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進來的李秀蘭,瞅了下韓信夫妻,就在韓宴不遠處的凳子坐下,滿臉討好地說:“韓宴侄子,你——”


    緊隨進來的梁荷花,一把扯開李秀蘭,啪的一聲將手裏的掃帚拍在桌子上,坐在她的位置上,臉色通紅,氣籲籲地,眼神如火似地盯著李秀蘭。


    李秀蘭一個踉蹌,轉身就想開罵與動手,瞥見韓宴雙目沉沉的視線,立馬熄了聲。


    她轉身對一旁的韓大山喊:“韓大山你看,你看她是怎麽對大嫂的。”


    韓山一臉為難地看向梁荷花:“荷花,你……”


    梁荷花哼了一聲,撇開臉。


    “發生什麽的事了?”韓宴沉聲問道。


    “那要問問你爹了。”梁荷花搶聲道,“他竟然要將你的終身大事當恩情還給你大伯,讓你去娶韓春花。”


    “我……我沒有。”韓大山急忙解釋:“我隻是說迴來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李秀蘭急了“你答應了嫂子的。”


    “我沒有,我隻是——”


    “隻要你同意就是成了。”李秀蘭一拍大腿高聲地說。


    “二叔才不會去娶韓春花呢。”一旁的小虎子突然出聲。


    梁荷花瞪向小虎子:“哎,你個小屁孩懂什麽。”


    韓信連忙給李秋使了個眼色。


    李秋拉著小虎子出去了。


    “小什麽小,”梁荷花一拍桌子高聲道,“他說的就是事實,我兒子是不會娶寒春花的。”


    “韓大山可是同意了的。”


    “他同意的,讓他娶去。”


    “我沒……”韓大山急得滿頭是汗。


    “我不管。”李秀蘭說著,轉頭看向韓宴,“韓宴侄兒你看你爸都同意了,你——”


    “我不同意。”韓宴一臉冷漠,視線冷冷地看向李秀蘭。


    李秀蘭縮了下脖子,隨即又梗著脖子,朝韓宴喊道:“為什麽不同意?春花她那麽好,她——”


    “好不好不關我的事。”韓宴打斷她的話。


    被打斷話的林秀蘭憋得滿臉通紅,隨即一拍大腿,坐在地上,扯住韓山,邊哭邊喊:“大山啊,你可以救救我,救救你侄女啊,她說了,不嫁給韓宴哥,她就不活了……”


    “大嫂你……”被扯住的韓山滿臉通紅,他求助地望向梁荷花。


    梁荷花撇開頭。


    又望向一旁的韓信。


    韓信轉頭看向韓宴。


    最終,韓山還是看著韓宴:“燕子你……”


    韓宴站起來,視線如冰似的看著地上的李秀蘭,沉聲道:“如果不想韓剛和韓春花的工作沒有了,就繼續。”


    李秀蘭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瞬間啞聲了。


    她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幹笑:“這就走,這就走。”


    經過韓山的時候,李秀蘭張了張嘴:“大山……”,瞥見韓宴的視線又立刻住了嘴,像有什麽追似的急忙跑出去。


    韓山心虛地看向韓宴,眼神有些躲閃:“燕子……”


    韓宴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爸,我不會同意的。”


    “我沒同意。”韓山說:“隻是——”


    “隻是什麽?”梁荷花高聲說,“隻是迴來問我們的意見?”


    她一臉不爭氣地盯著韓山:“然後呢,他一家人一個哭喪叫喊,又屁顛屁顛地答應了。”


    “我沒有——”


    “哪裏沒有?你托關係給韓剛和韓春花定下工作的事,跟我們說了嗎?”


    “爸,你確實做錯了。”韓信也一臉不讚同地說。


    韓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愧疚地低下頭。


    梁荷花似乎見不得他這幅樣子,撇開臉,轉頭對韓宴保證說:“你放心,有媽在,你的婚是由不得你爸做主。”


    韓宴好笑地點頭。


    “咦?你的衣服怎麽是濕的?”梁荷花摸了摸韓宴手臂上的衣服說。


    “不小心掉到河裏麵了。”


    “胡說。”梁荷花一拍韓宴的手臂,“你不說,我就不問,趕緊去換衣服。”


    韓宴嗯了一聲,看向還在低著頭的韓山,給梁荷花遞了一個眼神。


    梁荷花翻了個白眼。


    韓宴無奈地搖頭,與韓信對視了下。


    韓信也是一臉的無奈。


    第二天早上。


    想到昨天的事情,韓宴眼神微暗,抬腳向韓有貴家走去。


    “韓宴侄子你來啦。”正在喂雞的李秀蘭瞧見韓宴,瞬間眉開眼笑,連忙放下手裏的雞食,用衣服搓了搓手,“快,趕緊進來坐。”


    “娘,娘,是韓宴哥來了嗎?”聽到聲音的韓春花急忙跑出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韓宴,掐著嗓子說,“韓宴哥,你是找我的嗎?”


    韓宴滿是寒意的眼神掃過去。


    韓春花一個哆嗦,低下頭,躲在李秀蘭的後麵。


    韓宴沒有理會她們兩個,直徑向韓有貴的屋子走去。


    等韓宴一離開,韓春花一跺腳,滿臉的不快,扯著李秀蘭:“娘……


    李秀蘭也是一臉難看。


    坐在韓有貴房間的韓宴,視線直直地看向床上靠坐在床頭的韓有貴。


    韓有貴眼神躲閃,慢慢地將手裏的碗遞給坐在一旁的韓剛。


    韓剛接過碗,低著頭不敢看韓宴,站起來想要出去。


    “你也坐下來聽吧。”韓宴說。


    站起來的韓剛,又慢慢地坐了迴去。


    “大伯的病我會找人治。”韓宴語氣平靜地說。


    “不用,不用。”韓有貴急忙擺手。


    “韓剛和韓春花工作的事……”


    韓有貴和韓剛猛地抬頭看向韓宴,神情慌亂。


    “我可以不計較。”韓宴掃了一眼韓剛。


    韓剛的臉漲得通紅,飛快地低下頭。


    韓有貴神情緩了緩,似乎鬆了一口氣。


    “至於昨天下藥……”韓宴雙目沉沉地盯著韓有貴。


    韓有貴神情慌張,眼神含著畏懼之色,急忙解釋:“侄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心疼春花,一時衝動,對,隻是——”


    “我希望沒有下一次。”韓宴打斷韓有貴的話。


    “沒有,絕對不會有。”韓有貴急忙說,“我發誓我——”


    “還有,”韓宴再次打斷韓有貴的話,“以前的事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別再拿所謂的恩情說事。”


    韓有貴瞬間激動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韓宴,高聲喊道:“本來就是你爸欠——”


    “有沒有欠,”韓宴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韓有貴,“事實如何,你最清楚。”


    韓有貴像被掐住了脖子,臉漲得通紅,張了張嘴:“我,你……”


    韓宴冷冷地盯著韓有貴一會兒,掃了一眼始終低頭沒有說話的韓剛,轉身,打開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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