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一巴掌來的猝不及防,狠狠的落在了薑眠臉上,以至於她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她抬頭,眸子裏含著冷意,瞪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她的二叔,薑州易。


    “薑眠,薑氏現在是我掌權,別仗著自己占了點股份,就妄圖從我手裏把東西搶走!”


    她抬手,指腹摩挲了一下剛剛被薑州易打過的地方。


    “二叔,你別忘了,薑氏本來就是我爸媽的!”


    要不是薑州易使了點不光彩的手段,薑氏又怎麽可能在爸媽去世後落到他手裏。


    如今他手裏掌權,倒是把自己當主人了。


    男人聞言,似乎覺得可笑,很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薑眠,屬於你爸媽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她咬著牙站在原地沒動,指尖忍不住掐進手掌,掌心傳來的疼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門口傳來敲門聲。


    “爸爸,溫家來了人,說是談一談婚約事宜的。”是堂妹,薑芷萱。


    “知道了。”


    薑州易朝著外麵應了一聲,目光落迴到薑眠的身上,聲音低了幾分。


    “薑眠,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你心裏清楚,若是毀了萱兒的婚約,別說這一點股份,你就是連薑氏的大門都別想再踏進去。”


    薑眠沒說話,隻是盯著眼前這個鳩占鵲巢,還叫囂的男人。


    薑州易這赤裸裸的威脅,她不會聽不出來。


    爸媽一輩子的心血,如今被別人占了去,她恨不得現在就把薑州易撕了。


    但她也知道,薑州易有備而來,多年在公司老謀深算,早就結黨營私。


    目前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撼動。


    更何況她目前隻是一個學設計,對金融和公司一竅不通的商業小白。


    跟著薑州易走出書房門,薑眠就和門口的女生視線對了個正著。


    “姐姐,你說這是何必呢?”


    薑芷萱笑得眉眼彎彎,歪著頭打量著她臉上被扇紅的位置,抬手掩住嘴巴。


    “姐姐要是早點聽話,也不會被爸爸打了。”


    薑眠冷著臉,撇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就是想激怒她罷了,薑芷萱的這點手段,她還小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見她不說話,薑芷萱也覺得沒什麽意思,隨意地擺了擺手。


    “姐姐,待會兒可別耽誤事兒,你知道的,爸爸對你的耐心是有限的。”


    薑眠駐足,目光對上她。


    “薑芷萱,別太得意了,鳩占鵲巢也要有點x數,小心馬失前蹄,死得比誰都慘!”


    “你!”薑芷萱怒目迴視,想了想,隨即笑得比剛才還燦爛了些。


    “姐姐,你現在可不是薑氏大小姐了,說大話之前還是想想自己得處境吧,說不準哪天就被趕出去,天橋都沒得睡!”


    說罷,她就轉身小跑著跟上了薑州易的腳步。


    看著這父女兩的背影,薑眠漸漸沉下臉來。


    孫子兵法怎麽說來著?


    你先讓他贏,再讓他死。


    下了樓,薑眠才發現來的除了溫彥,同行還有一位年輕男人。


    那人身姿修長,坐在單人沙發上,看似慵懶地靠著,渾身上下卻止不住地散發著矜貴的氣息。


    他的臉辨識度很高,眉目挺拔,淡淡的一眼都讓人記憶深刻。


    聽到腳步聲,那人淺淡地抬眸,目光隨意地從薑眠臉上掠過,又垂了下去。


    她被那道不經意的目光驚的一顫,手指下意識地撚了一下,這才繼續朝著樓下走去。


    薑芷萱瞧她下來了,嘴角綻出笑來,伸手拉著溫彥的胳膊晃了晃。


    “阿彥,我這樣,別人會不會以為是我搶了姐姐的婚約啊?”


