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早上八點,虞微光打著哈欠,走到路邊等待。


    一早醒來就聽阿無說,昨天深夜祁雲霄來過驛站房間,在床邊坐了兩個小時才走。


    那時自己睡得人事不知,沒能說上隻言片語。收了人家全部財產,總該來送個行。


    這裏是從深淵城特勤局出城的必經之路。通過契約者之間的精神鏈接,虞微光感知到祁雲霄的車再拐個彎,就能見到她了。


    果不其然,幾秒鍾後,六輛特勤防暴車相繼轉過拐角,出現在視野中。


    很快,車隊跟著第一輛車靠邊停下。


    製服筆挺的祁雲霄從頭車上下來,沐浴著清冷的晨光,大步流星地走向虞微光。


    “微光,你怎麽來了?”


    略顯急切的語氣中,透露出藏不住的驚喜。人前如利劍般淩厲冷峻的特勤隊長,在望見虞微光的一瞬間,斂去了所有的鋒銳。


    “被你的信息吵醒啦,睡不著幹脆來送送你。”


    “抱歉,微光,我應該晚點發的。”


    “騙你的,睡覺時我設置了靜音。”虞微光仰頭望著表情歉疚的男人,笑眯眯道,“可能因為想到你今天要走,所以自動早早醒來了。”


    “嗯,謝謝你來送我……我很開心。”


    被祁雲霄那種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注視著,虞微光越來越不自在。


    主要是他身後,還有六輛車上幾十號人在向這邊行注目禮。


    虞微光一麵在心中默念快走吧快走吧,一麵揚起一個無比璀璨的笑容:“那不耽誤你時間了,去吧,祝你一路平安!”


    祁雲霄忽然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耽誤,跟我來一下。”


    隨即牽住她的手,快步向路邊甜品店後麵走去。


    虞微光一臉懵地被他牽著走,直到兩人進入位於車隊視覺死角的一個自助照相亭。


    簾子放下,身邊傳來祁雲霄有些異樣的嗓音。


    “微光,我想抱抱你。”


    “嗯。”


    虞微光剛應了聲,就被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屬於祁雲霄的氣息鋪天蓋地將她重重包圍。


    他緊緊扣住她的腰身和脊背,讓兩人之間再不留一絲縫隙,似要將所有眷戀與不舍,都融入這個熾熱的擁抱中。


    虞微光輕歎了口氣,迴抱住緊貼的這具修長有力的軀體。


    祁雲霄這個人看上去冷得像塊冰,懷抱卻總是火熱得驚人。就像藏在冰層下的活火山,不知什麽時候便會噴發出滾燙的熔岩……


    如此緊密的擁抱,也無法平息祁雲霄心中熊熊燃燒之火。


    他低頭把臉埋在她的頭頂深深吸氣,又情不自禁地從上至下細細親吻烏黑的發絲,親到微紅的耳廓時,啞著嗓音懇求:“我想吻你……”


    “好。”


    虞微光話音未落,祁雲霄已低頭噙住了她的唇,急切地吮吻著,仿佛動作慢一點她就會消失不見。


    在所有人麵前冷靜持重的祁隊長,每次親吻她時,都像個初嚐情事的少年般毛躁。


    她輕撫他的背脊,試圖讓他稍微冷靜下來,然而下一秒,唇上傳來柔軟的濡濕感。


    祁雲霄含住她的唇瓣輕輕舔舐,似已不滿足於淺嚐輒止,暗示意味十足。


    沒有多少猶豫,虞微光輕啟朱唇,接納他的所有渴求。


    狹小空間中傳出令人遐想的水聲,混雜著潮濕曖昧的喘息,讓空氣不斷升溫……


    祁雲霄吻得極為動晴,帶動得虞微光都差點忘記了時間。直到換氣的間隙,缺氧的大腦才勉強捕捉到一個念頭:“他們在等你。”


    “讓他們再等一會。”


