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甄家。


    家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有商賈,有官員,都是來拜見的。


    自從數天前華夫人在太傅馬日磾來甄家提親之後,他家的門檻就被踩破了。


    當家人甄儼忙個不停,接待一批批的客人。


    他腰板挺直,紅光滿麵,神采飛揚,再也不是過去病弱的樣子。


    讓他挺直腰板的不光是身體好了,而是太傅馬日磾作為媒人的提親。


    現在在馬日磾的見證下,華夫人和甄母同意,甄宓嫁給華盛,等華盛迴到長安就成婚,現在甄宓已經十七歲了。


    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兒女的哪有自主權,因此雖然華盛貴為司空,華夫人也直接替華盛做主了。


    華盛要是知道肯定給自己這個娘感恩涕零。


    甄儼看著走出門,笑容可掬的司徒楊彪,長長出了一口氣。


    在過去一年多裏,甄家低調行事,整個長安,沒人把甄家當一迴事,畢竟,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


    甄宓要嫁給華盛,甄家一下子平步青雲,成了京官們仰望的存在,連皇帝都讓太監來送溫暖了,何況其他人。


    由於來拜見的人太多,甄儼已經讓管家做了篩選,級別太低或者生意太小的人都直接不見,打發迴去。


    倒是妹妹甄宓勸他與人為善,要計量長遠,他們這個位置看著顯赫一時,萬一倒台也是很快的。


    甄儼越加對這個妹妹刮目相看,一一聽從。


    當甄堯進入長安城,離甄家數百步遠就已經堵的水泄不通,路上各級官員路牌讓他看的膽戰心驚,豪門大賈絡繹不絕,真是門庭若市。


    甄堯一個個的看過去,越看越心驚。


    楊司徒?難道是楊彪?聽說他有個兒子叫楊修,聰明絕頂。


    太常?


    光祿勳?


    征東將軍?


    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甄堯不明所以,還以為走錯了,忙問管家道:“你確定這是我們家?”


    管家笑道:“當然。”


    甄堯奇道:“這些人都到我們家幹嘛?”


    管家露出不可覺察的鄙夷之色,三公子還真是什麽都不懂,隨即趾高氣揚道:“三公子有所不知,幺娘已經和司空大人定親,這些人聞風而動,都是過來拜見的。”


    “啊,要這麽誇張嗎?”他一臉的迷茫。


    管家笑道:“這算什麽,昨天,皇帝陛下派人傳達聖旨時,半個長安的人都來看熱鬧,那才是萬人空巷呢。”


    甄堯一臉的不可置信,連皇帝都來道賀了?


    自己這小舅子的臉麵可真夠大的。


    他哪裏知道,現在皇帝的生死存亡隻在華盛一念之間。


    自從董承造反案之後,戲誌才加強了對長安官員的控製,身份不清白的都養起來,控製住,不給關鍵職位。


    “老三,你可來了,路上沒什麽危險吧?”一個聲音打斷了甄堯的思緒。


    “二哥!”甄堯喜出望外,趕緊下馬上前施禮。


    “哈哈哈,自家兄弟,客氣什麽,快快請起”甄儼扶起甄堯繼續道:“走,迴家見見母親大人和幺妹。”


    甄堯猶豫了一下道:“二哥,見幺妹的時候要跪下磕頭嗎?”


    甄儼哈哈大笑,看把你給嚇得,那是我們妹子,磕什麽頭。


    甄堯神色終於緩過來,也笑道:“就是,幺妹就是當了皇後,他還是我們的幺妹,哈哈哈。”


    甄儼神色一緊道:“你小聲點,幺妹隻是嫁給華盛,但是可沒說一定能當正妻,長安重地,人多嘴雜,要小心。”


    甄堯也知道華盛有好幾房妻子,但是在他看來,你最終總要定一個正妻身份的,誰是妻,誰是妾要分好,這種規矩是要有的。


    而且自己妹妹美若天仙,聰明賢良再加上甄家這地位,當個正妻沒問題。


    “啊?二哥,華盛沒承諾讓妹妹做正妻嗎?”


    甄儼歎口氣搖頭道:“沒有,而且你妹妹也不讓說,你以後在長安說話要小心點,正妻這個位置可都盯著呢,千萬別說錯話,做錯事,扯你妹妹的後腿。”


    甄堯神色一緊,重重點頭,“放心吧二哥,我知道輕重。”


    “怎麽,二哥,難道小舅子那幾房夫人也在爭正妻這個位置?”


    甄儼道:“這幾方夫人表麵上是一團和氣,確實看不出什麽,但是暗地裏也免不了明爭暗鬥。”


    甄儼繼續道:“聽說王允已經讓王蓋、王景、王定三個兒子來長安重入官場了。”


    董卓之亂後,王允雖然被華盛強力保下來,但是他和他兒子以及宗族十餘人全被貶為庶民。


    現在幾年過去,李傕、郭汜、樊稠、李蒙、王方全死了,隻有張濟和侄兒張繡還活著,華盛自然就慢慢放寬了。


    因此王宇這三個兒子都迴來了。


    不光如此,王允的兩個侄子,王晨、王淩也迴來了,太原王氏又興起了。


    而他們的靠山居然是王允當初收的義女貂蟬,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除了王允,蔡邕已經官至太史令,在蔡邕的影響下,他在全國各地的學生來長安的不少,而且有很多人出類拔萃。”


    比如顧雍,王粲、阮瑀、路粹,就連蔡文姬的妹妹夫家,泰山羊家都在和蔡邕聯係,看是否能送弟子來長求學。


    而另一家西涼馬家,馬超的幾個弟弟都已經成年做官,馬超又是華盛的愛將,馬家的地位自不必說。


    更何況馬雲祿在這次平叛中立了大功,她在外能幫丈夫打仗,家裏還能給丈夫暖床,這是其他幾位夫人所比不了的。


    江南喬家雖說隻是富家翁,但喬家姐妹齊上陣,而且各個天香國色,這誰能頂得住?


    唯一不爭的也就是董夫人了,但是據說現在又冒出很多董家族人與董白走動密切。


    董白很不願意見他們,但她也不能眼看著董家沒落下去不是?


    董白可以不爭,但她不能不顧家族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甄堯聽了二哥的介紹一陣頭大,來了長安雖然富貴了,但是心理上一點也不輕鬆啊。


    別人都是父子兄弟齊上陣,他這邊也不能輸了,畢竟甄家到了長安可沒有什麽根基。


    甄家也有五女,各個天生麗質,隻不過那幾個都成親了,要不是。。。


    甄堯默默想著,“嗨,這妹夫怎麽娶這麽多女人啊,隻有妹妹一個多好。”


    甄儼嗬嗬冷笑道:“如果華盛隻有一個女人,你認為能輪得上幺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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