    “怎麽會,本來就是和薑氏大小姐的婚約,你才是正經大小姐啊。”


    溫彥抬手揉了揉薑芷萱的腦袋,目光在薑眠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今天穿著件青煙色的旗袍,頭發挽在腦後,插著一根木雕百合簪子。


    隻是剛剛那一巴掌之後,耳邊的碎發都垂了下來,江南般溫婉的臉上多了一絲嫵媚。


    不過那紅著的半張臉......


    溫彥到底是和薑眠認識了許久的,沒忍住開了口。


    “薑眠,你的臉怎麽了?”


    她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眸子裏沉了點不知名的情緒。


    原本,溫彥該是她的未婚夫的。


    “姐姐不小心吃了花生,過敏了,不過已經吃藥了,阿彥你不用太擔心姐姐的。”


    “對吧,姐姐?”


    薑芷萱看過來,臉上的笑容燦爛的有些晃眼。


    坐在沙發上的薑州易輕微偏了頭,眼神裏帶著警告。


    薑眠微微偏頭,與溫彥對視上,似笑非笑道,“既然妹妹說是過敏了,那便是過敏吧。”


    沙發上,原本垂著眸子的男人再次抬眼看過來,這一次,他輕挑了一下眉頭。


    “這位是?”


    相比起對待薑眠時候的冷漠,對待沙發上那位客人時,薑州易的態度立馬來了個兩極反轉。


    “溫總,這是我侄女兒,薑眠,暫時借住在我們家的,您不用在意。”


    溫總?


    能讓薑州易在自己家都這樣卑躬屈膝的,整個京城,恐怕隻有溫家的人了。


    從這人的外貌與年齡上來推測,極有可能是溫家嫡係的溫矜懷吧?


    溫彥也不過是旁支的一個大少爺而已,地位和嫡係出生的溫矜懷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但即便如此,一個旁係的溫彥就能讓整個薑家,不要臉都要把自家女兒塞出去。


    如果眼前這人真是溫矜懷的話,那即便他今天薑州易頭上拉屎,薑州易都會笑吟吟的說好香吧?


    薑眠看過去,忍不住在心裏冷笑。


    薑州易為了上趕著討好對方,連她暫時借住在他們家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這房子,原本就是她爸媽的!


    薑州易隻不過是一家子的小偷罷了!


    但薑眠並沒有在此時揭穿。


    一來是即便對方真是溫矜懷,他跟自己也不熟,自己也不清楚他習性。


    二來,她知道薑州易的手段,沒有完全準備之前,要是惹急了他,估計又要想著法子把她手裏僅存的股份套過去。


    “溫總,要不咱們今天,還是談談溫少爺和小女的婚事吧?”


    薑州易一臉的殷切,就差把快點訂婚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要臉的東西!


    薑眠捏著拳頭,指尖都陷進肉裏了,可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痛。


    溫彥瞥了她一眼,見她沒說話,目光隨即落在溫矜懷的身上。


    “大哥......”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溫矜懷抬了一隻手起來。


    溫彥瞬間噤聲。


    薑眠抬眸,目光緩緩地落到溫矜懷身上,她看得出來,溫彥對這個人,格外的敬重。


    溫言的下意識反應,更是印證了薑眠的猜測。


    眼前這人,必然是溫矜懷本人。


    溫家嫡係的掌權人,生意場上殺伐果決,對事不對人。


    不過聽聞,他年近三十也沒有結婚,身邊也很少有相伴的女人。


    “既然是之前定下的婚約,一切按照之前約定的就好。”


    “溫總,您看......能不能再考慮考慮?薑氏確實很想和溫氏企業合作。”


    薑州易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忍不住斜眼瞪了一下站在那不動的薑眠。


    當初薑眠父母定下這個婚約的時候,隻希望兩個孩子因情感而結合,並主動提出,即便聯姻,溫彥乃至溫氏那邊不用給予過多的商業支持。


    可如今,主理人換成了薑州易,都快等不及要將自家女兒送上別人床了,如果沒有一點商業換取,他又豈會輕易滿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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