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屬於千年古城,它跟西寧有點類似,都是屬於邊疆城池。


    它的西南方向正是強大的吐穀渾,在中原混亂時期它也是經曆了非常多的戰亂,也經曆了很多的政權更替。


    王泉正是此時的蘭州城城主,起碼表麵上,他正是城主,他是屬於羌族人的一員。


    王泉表麵上是羌族首領姚襄的勢力範圍,然而他奉行的卻是陽奉陰違,在他的刻意經營下,整個蘭州城都成了他的私人王國。


    在這一次的中原大戰中,所有的五胡勢力雖然戰勝了朝廷軍,最終卻是大傷元氣。


    姚襄的政令,已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跟本傳不過蘭州,甚至連高平都傳不過來,所以王泉也是不知道中原具體發生了什麽事。


    剛開始他也彷徨,畢竟蘭州城作為邊疆城市,本來就容易受到外族侵擾。


    他不知道的是,姚襄的政令,早就被雍州給攔截了,在獨孤漢刻意而為之下,從雍州往西的所有勢力,根本就接收不到中原的任何一絲風聲。


    雍州城往西,到涼州一眾勢力,早就成了獨孤漢的囊中之物,就看獨孤漢準備什麽時候吃了。


    然而獨孤漢也想不到的是,此時的蘭州城,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使者為何而來啊”


    蘭州城主府衙門內,王泉正一臉邪念的抱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大殿之下,是一名頭戴包巾的,打扮奇特的漢子。


    “我王,已陳兵百萬在邊疆,我此次前來,是想問問城主大人是戰是和?”


    那漢子一開口,頓時把王泉給嚇得一跳,來人的身份他知道,正是土穀渾的使者。


    此時的整個藏族地區,都被土穀渾的勢力所影響,特別是靠近西域和涼州地界這一片更是如此。


    土穀渾也是鮮卑族的一員,當初他們的王,名字叫做鮮卑土穀渾,如今的首領是鮮卑土穀渾的兒子,土穀渾葉,在坐穩藏族地區之後,他也想趁中原混亂,想趁機來分一杯羹。


    “什麽,你家的王為何要如此,你們這是引起國戰,國戰知道嗎?”


    王泉聽了使者的話後,頓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憤怒的朝著土穀渾的使者大聲吼道。


    “哎呀”


    本來趴在他身上的女子,一個不察覺,摔倒在地,順著階梯滾落殿下,身上雪白的肌膚大麵積的裸露在外。


    然而大殿中的兩個男人,都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那女子頓時跪倒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就算啥都不懂的她,也知道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大事。


    王泉的殘暴,那是全蘭州百姓都清楚的,作為羌族一員的他,壓根就沒把其他族人當人看。


    在蘭州,除了羌族人,其餘的人都是奴隸,都是為他王泉服務的,據傳說,王泉還喜歡吃“兩腳羊”。


    每一場招待貴客時,餐桌上,必備的一道食物,就是“兩腳羊”真可謂是殘忍至極。


    “哈哈哈,國戰?如今晉朝廷還有國嗎?你們不也是入侵者,又何必說我王呢?”


    那使者仿佛聽到了驚天的笑話,手指著王泉大聲的笑道。


    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有道理,確實整個中原除了漢人,其餘的種族,都是入侵者。


    隻是在大多數胡人當中他們也早把中原當成了自己的領土。


    在三國後期,他們就跟隨祖輩遷移來到中原的北方,俗話說得好,做客做得久了,難免把自己當成了主人,王泉也正是如此。


    如今被土穀渾的使者方麵揭穿,他的臉上一道青一道紫,臉色難看起來,不過他也不敢反駁。


    他手下隻有區區五萬士卒,想阻擋土穀渾的百萬大軍無疑是癡人說夢。


    況且王泉對外,就是屬於牆頭草類型,隻要給的好處夠多,倒向哪個勢力,他並無所謂,在這幾年時間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戰又如何,和又如何”


    王泉也冷靜了下來,既然土穀渾派出使者來跟他協商,說明並不是真正想跟他為敵,既然如此,那就能從中得到利益了。


    他雖然盤踞蘭州幾年,不過他並沒有什麽統治能力,導致蘭州治下的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當然百姓如何,他並不關心,主要是他原本奢靡的日子也受到影響了。


    以前他都是靠姚襄、張寔、高平的接濟,三方勢力為了拉攏他,自然不會任之不管。


    但是最近這半年來,無論是姚襄還是張寔,仿佛都失去了聯係,無論他發多少信件出去,一概都沒有迴複。


    高平剛開始也接濟了他兩次,後來也扛不住了,也不再理會他,他仿佛一時間成為了各方的棄子。


    如今竟然有新的金主前來,他雖然心裏著急,不過表麵上還是表現出一副不屈服的表情。


    “戰,就憑閣下手下那五萬士卒如何抵擋我百萬大軍,到時候,閣下估計人頭不保”


    “和,閣下依然可以繼續做蘭州城城主,隻要服從我主即可”


    那土穀渾使者並不知道王泉心中的彎彎繞繞,而是按照出使流程,威脅加利誘的說道。


    王泉心裏不禁嗤鼻,就這還想打發老子,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既然如此,使者請迴吧,鄙人雖然不才,但也不可能輕易背叛我主,我主姚襄待我不薄,既然你要戰便戰吧”


    王泉大義凜然的迴複道。


    那土穀渾使者愣了一下,這跟他收到的信息不同啊,在來之前,他也派人調查過王泉的背景和性格。


    這個人貪財好色,還膽小如鼠,根本不可能敢跟他們的王對抗,更何況,他還著重的說了土穀渾已經在邊疆陳兵百萬。


    事實上也隻有十五萬,隻是在這個時期,所有的使者在出使時,都會誇張的虛構自己的軍隊人數。


    有一萬士卒就對外號稱有十幾萬大軍,有五萬大軍,對外就號稱百萬大軍,這一次土穀渾十五萬大軍,已經算是謙虛了。


    王泉自然不會上這種當的,就吐穀渾在藏區那人煙稀少的地方,能組織起來百萬大軍,真當他是傻子。


    “既然城主大人堅決抵抗我主,那便隻能一戰了,告辭”


    土穀渾使者說罷,轉身就想離開。


    這一下,輪到王泉傻眼了,就這樣還做使者,我都暗示的很明顯了,這都看不懂。


    他對著土穀渾使者的後背,咂吧下嘴巴,卻沒有說出話來。


    正當他騎虎難下之時,卻看到那土穀渾使者身形顫抖一下,隨後緩緩迴過頭來,對著他說道:


    “我主給城主大人,提供黃金千兩,糧草若幹,美人兩名如何”


    他本來隻是想嚐試的詢問一下,沒想到,他卻看到王泉快走兩步來到他的麵前,握著他的手,親切的說道:


    “一言為定”


    “這,這”


    土穀渾使者頓時額頭冒冷汗,果然這家夥就是一名貪財好色之徒,早知如此,又何必白費口舌。


    “這麽說定啦?”


    土穀渾使者不敢置信,甚至他覺得是不是有什麽陰謀,畢竟剛剛的王泉還一身正氣,咋滴,那麽快就轉口了。


    “那是自然,既然你主,不,是我們的主子,那麽看得起我,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不是?”


    王泉也是充分的體現了什麽叫做厚顏無恥。


    “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相互大笑起來,隻是這笑聲中,都給人一種暗懷鬼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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