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隻想在父皇身邊承歡膝下,以盡孝道。”秦棣語氣認真的說。


    “癡兒。”秦皇搖了搖頭,低聲歎道:“坐下吧。”


    “是,父皇。”秦棣恭敬的坐了下來,長舒一口氣。


    “恆兒,你準備好了嗎?”秦皇輕聲詢問道。


    他看向秦恆的眼神永遠是那麽慈祥。


    “迴父皇,兒臣準備好了。”秦恆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開始吧。”秦皇微微頷首,擺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秦恆身上,因為平日甚少露麵的原因,他們對於秦恆並不了解。


    就是韓鋅此刻也是好奇的看著他。


    秦恆靦腆地笑了笑,看著秦皇,緩緩吟道。


    “帝居金鑾望蒼生,雙鬢如雪子多愁。”


    “世間至情孝恆古,唯有月下空落淚。”


    秦恆的聲音越發悲切,眾人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幅畫麵。


    在宮殿之上,秦皇獨自一人站在那裏,眺望著天下黎民百姓。


    他的頭發已經雪白,歲月的痕跡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殿下,一位皇子望著父皇蒼老的麵孔,心中悲痛萬分,臉上愁容不斷。


    然而,他無法改變歲月的流逝和父皇的衰老,在寂靜的夜晚,他隻能默默地流淚,將自己的憂愁融入月光之中。


    大殿內,瞬間寧靜下來,所有人雙目迷離,似乎沉浸在這首詩中。


    良久,一聲沉重的歎息聲響起。


    “朕這一生,有三大幸事,其中之一,就是有你這個麒麟子。 ”


    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一變,驚訝的眼神看向秦恆。


    這樣的殊榮,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皇子能夠擁有。


    秦恆感受到大家的眼神,心裏一陣苦笑。


    這個風頭,他可不想出。


    不過,事已至此,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小聲說道:“父皇過譽了,兒臣隻是把心中感受表達出來。”


    “唉。”秦皇再次發出一聲歎息。


    這聲歎息,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然而,聽到這聲歎息的秦勉等人,臉上的表情漸漸放鬆下來。


    一個注定與皇位無緣之人,他們自然不會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把太多的關注放到他的身上。


    “韓愛卿,你感覺他們幾人,誰的詩賦最為出眾?”秦皇看向韓鋅,意味深長地說。


    韓鋅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喵了韓雪一眼。


    當他看到韓雪的眼神正停留在秦恆身上時,他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表情也不複剛才的從容。


    他收迴目光掃過秦勉等人,目光更多時候停放在秦風和秦棣身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向秦恆。


    秦皇也沒有催促,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秦恆等人有些不明所以,怎麽看,這都不像是點評詩賦那麽簡單。


    他們心中暗自揣測,不知道父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迴陛下……”韓鋅的聲音終於響起。


    眾人精神一振,注目望去。隻見韓鋅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向著秦皇微微一躬,然後才開口說道:“在微臣看來,幾位殿下的詩賦都有可取之處,辭藻華麗,而且意境深遠,不分伯仲,都乃世間少有的詩賦,不過,若是末將來看,最中意的應該是……”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懷王的詩。”


    秦棣瞬間一愣,眼睛裏閃過一絲狐疑。


    他自認,自己的詩雖然比秦勉他們要好一些,但是與秦恆的相比,還是要差一些。


    他不明白,韓鋅為何會選他,他的心思突然活躍了起來。


    “愛卿看來是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秦皇別有深意地看著他,眼睛在秦棣和韓鋅之間流轉。


    “迴陛下,人有喜怒哀樂,喜好不一,相對而言,末將比較鍾意懷王的詩賦。”韓鋅委婉地再次說出了他的決定。


    秦恆眯著眼,暗自揣摩他們這些話中的意思。


    他此時自然不會認為,這隻是一場簡單的評價。


    “嗯,這麽看來,還是棣兒的詩賦略勝一籌。”秦皇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續道:“賞錦緞十匹,黃金二十鎰,以資鼓勵。”


    “諾。”


    “謝父皇。”秦棣連忙起身謝禮。


    秦皇微微點頭,看向秦恆等人:“希望你們幾人再接再厲,不可懈怠學業,明年歲除之時,朕還要考究你們。”


    說著,他又看向韓鋅:“到時候,韓愛卿可以再次考量一下他們的學識。”


    韓鋅目光一閃,有些疑惑地看了秦皇一眼,然而,當他看到那雙平靜深邃的眼睛時,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彎腰應道:“是,陛下。”


    “嗯。”秦皇臉上驟然露出一抹笑容,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宴會繼續吧,朕今日要和愛卿不醉不歸。”


    “諾。”韓鋅悄悄地擦了擦手上的汗珠,連忙陪笑應道。


    飽食終日,直至夜深人靜,這場宴會才終於結束。


    大家都已經醉意朦朧,秦恆也是扶著腦袋離開皇宮,迴到府邸。


    在靜謐的書齋中,秦恆一臉震驚地看著桌子上麵那道聖旨。


    這道聖旨,正是他離宮前,趙甘親手交給他的賜福之禮。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那道聖旨上麵的內容,心跳得厲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的手也不停地顫抖著,仿佛失去了控製。


    他頓了頓口水,下意識端起案桌上麵的茶盞,大口地飲了下去,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劇烈跳動的心髒稍微平靜一些。


    他放下茶盞,把那道聖旨再次放進盒子裏,重重地合上蓋子。


    “阿福。”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外屋的阿福連忙跑了進來:“奴婢在。”


    “孤有些困乏,想就寢了。”秦恆淡淡地說。


    “是,殿下,奴婢這就服侍你就寢。”阿福連忙轉身,去召喚其他奴婢,安排秦恆睡覺。


    秦恆每日睡覺前的流程極為繁瑣,拋出他自己要在奴婢們的伺候下洗漱,還要有專門的人鋪好被褥,暖好床榻。


    洗漱完後,秦恆就會被奴婢們抬到床榻上,在夜晚還會有專門的人在旁邊守夜。


    收拾完後,秦恆終於躺進了暖暖的被窩裏,他閉上雙眼來到了毒士堂。


    “拜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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