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一道黑影從懸崖上幾個閃爍後到了底,借助樹影石頭,眨眼功夫就剩一個黑點。


    “王爺,麻二今天迴來,你就決定明天出發,是不是太匆忙了?”張小斐眼力一般,麻二落下懸崖她就看不清了。


    誕王仰望天空明月,手指掐動如風,愣了一下,雙手分別掐指演算,越算越快,張小斐看誕王手指幻成一片光影,暗叫了一聲乖乖,這男人終於忍不住露出真本事了,平日懶散得要死。


    最終停止掐算,雙手掩藏在袖子裏,誕王喃喃自語,“東方升紫氣,有至尊禦駕臨鬥,終日乾乾,進退無恆,非離群也。躍在淵欲及時也,故無咎。”


    迴頭看向張小斐,麵色凝重:“果然收官之子要落在麻二身上。”


    “看你臉色不好,莫非會出岔子?”張小斐擔憂道,雖然想逃離這方囹圄,想起慶國的軍隊,對比自己這方的人,從醫院醫生到三品大員嫡長女,隻有享受不完的富貴榮華,沒有經曆過艱難險阻血染河山的困境,總覺得這次逃跑猶如螻蟻伐象。


    “還好,冥冥中預感麻二與我有緣,選來選去,還是要靠麻二。”


    “那你還把他當傻小子溜來溜去,人家心裏沒意見?”


    “至誠則至盡,他不動,機緣不來,他不動,變數不顯。”


    “你的意思,全靠麻二忙前忙後,我們才能安全逃離。”


    “你這話,嗯,也對。”誕王有點不想承認,但是確實一直在使喚麻二,誰讓麻二好用又懂事呢,能者多勞。


    張小斐規勸道:“那你以後對麻二好點。”


    誕王搖著扇子賭氣道:“把春蟬和海蘭都許給他,夠不夠好。”


    “也不是不行,春蟬是陪嫁來的,未來的庶妃,你舍得嗎?”


    “癡線。”


    麻二跑了一陣兒,除了蟲鳴獸叫,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心裏總是惴惴不安,自從被這種預感救過幾次,麻二愈發相信這種直覺,用天耳通和嗅覺方圓十裏,仔細觀察,心裏還有些打鼓。


    自以為今晚的偵查探路潛行隱秘,總有被人觀察的感覺,天眼通觀察地下,地底沒有反饋,難道是天上,抬頭一望,一隻黑影從月光前劃過。


    麻二快速奔跑,偶爾閃現,最後出現在一片密林裏,天耳通聽到飛鳥翅膀扇動的聲音,果然直覺沒有錯,想起植物係神通者,必然有動物係神通者,依靠操控飛鳥監控。


    迴憶自己什麽時候感應到不安,離開懸崖十裏後,神通控製飛禽走獸不會那麽遠,那麽敵人隻會在十裏到二十裏左右的位置,現在飛鳥還在追蹤,是收到命令看自己行走路線。


    自己鐵珠一百米外沒有準頭,那飛鳥離地兩百多米,麻二沒有把握打下,思考一番,出了密林,換了一個方向,急速奔走,飛鳥孜孜不倦跟著麻二,等到了一片荒灘巨石堆,麻二進入一個石縫,神念發動神通,黑泡泡穿牆遁地。


    飛鳥一看麻二又消失,低空在來迴滑翔,但是不敢太低,繞著這片荒灘石頭一圈一圈巡查。


    麻二從五百米外露出頭,又遁地三百米,沒有解除神通,繼續奔跑出十裏地外,依靠他變態的視力,也隻能看到芝麻粒大的黑影還在荒灘那邊飛舞,黑夜裏飛鳥的視力也會受阻,應該發現不了他。


    依然不敢大意,看來還是布下天羅地網,等著誕王一頭紮進去讓對方甕中抓鱉,誕王讓自己偵查還真不是忽悠,繞著來時的路線擴大到三十裏,麻二縱躍潛行,一共發現四處藏兵的地方。


    最大的一處恰好處於慶國和涼國之間的莽山山脊,誕王說過的通天塔根須分國界的地方,進入這山脊翻過去就是涼國。


    沿著進山的路,最窄處已經用巨木搭好了關口,上麵聳立五層的城樓,麻二遠遠看到金色的旗幟,慶皇在此!


    不敢再靠近,對於慶皇,麻二始終覺得手裏攥著底牌,能壓製誕王,可見也是大神通者,就是不知道是四次覺醒還是五次覺醒,默默退後。


    月上中天,麻二迴到懸崖附近,這次不敢大模大樣攀登懸崖,早就被人家監控了,盯著懸崖上一處石壁凸出後麵的陰影,閃現抓住凸出岩石,整個人縮在陰影裏,兩次借住陰影閃現迴到了院落。


    誕王早已讓人下了一鍋麵,兩鍋肉等著他,麻二打了招唿坐下就吃,張小斐給他剝蒜,誕王給他調鹵和辣椒油,兩口子太殷勤,麻二吃完一鍋麵,一鍋肉之後就不吃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拿毛巾擦了擦嘴,開始講述今晚遇到的飛鳥監視追蹤,四處藏兵封鎖,在誕王鋪開的地圖上一一標明,最後在懷疑慶皇駐紮的關口劃了一個紅叉。


    張小斐疑惑道:“陛下,親自把守此處?”


    “此處建築最龐大,五層城樓,皇家金色旗幟,懷疑慶皇於此鎮守。”


    誕王用拇指食指掐了掐額頭,“他是故意給你看到的。”


    張小斐:“為何?”


    麻二:“何解?”


    “他真要埋伏,何必大張旗鼓,建造五層城樓,一次性建築罷了,故布疑陣。”


    “那我們從哪裏去涼國?”張小斐不確定問道。


    “去涼國,我們不正好被通緝,畢竟一個叛逃的王爺,那就是慶國的恥辱。”


    張小斐撅著嘴生氣道:“那到底什麽意思?怎麽辦?”自從和誕王圓房,她越發不愛動腦子,本來就不擅長計謀,發現誕王算無遺策,更喜歡依賴他的推斷。


    “麻老大是告訴我們,那裏就是慶國最後一道關,出去就是叛徒,無論他如何對我,臣民都說不出二話,就算扒皮拆骨,喝血吃肉也沒有人提出質疑,他這麽喜歡表麵文章,立誌正統傳承,鑽營生,在乎身前後名聲的人如何不愛呢?”


    麻二拿起最後一盆肘子,蘸著辣椒油醋碟有滋有味吃著,“跑別的國家不行,那不如出海吧。”


    誕王擺擺手,“沒有樓船,無人懂馭舟,不可取,我們隻剩最後一條路。”


    “進莽山!”張小斐眼睛一亮。


    “尋仙?裏麵的野獸會法術,太危險。”麻二補了一句,想起那群會法術的狼,還是覺得去別的國家安全。


    “你說的會法術,自帶符咒的叫妖獸,仙人豢養的叫仙獸,駐守通天塔和占據四周的叫聖獸。”


    “你好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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