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這都是套路。


    說實在的,喬樂作為一個穿書人,書中這種難為人的手段,沒看過一千,也讀過八百了。


    嶽無雙費勁心思套她來這兒,絕對是有事,而且還不是小事。


    隻不過這有事無事,都不妨礙對方那想為難她的心思。


    可以說,從她踏進營地開始,這些人便在想方設法的挑她的刺兒。嶽妙妙在賭氣,某些人在賭氣,可並非人人都在賭氣。


    她能被群嘲群攻,還得多虧了眼前的嶽無雙。


    看看那些年紀稍長的鐵娘子們,一個個演得多賣力啊。


    不過有一說一,她們一看就不經常難為人,演技略顯浮誇,代入感幾乎為零。


    畢竟她不是嫉惡如仇,心中被仇恨充斥,拿著針便要上去幹的大女主沐鳶。


    她喬樂被笑慣了,就這,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如果你要問她,既然沒有殺傷力,那她還反抗個什麽鬼?


    她一定會一臉無辜的問你,傻子你誰?


    我從心,我樂意,我反不反抗,管你屁事。


    於是乎,在喬樂無所謂的態度下,整個演武場徹底安靜了下來。


    一麵是入木三分的峨眉刺,一麵是再難有效果的賣力演出……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放棄了。


    當然,情敵除外。


    因為此刻依舊有不少人惡狠狠地瞪著喬樂,其中就包括嶽妙妙。隻不過身為主謀的嶽無雙,已經不打算給她們發揮的機會了。


    嶽無雙:“郡主這手峨眉刺,倒是精妙得緊。不知家師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造詣……”


    望著喬樂,嶽無雙盡量掩飾著自己眼中的不可置信。


    喬樂:“嶽將軍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將小手背在身後,喬樂神情淡漠的踢著皮球。


    而這顆皮球也正中球門,直擊嶽無雙疑問的中心。


    周全他們能看出的東西,嶽無雙也一樣能看出來。這手法,這動作,可不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嗎?


    少帥教的?


    可這麽短的時間,就是在腦子上打個洞往裏灌,成效也及不上眼前的一半兒吧?


    上看下看,嶽無雙的神情在驚異與嫌棄間反複橫跳,久久不能平息。


    因為眼前的喬樂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武學奇才……


    畢竟武學奇才要麽蓬頭垢麵,要麽超凡脫俗。


    而這小郡主……


    一臉無辜,無論是眨眼還是微笑,都不像奇才,到像個廢物……


    喬樂:“嶽將軍,您不會是在心裏罵我吧?”


    嶽無雙:“……”


    喬樂話音剛落,嶽無雙已是一陣猛咳。好在喬樂對此並不在意,因為她已經有了嶄新的話題。


    於是乎,在一眾鐵娘子尷尬的注視下,某郡主上前一步,與眼前的嶽無雙親切握手。


    喬樂:“嶽將軍,正所謂緣,妙不可言……”


    和煦的微笑,熱烈的眼神,激動的語氣,還有那恰到好處的握手時機。


    真誠、親切、美好、燦爛……


    一個個詞語從嶽無雙腦海中蹦出,刺激得她假咳變真咳,直接嗆紅了一張老臉。


    因為這句話,她已聽喬樂說過不下百遍。


    而對方每一次說,都是對半死不活,仿佛馬上就要咽氣的士兵說。


    雖然後來這些士兵都奇跡般的活過來了,可嶽無雙怎麽聽,都覺得這味兒沒對。


    不是,郡主,您罵誰呢?


    我為難您是我不對,可您這有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而且您還說的喜氣洋洋的……


    這一刻,這位縱橫沙場的女將軍啞了,因為妙不可言的不是緣,而是風水輪流轉之後,這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現世報嗎?


    嶽無雙:“郡主,我們進去聊吧……”


    終於,某將軍牙疼道。


    北蠻之地,某處隱秘的山洞中,少年坐在篝火前,一臉的生無可戀。


    洞外飛雪越下越大,洞內傻子嘰嘰喳喳,如此一來,對他而言不過一日的路程,竟走出了十日之遙。


    出發時便在天武地界,如今走了一天一夜,竟然還在天武。


    霍鄞:“小喬啊,你怎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喬君:“……”


    為什麽,你心裏沒點兒數嗎?


    疑惑了片刻,霍鄞覺得自己懂了。


    於是乎,他竟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


    “小喬啊,雖然我們身處險境,卻不能失了希翼之心。你放心,等本侯傷好,一定帶你迴京複命,絕不讓你家那位擔心。”


    哎,如今小喬跟著我在外顛簸,那位賢內助定擔心得緊吧。


    也不知是什麽樣的女子,竟能讓這小兄弟日思夜想,時時掛心。若有機會,他定要上門仔細瞧瞧。


    不過啊,這上門總不能空手,還是得提前準備禮物的。


    簪子過於平庸,鐲子又顯俗氣,糕點吃食呢,又覺得不夠大氣,哎,送禮嘛,當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啊。


    撫著下頜,霍鄞那叫一個深思熟慮。


    終於,他又開口了,而淡定如喬君,直接震驚了。


    霍鄞:“小喬啊,你看我倆出生入死,也算是過命的兄弟了。日後你若是有了閨女,本侯替她取名如何?”