    祁雲霄急促喘息著,本能地覆上令人上癮的紅唇,再次以吻封緘。


    他的顏值無可挑剔,味道也極好。就像一款平時很難買到的美味甜品,吃不到的時候不怎麽想,吃的時候卻讓人格外上頭。


    還不知下次要什麽時候才能吃到,虞微光便也拋開理智,放縱自己享用這份送到嘴邊的甜蜜。


    幾分鍾後,直到舌頭被吸得發麻,她才推了推全情投入的祁雲霄。見對方還停不下來,便揚手啪地用力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唔……”


    祁雲霄終於停止唇舌的糾纏,抱著她深深喘息著平複自己。


    一時沒有人說話,在靜謐中體溫相融,享受著最後的相聚時光。


    對於將來自己和祁雲霄的相處模式,虞微光一直很清晰。他需要安撫的時候大可來找自己,她會履行身為契主的責任。


    除此之外,她對他的所有期望,就是好好活著,別讓自己體驗結合斷裂的痛苦就行。


    至於祁雲霄說要辭職什麽的,估計也隻是戀愛腦上頭說說而已,當不得真。她欽佩為了守護正義鞠躬盡瘁的祁隊長,卻也因此無法給予他完全的信任。


    她的身邊,不需要把自己放在搖擺天平一端的契約者。如果他真能心甘情願舍下一切,向她奔赴而來,到時再重新考慮她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遲。


    而現在,她確實垂涎祁雲霄的身體,和他的親密接觸是享受的,卻不會沉溺。就像能享用可口甜品固然是美事一樁,但吃不到生活還不是照樣過。


    感覺到祁雲霄的氣息和心跳漸漸平穩下來,虞微光才輕笑著打趣道:“祁隊長,你把自製力丟哪去了?”


    祁雲霄眷戀地蹭了蹭她的臉,貼在她耳邊低聲訴說心中的情意:“微光,我昨天就好想這樣抱你吻你。”


    虞微光迴想了一下。嗯,昨天顧著忙正事,除了吻手,的確沒有更親密的舉動了。


    要不是被祁雲霄撩起了食欲,本來今天來之前也沒想吃他的。


    虞微光漫不經心地想著,手不經意間摸到了他別在腰後的手銬。


    “說起來,還沒來得及把你綁起來懲罰呢。”


    祁雲霄唿吸一滯,旋即微啞的聲音帶著熱氣,酥酥麻麻地傳入她耳中:


    “下次見麵,請契主懲罰我……”


    她的心,好像忽然被什麽撓了一下,有點癢……


    又相擁了一小會,祁雲霄戀戀不舍地鬆開虞微光時,眼尾的潮紅和眼中的玉念還未完全消散。


    “製服都出褶了,整理好再出去。”


    虞微光試圖幫祁雲霄撫平製服上的皺褶,但在望見他紅豔的唇瓣時,不由沉默了。


    反正在隊員麵前丟人的又不是她……


    她樂觀地自我安慰。


    ……


    祁雲霄麵色如常地出現在特勤隊員視野中時,離他下車過了不到十五分鍾。


    虞微光沒有送他上車,但她能來送行,已經是天大的驚喜。


    況且,剛才發生的一切令他心滿意足,可以迴味很久……


    車隊重新啟程。開出很遠後,祁雲霄才從甜蜜迴味中稍稍抽離,一眼便望見內後視鏡中,自己臉上不易察覺的淺淡笑容。


    剛收斂表情,卻瞥見後排有兩名隊員正一邊偷看他,一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竊笑。


    祁雲霄眉眼一凝,語氣平淡:“停車。你們兩個下車,跟車跑20公裏。”


    “啊?隊長,我倆隻是突然想到好笑的事,真不是在笑你……”


    “30公裏。”


    兩名隊員苦著臉下車後,祁雲霄銳利的視線,又落在另外兩名頭都不敢抬的隊員身上。


    “林玄風,董虎,你倆也下去。”


    被點名的兩名隊員不敢爭辯,趕緊灰溜溜地下了車。


    車上的人一下少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隊員低頭抿嘴大氣不敢出,祁雲霄才開始操作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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