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事,都給朕爛在肚子裏。若有人敢亂嚼舌根,朕定不饒恕!”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一旁的宮女太監,那冰冷的聲音,讓宮女太監們心中發顫。


    宮女太監們低著頭弱弱迴了個“是”字。


    “行了,都去幹自己的事情吧。”


    皇帝說罷,挽著沈明月的手,往屋內走。


    【哇哦勝利了!我又可以苟活一段時間!】


    【感謝如來佛祖觀音菩薩齊天大聖玉帝老爺……小女子給你們磕一個!】


    【暴君幹爹你簡直是麻雀吃了蟋蟀——雀食蟀!】


    蘇七七在秋禾的懷裏咯咯直笑。


    沈明月停住腳步,迴過頭看向秋禾:“本宮來抱。”


    聞言,秋禾走上前,將蘇七七遞到沈明月的懷裏。


    【嗚嗚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貴妃娘親我們想辦法改變劇情,咱不當炮灰!】


    沈明月看著蘇七七,溫婉地笑了起來:“真乖。”


    “先進屋去吧。”


    皇帝伸手想要去牽沈明月,可沈明月抱著蘇七七,哪裏有空搭理他。


    於是,皇帝隻能尷尬地收迴自己的手。眼中些許鬱悶與幽怨。


    迴到屋裏,沒了外人。


    皇帝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道:“明月,你到底將那刻了字的匕首藏到哪兒去了?”


    “什、什麽?”


    沈明月心中一愣。


    隨即低頭一笑,淡定地將蘇七七放進搖籃裏。


    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皇帝:“所以皇上還是不信任臣妾?覺得臣妾真的會背叛你?”


    沒有哭著聲音,沒有流眼淚,甚至她臉上還有帶了似笑非笑的打量。


    可就是這個樣子的沈明月,讓皇帝心疼不已。


    “你瞎猜什麽呢!我隻是想讓你把匕首交給我,我早些銷毀,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皇帝急得耳朵通紅。


    他抬手撫撫沈明月的臉頰:“明月,我知道是靜嬪買通了秋菊專門故意栽贓陷害你。可惜今日不是好時機,你放心,朕不會讓她活過今年的。”


    他要等,等個時機,把靜嬪身後那些人一網打盡!


    “啊?”


    沈明月眉頭微蹙,溫聲勸道:“衝動不得,靜嬪的父親乃是尚書大人。前朝後宮終究有些牽扯,您……”


    “她狼子野心,竟敢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朕豈能留她?”


    看得出來,皇帝是真的很生氣。


    此時他半點兒都不像威嚴的君王,反而像極了意氣風發的少年。


    沈明月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好像,眼前這個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曾經那個與她不分尊卑無話不談的小跟班。


    而她也不是被困在宮中的貴妃,她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沈明月。


    “你放心,朕自有安排。”


    皇帝將沈明月攬入懷中,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明月,我不該將你拽到這詭譎雲湧的後宮來。我沒能給你正妻之位,也沒能時時護你周全。”


    沈明月問道:“那您是要休了臣妾,再把臣妾趕出皇宮嗎?”


    皇帝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我舍不得。”


    沈明月輕聲一笑,側過頭靠近皇帝的耳邊,說道:“好巧,我也舍不得。”


    話音一落,她就一把將皇帝推開,自顧自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肆意笑了起來。


    皇帝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眼中滿是寵溺。


    搖籃裏的蘇七七張開五指捂著臉,心中嚎叫道:


    【沒眼看沒眼看!甜死我啦!】


    【小狼狗和高嶺之花,這搭配絕了啊!】


    【你們別廢話了,直接親親抱抱舉高高吧!】


    沈明月:。。。


    皇帝:………


    倆人心中都有些尷尬,卻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沈明月清了清嗓子:“那個……你怎麽知道是靜妃故意栽贓陷害我的?”


    “這個……”


    總不能坦白,說他窺探了蘇七七的心聲吧?


    這個理由太玄乎,說了恐怕也沒人相信,還容易給蘇七七招惹麻煩。


    而且,要是嚇著蘇七七,她以後恐怕就不敢暢所欲言了。


    所以……


    皇帝想了想,說道:“我好歹是一國之君,這前朝後宮,我都安插了不少眼線呢。”


    “哦~”沈明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皇帝走過去坐在沈明月的身旁,將沈明月攬入懷中:“那把刻了字的匕首呢?”


    沈明月也不再隱瞞,直言道:“早就處理好了,就算裴逸親自來也認不出那麵目全非的廢鐵是他的匕首。”


    前些天她大清早起床,給蘇七七熬了一碗濃稠香甜的銀耳棗泥羹,同時也將那把匕首丟進小廚房的土灶裏燒了幾個時辰。


    匕首手柄上刻的字早就被燒成灰。


    侍衛們不可能把土灶底下的草灰翻開細查,也不會想到那塊麵目全非的破鐵就是所謂的“定情信物”。


    所以,她才敢讓侍衛去搜宮。


    事實上,這一切本就是她故意安排的。


    忘恩負義的丫鬟,她怎麽可能一直留在身邊?


    而靜嬪……


    嗬,有皇上在,又何須髒了她的手?


    \/\/


    瑞雲宮內,一地狼藉。


    宮女太監們跪在旁邊瑟瑟發抖,不敢相勸。


    靜嬪越想越氣,心中不過癮,她直接將木架上的瓷瓶也拿了下來。


    春桃急了,忍不住提醒:“娘娘息怒啊!這花瓶砸不得,會出事兒的!”


    靜嬪怒斥:“本宮做事還需征得你的同意?”


    春桃弱弱地說:“這花瓶是皇上賞的,若被砸壞了,以後皇上問起來……”


    “……”


    靜嬪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處,提不起來也咽不下去,憋屈又難受。


    她咬牙切齒,顫抖著手將那花瓶放迴架子上。


    下一刻便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暈了過去。


    “娘娘!”


    春桃連忙起身跑過去,將靜嬪扶起來。


    旁邊的一群宮女太監跟著幹著急。


    春桃大吼:“傻站著做什麽!快去請謝太醫!”


    “是、是……”


    小宮女急急忙忙往外麵跑。


    角落裏,一個小太監悄悄將這一切收入眼中。


    謝文允趕到瑞雲宮時靜嬪醒了,她無精打采地半倚在軟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麽,情緒十分低落。


    春桃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門口,小太監小心翼翼收拾著滿地狼籍。


    “微臣參見靜嬪娘娘。”謝文允恭恭敬敬,給靜嬪行了個禮。


    靜嬪陰陽怪氣道:“那麽快就知道本宮從妃位降至嬪位了?”


    謝文允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娘娘不必苦惱,位分能降就能升。還是讓微臣先幫您把脈吧。”


    說罷,他打開藥箱,拿出裏麵的脈枕墊在靜嬪的手底下,開始幫她把脈。


    手指觸及脈象的那一刻,謝文允眉梢微挑,隨即笑了起來。


    “怎麽了?”靜嬪不解問道。


    謝文允笑著說:“恭喜娘娘,您有喜了,腹中胎兒已有月餘。”


    “什麽?!”


    靜嬪嚇得瞬間有了精神。


    她警惕十足地看向春桃:“出去守著,本宮跟謝太醫有事相商,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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