:“公主真爽快。微臣還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說罷,他心滿意足地離開。


    陸青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個探花郎好像並不知道嫂嫂千杯不醉,更沒有發現剛剛她喝的其實是小桌上的酒。


    而有問題的那杯,嫂嫂已經悄悄遞給探花郎了。


    探花郎自己喝了那杯有問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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