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老家在原城,這是一座文化名城,保留了很多古建築。


    “我王家,是做古玩發家的,在我祖父那一輩便創下龐大的家業。家族事業蒸蒸日上。我沒什麽經商天賦,堪堪能守住。六年前也不知何原因,家族便走向了衰敗。做什麽都不成功不說,還個個倒黴。”


    說起都心酸,這幾年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大家都過得小心翼翼。


    “原城王家也是這樣嗎?”時羽詢問。


    “不瞞你說,因為我父親搬去京都,就與家族裏產生了些恩怨。前幾年我帶人來看祖宅,沒發現問題,便離開了,沒和族人多聊什麽。”


    車子一直朝村子行駛,才到村口,便見到路邊立著一塊牌子:“前方喪事,車輛慢行!”


    “爺爺,時羽小姐,前邊來吊唁的人多,恐會堵車,我建議就在這兒下車!”王肖看了前邊停放著二十來輛車,考慮了片刻道。


    “嗯!那我們先下去,你找個寬敞點的地方,不要占道。時羽小友,咱們下去吧!”


    王嶽推開車門,時羽和謝順渝從另一邊下。


    時羽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裏的建築風格獨特而優雅。


    村莊裏的房屋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古樸典雅的四合院,紅牆青瓦,雕梁畫棟這些建築與周圍的青山綠水相互映襯。


    大路旁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它像一條碧綠的絲帶般蜿蜒而下。


    河水潺潺流淌,水波蕩漾,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陽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仿佛無數顆鑽石在閃爍。


    “這條河,源頭在哪兒?又流向何方?”時羽站在河岸邊,蹲下身體,摸了摸冰涼的河水。


    “村子盡頭有座山,山洞裏有條瀑布。這條河,是我祖上修建的,有兩三百年的曆史了。不過以前水量比現在大。”


    “這條河貫穿村子?”


    “嗯,房屋都是修建在河岸兩旁的。”王嶽迴答道。


    時羽沒再多說什麽,但她隱隱覺得這條河,雖然清澈,但卻有種陰冷感。


    一行人往村子裏走去,時羽拉住了一個從旁邊跑過的小男孩。


    “小孩兒,前邊誰家辦白事?”


    小孩見拉住自己的是一個漂亮的姐姐,本來有些不耐煩的小臉上立馬掛上了笑容。


    “大姐姐好!前邊辦喪事的有三家。他們都是在湖邊釣魚,落水死的。”


    “不對啊,王家村依水而居,個個都是遊泳的好手,又怎會一下子溺水三人?他們不會遊泳嗎?”王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會,雨哥哥還是去年遊泳冠軍。漂亮姐姐,我叫王成成,你們要去哪兒?村子我熟,我給你們帶路。”


    小男孩比較親近時羽,他眼巴巴的看著她。


    他仰起的小臉上,讓時羽看見他額頭上好幾個鼓包。


    “你這額頭是怎麽迴事?”時羽多問了一句。


    一說到額頭,他就有很多苦楚了。滿頭包,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和朋友一起玩了。


    “我左邊這個,撞門上了。中間這個是摔的,右邊的和夥伴對撞了!”


    大家聽了,都有些好笑。


    小男孩調皮,磕著碰著,很正常。


    時羽多看了他一會兒,見這小孩臉上也黴運籠罩,心裏便多了些猜測。


    看來這個村子裏的人,和王家,都是一樣的。那問題,一定是出在這裏。


    “你是哪一輩的?”


    “盛字輩!”小男孩奇怪的看了眼王嶽。


    “我們要去你王峰爺爺家。”


    “那可能不太好,王峰爺爺家最近不喜見人。”


    “怎麽了?”王嶽的心提起來,王峰是他堂兄,倆人小時候好得穿一條褲子。隻是後來他父親搬走了,就少了往來。可別是堂哥出什麽事兒了!


    “他孫子吃魚,魚刺卡到喉嚨,沒救迴來!”


    王成成的一句話,讓大家都覺得事情很邪門。一個村子,怎會頻繁的死人?


    “王家村,經常有人死嗎?”


    “嗯,每個月都有。而且大家都很倒黴。就連去外麵打工的王家人,也會出現意外。”小男孩也覺得奇怪,村子裏的怪事好多呀。


    “謝謝你,來,送你糖!”時羽從包裏抓出一把糖,放在小男孩手心裏。


    他們往王峰家走去。


    王峰家門前,還掛著祭奠用的白燈籠。


    王嶽去敲門,沒一會兒,一個滿臉哀愁的年輕女人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你們找誰?”


    “我是王嶽,王峰是我大堂哥!”老爺子對著女人道。


    “進來吧!”作為晚輩,斷然沒有讓長輩親朋站外麵的道理。


    王嶽拄著拐杖走在前邊,時羽和謝順渝走在他後麵。


    “爸,嶽叔來了!”女人朝東邊的屋子喊,招唿幾人坐下,喊完便去泡茶。


    “哪個嶽叔?”一個比老爺子年齡還大的老人開門出來,目光落在王嶽的身上。


    老人有八十多歲,曬得偏黑的臉皮上布滿了滄桑感,額頭上滿是溝壑般的皺紋。


    他的脊背已經直不起來。


    “你……迴來幹什麽?”王峰說話極慢,語言中帶著些不友好的驅趕之意。


    “堂哥,我……”王嶽有些哽咽,他說不出話來了。


    “老爺子,我觀村子裏的人,身上幾乎都被黴運籠罩,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時羽開門見山的問。


    “這……你們怎麽知道?難道外邊的你們也一樣?”王峰看向堂弟。


    “嗯,我們從六年前開始,一夕之間,隻要是王家人,就會很倒黴。不管做什麽都不成功,身上留傷更是家常便飯。我之前也有請過大師來看,卻沒發現問題。”


    王嶽把自己及家人的遭遇告訴他們。


    “那時間差不多,開始不順的那年,村子裏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唯一有的變化是,為了方便,大家一同集資在河麵修建了幾座橋。之後大家便開始倒黴。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他略微思考,便迴答。


    “你們建橋的時候,沒找人看嗎?”一般談到動土,都是要找風水師挑個宜事的日子。


    “找了,大師說沒有問題。可這兩三年來,還頻繁的出意外。”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反正隻要是村裏的人,無一例外,都很倒黴。


    “方便帶我們順著河流走一趟嗎?”問題應該是出現在這條河上。


    “好,不過我老了走不動,我叫王輝帶你們去走一趟。”王峰知道堂弟是個有本事的,或許他有什麽辦法也不一定。


    王峰的兒子王輝帶頭,領著時羽幾人往河流源頭走去。


    越往上,河流裏的陰氣越多。


    幾人來到山腳下,時羽站在湖邊看了一小會兒,和其他人打招唿,獨自上了山頂。


    站在高處,她把這一處的地勢全都看在眼裏。


    山下的湖,是月牙形狀上,一端連著河流,那形狀看上去,像是一把鐮刀,死神之鐮。


    再往遠處看,河流上架著的橋梁連接了河兩岸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山腳。


    河流蜿蜒起伏,像是一條龍,而那條連接兩岸道路的橋梁,像是一把長劍,橫在龍身上。


    從地勢上能看得清清楚楚,王家村人皆倒黴的原因。


    “長劍斬龍身,彎刀割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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