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道不低不高的冷笑聲自房間內傳出,大搖大擺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


    “我說誰敢管你?”他一臉不信,神情誇張的看著覆朝。


    “你那個可愛的小人偶嗎?”像是想到什麽,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正是前不久提醒他梁淺很不簡單的安格斯。


    覆朝微挑眉,他以為這家夥好歹會避開他,畢竟偷偷摸摸拿了自己一根頭發不是嗎?


    “別這樣看我,我總得完成自己的支線任務吧。”安格斯狠狠擰眉,煩躁的神情好似迴想到什麽。


    覆朝盯了眼身側的宅子主人見他神色如常,絲毫沒有對所謂支線任務有何反應。瞬間意識到遊戲內的npc不能超遊,它們無法聽見超出角色知識範圍的信息或邏輯。


    見此,覆朝自然開口,“當然,這是你的權利,不過…”話頭一轉,


    “你從我身上拿了某個東西,我要迴來不過分吧。”


    “支線任務 ”緩緩補上四個字。


    安格斯神色一變,表情略微扭曲,顯然沒辦法反駁覆朝的話。


    而在宅子主人眼裏,兩人無聲對視,目光劍拔弩張。


    “客人確定不喝杯茶嗎?”他高舉茶杯,縈縈熱氣環繞上空,那和善的笑意,似乎並沒有因為覆朝的擅闖而生氣。


    覆朝轉頭,客氣說道,“不渴謝謝。”


    主人也不氣惱,隨手將茶放到突然出現的紙人手中。


    覆朝側眸不露聲色看了眼紙人,眼神微閃,黃色道袍,材質更加細膩,不似之前見過的。


    “要跟我走走嗎?一個人待久了,總想找人聊聊天。”神色自然平常,像是跟久未見過的朋友寒暄聊語,宅子主人操控輪椅越過覆朝緩緩向遠處走去。


    覆朝垂眸看了眼手上,神情淡淡,一言不發的跟上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安格斯盯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眼神幽靜,不遠不近的跟在兩人身後。


    “許久未活動了,現在動一動,身子骨都利索不少。”宅子主人慢悠悠開口。


    沒聽到身旁之人的迴應,他也不介意,就像個許久未跟人說話的老人,開始絮絮叨叨,又仿佛自言自語。


    “我年輕的時候聽過一個故事,覺得很有意思,你要聽聽嗎?”他問道,隨後不等覆朝開口便緩緩開口,悠長緩慢的調子如同在講述一個久遠的神話。


    身旁的覆朝眸色古怪的盯著麵前的老人,眼裏流露出奇怪的幽光,但最終還是靜靜聽著他的話。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夫妻,中年得子很是歡喜。一天一個乞丐從房門經過,那乞丐神神叨叨,瘋瘋癲癲,偏要鬧著給那個孩子算八字。那妻子是個心善的,最終男人將他帶進屋,誰知那乞丐一掐手指,指著她肚子瘋癲吼叫,說什麽“天生薄緣,克親克己”。男人自是不悅,厲聲吼著將他趕出去,連忙安撫妻子。


    可妻子突然麵色扭曲,身下淌出一片紅,那情形顯然就是要生了。當天夜晚,母子平安。


    隨著時間流逝,孩子漸漸長大,一家人的生活也愈發美滿,絲毫沒有那乞丐說的親緣寡薄。


    直到後來,孩子十五歲之際,因為貪玩誤入林子深處,被找迴後,一係列的怪事發生了,


    鏡子上離奇出現的血掌印,門上一大可怖的劃痕,還有半夜屋外隱隱傳來的哭喊聲。


    妻子嚇了,丈夫很氣憤,認為是有人在刻意針對他們一家人,於是,搬了家。


    但怪事依舊沒有停止,直到某天夜裏,丈夫下樓喝水卻意外失足從三樓墜落,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發現,發現時早已成為一具冰涼的屍體,妻子精神瞬間崩潰失控,想到早年乞丐的話,認為就是他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散,將他趕出家門。


    此後他開始流離失所四處流浪,在他十八歲那年,碰見一個道士,那道士收養了他。”


    “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宅子主人停下動作,嘴角上揚,笑著問覆朝。


    覆朝神情淡然,眸底波瀾不驚,風平浪靜,偶爾掠過一縷不明的幽光。


    “不怎麽樣,要比慘嗎?我貌似聽過更悲哀的故事。”


    語氣涼薄,沒有絲毫起伏。


    不遠不近的安格斯眉頭微皺,不讚同的看向覆朝的背影,這明顯就是這老家夥生平之事,還這麽下人家麵子。


    誰知,那宅子主人像是聽見什麽開心的事哈哈笑起來。


    “那你給我說說看?”他狀似好奇。


    “家破人亡父母死絕被人追殺,慘不慘?”


    宅子主人原本笑著的表情一頓,隨後恢複如初,“那這樣看來還是你的故事慘一點。”


    說完便不再開口,慢悠悠的操控輪椅來到一扇窗戶處,透過玻璃,看見的就是他們之前來的庭院。


    覆朝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去,發現玩家全部消失不見。


    “要去看看你的朋友嗎?”


    正暗自思索的覆朝聽到麵前一道聲音,宅子主人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也去吧,”他對著後麵的安格斯也說道。


    跟著宅子主人從牆中密室離開紅樓,覆朝一路上神色淡淡,絲毫不擔憂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他低頭,目不轉睛盯著手上,焦躁一閃而過,戒麵完全變成金色,可三千絲毫沒有動靜,怎麽迴事?


    覆朝暗自皺眉,心中不由得暴躁幾分。周身氣壓隱隱低了幾分,跟在他身邊的安格斯不自然的後退幾步。


    穿過庭院,踏入一片荒廢的園林,月光象銀色的柔紗溫柔的灑在鋪滿碎石的小道。月色靜靜流淌在肌膚上,流銀瀉輝,夜色迷人,可三人誰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到那裏。


    “所以你為什麽這麽做?隻是因為小時候淒慘的身世,但就我而言其實也不怎麽悲催不是嗎,畢竟十五歲之前家庭和睦幸福美滿。”


    覆朝語氣中加了幾分戾氣,寒潭一樣幽深的眸底仿佛翻湧無數黑暗。


    “我?我嗎?”伸手推開仿佛塵封已久的門扉,宅子主人麵露疑惑望向覆朝,似乎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


    “喂!牛鼻子老道你怎麽現在才到?要是耽誤主人的複活,我就殺了你!”


    清脆稚氣的聲音卻帶著殘忍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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