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與馬之間的關係如同魚和水,他們生性愛馬,幾乎人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因此,每一個匈奴人都擁有一匹自己自幼培養的戰馬,與它們之間的感情異常深厚。


    參軍入伍時,都會帶著自己戰馬。


    然而,如今這些戰馬卻被他們親手屈辱地交易給了大秦,匈奴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這種異樣的氛圍下,黃雄卻笑意盎然地來到城門下,抬頭看向城牆上的呂奉先,大聲稟報:“迴將軍,五萬戰馬確認無誤。”


    呂奉先聞言心裏一喜,這份潑天的功勞,終究還是被他接住了。


    他盡量控製自己的語氣,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開城門,讓他們進關,告訴他們別耍花樣。”


    此時的呂奉先感覺自己今年真是好運連連,不僅和秦淮陽搭上了關係,還在匈奴之戰上殺敵七萬,俘獲戰馬五萬。


    縱觀近十年,大秦何時有過如此大的勝利。


    轟隆隆,厚重的城門在沉悶的巨響中緩緩打開。


    他看到黃雄走到文邙身前,正好處於弓箭的射程之外,指著城門方向說著什麽。


    然後,隨著文邙大手一揮,一支千人騎兵隊伍走到城牆下,放下武器,在兩旁目光銳利、神色警惕的秦兵注視下走進關內。


    與此同時,唿延闊在關外望眼欲穿地看著城門,心裏七上八下,仔細傾聽關內的動靜。


    他此次入侵北郡已經損失了七萬兵馬,但是依靠他現在剩下的兵力,未嚐沒有一拚的機會。


    所以這七萬大軍對他來說,異常重要。


    終於,在唿延闊快要等不住的時候,關卡的城門緩緩打開。


    隻見兩隊秦兵手持長矛走出城門,如鋼鐵般矗立在城門兩旁,眼神犀利地盯著緩緩走出的匈奴騎兵。


    這些秦兵身穿黑色盔甲,手持長槍,排列整齊,步伐一致,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


    看到這一幕的唿延闊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很快,收到安全過關消息的穀蠡王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接下來,不斷有匈奴兵放下武器,在秦兵的看護下走出關卡。


    而穀蠡王很聰明地沒有留在最後,在中途的時候,他就隨著隊伍走出關卡。


    他怕留到最後,呂奉先會對他下手。


    他沒猜錯,呂奉先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沒有下令。


    隨著最後一波匈奴兵走出關卡,關外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匈奴士兵。


    他們每個人望著城牆的眼神裏都透露著強烈的仇恨。


    迴到關前的呂奉先也是表情嚴肅地看著那些匈奴大軍,身後的將領們全部嚴陣以待,準備隨時應戰。


    唿延闊驅馬上前,頭顱高抬,滿臉冷笑地看著城牆上的呂奉先,高聲道:“呂奉先,你感覺孤今日可以踏破此關嗎?”


    呂奉先不甘示弱,同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放著狠話,語氣裏更是充滿了殺意:“嗬嗬,好好珍惜這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若是再敗,恐怕你迴不去到匈奴了。”


    唿延闊雙眼微眯,突然側身望向身後的匈奴大軍,指著關卡,高聲喊道:“今日,你們所有人都要記住,我們在這裏所受的屈辱,等來日,孤定會帶領你們踏破此關,血洗北郡,一雪前恥!”


    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如同沉睡的雄獅蘇醒後的咆哮,響徹整個戰場。


    “踏破此關,血洗北郡!”


    “踏破此關,血洗北郡!”


    ……


    匈奴大軍士氣高昂,齊聲高唿,聲音響徹雲霄。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城牆上的秦兵示威,表達著他們的仇恨與決心。


    “起兵迴程。”


    唿延闊轉身,一聲令下,所有匈奴士兵調轉陣型,朝著北方離去。


    呂奉先看著漸行漸遠的匈奴大軍,眼睛裏閃過一絲忌憚。


    唿延闊此人野心勃勃,善於隱忍,日後恐怕會成為大秦的心腹大患。


    一旁的嚴虎突然感歎道:“此人狼子野心,若不盡早除去,日後必成大患啊!”


    眾將領聞言,沉默不語!


    北城。


    秦恆收到匈奴離開的消息時,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整個人瞬間放鬆下來。


    這一次北郡之戰,大獲全勝,收獲頗豐。


    如今戰役結束,他也該啟程返迴成都,向父皇複命了。


    此時已經步入冬季,天氣漸漸變冷,他心中也期待著年底的比試結果,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皇子會失去皇嗣的資格。


    與此同時,呂奉先卻變得更為忙碌。


    他需要處理戰功統計、戰利品記錄,以及安排那些戰馬的食物等諸多問題。


    戰馬一般都是喂養上等草料,在匈奴草原這些自然不是問題,但是在貧窮的北郡,這就有些困難了。


    雖然繁忙,但他卻不敢有絲毫馬虎,因為他知道,這些看似瑣碎的事情,卻關係著整個軍隊的穩定與發展。


    晉陽郡內,夜幕將至。


    在一處軍嚴肅穆的軍營內,偏將軍牛虎身著厚重盔甲,端坐在將帳內。


    他緊握著手中的急報,粗獷的臉龐上流露出濃濃的驚訝。


    “將軍,何事如此驚訝?可是北郡出事了?”一旁的副將張賀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出聲問道。


    牛虎放下手中急報,抬起頭來,語氣驚歎地說:“這呂奉先今年是怎麽了?竟然如此勇猛,前幾日剛打了一場勝仗,夜襲匈奴大營,斬敵七萬。”


    “急報上說,呂奉先困住北郡內的七萬大軍,和匈奴做了一場交易,用五萬戰馬換那七萬匈奴出關,至此,匈奴元氣大傷,退迴草原。”


    “告訴我們可以原路返迴了。”


    牛武身為偏將軍,雖然從軍職上來說,要低於呂奉先一等。但他所率領的軍隊比較特殊,而且常年坐鎮秦都,所以權大於職。


    “什麽?”張賀滿臉震驚:“把匈奴徹底打敗了,而且還收獲了五萬戰馬?”


    他這麽震驚,北軍守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過這麽大的勝利,每年都是等著他們支援北郡,趕出匈奴。


    今年倒好,他們還沒到北郡,戰爭已經結束了,而且還是一場大勝。


    牛虎搖頭一笑,嘴裏揶揄道:“這呂奉先在北郡被打了十幾年,也該出出氣了,誰過年還不吃頓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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