    山洞中,血人笑得神采飛揚,簡直比自己有了閨女還要開心。


    可問題是,那被無中生女的喬君,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他隻想要媳婦兒,不想要閨女。


    尤其,還是來得這麽莫名其妙的閨女。


    喬君:“小侯爺,您與其胡思亂想,倒不如好好養傷,讓我們能早些趕路,抵達您口中的北關。”


    深邃的鳳眸倒映著眼前的篝火,喬君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隻是冷淡之下,還隱匿著一絲說不出的憂心。


    因為照如今的局勢來看,北蠻很快便會有大動作了。


    他本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奈何霍鄞傷得太重。這天寒地凍的,帶是可以帶過去,可萬一到了子關一摸,人已經涼了呢?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不得不放慢歸家的腳步。


    明明心有怨憤,卻無處宣泄。


    聞言,霍鄞剛想點頭,道一聲此話在理。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喬君用積雪覆蓋了火堆,轉而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霍鄞雖有傷在身,感官卻依舊敏銳。


    嘎吱嘎吱……


    那是人腳踩在雪地上的聲音。


    不止一人,是很多人。


    更準確的說,是一支百人小隊。


    而能在此刻出現在北蠻之地的百人小隊,自然是蠻子無疑了。


    霍鄞:“我們要衝出去嗎?”


    對聲旁少年傳音,霍鄞固然疲憊,卻早已做好了衝殺的準備。


    因為他對太子表弟的深惡痛絕,在蠻子們麵前,那都不叫事兒。就是死,他也要拖幾個下去墊背。


    隻可惜他的一腔熱血,卻被喬君完美否決。


    喬君就說了一個字:躲。


    躲起來的不止有他們,還有那兩匹隨他們出逃的汗血寶馬。說實在的,藏馬這種事說出去真的很好笑。


    可喬君能怎麽辦?


    不把馬藏起來,馬死了,誰來馱他這廢物表哥啊?


    他嗎?


    對不起,他拒絕。


    於是乎,兩匹馬立刻被牽到了山洞深處,喬君本想把霍鄞一起留在哪裏,奈何霍鄞長了腳,偏要跟著他跑。


    畢竟霍鄞是位將軍,在軍情麵前,他就是爬也要爬過去。


    最終,兩人一塊巨石之後,安靜的隱匿了起來。


    而隨著他們的安靜,那踏雪之聲也越來越大,終是在這個天然山洞之前停留。


    果然,這是一支近百人的蠻族小隊。他們手持巨斧,威風凜凜,一邊走,一邊鬼吼鬼叫。


    不僅難聽,還十分刺耳。


    從他們的對話中喬君二人得知,這支隊伍是要前往北關的。


    而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兩個字,截殺。


    霍鄞:“這些蠻子果然陰險狡詐,天昭子關久攻不下,他們竟想到了反其道而行之,不攻反守。”


    原來,這不止是一支蠻族小隊,還是從蠻族部落中抽調出來的精銳。


    既然是精銳,便意味著他們有比普通士兵更強大的體魄,與更恐怖的戰鬥力。但這並非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樣的小隊並非一支。


    除了眼前的他們,還有多支隊伍在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他們的目的地,都的天昭北關。


    他們不攻城,他們守城,因為他們吃準了征北軍一定不會屈居在子關。


    北關是一道天塹,他們必須奪迴,如若不然,這座昔日的雄關必將成為北蠻進攻中原的跳板,後患無窮。


    如時不攻,日後將再難奪迴。


    萬不得已,勢在必行。


    霍鄞在傳音,他身邊的喬君卻始終保持著安靜。就好像他不懂軍事,所以一直在認真聽霍鄞分析一般。


    霍鄞:“也就是說,在天昭子關與北關之間還有一處中心地帶,是一片山林?”


    他在向喬君發問,可問著問著才發現,自己似乎問錯了人。


    他都不知道的事兒,他們天武的一個士兵怎麽會知道?


    果然,他的問題石沉大海。


    好在那些蠻子也在分析局勢,讓他確定了他的猜測,子關與北關間的確有一片樹林,而這片樹林正是北蠻計劃中的關鍵一環。


    曾幾何時,這是征北軍撤退的屏障。可當征北軍撤到子關時,這個屏障便成為了他們返攻北關的障礙。


    因為蠻子會隱匿其中,猶如最老道的獵手,給予來人致命一擊。


    這招以進為退,讓霍鄞都感到了窒息。


    畢竟如果與蠻子博弈的人是他,他也會頭疼不已吧。


    然而就在他頭疼之際,他卻見離他們這塊巨石最近的幾名蠻子,忽然頭身分離。


    鮮血迎麵的瞬間,霍鄞一臉懵逼。


    但他的懵逼,才剛剛開始。


    因為在他愣神之間,竟又有幾名蠻子被少年一波帶走,手中斧子哐當落地,反成為了殺人者手中的利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霍鄞根本無法想象一把把斧子在一個山洞裏亂飛,帶起道道血光的恐怖場景。


    密閉的空間,迴旋的利器,這不是風雪中的淨土,而是通往地獄的黃泉。


    血雨腥風,一片殷紅。


    不知過了多久,血雨停了,而那在巨斧叢中險象環生的霍鄞,已徹底的呆住了。


    近百蠻子,無一生還。


    徒留一少年腳踏血雨,身姿如玉。


    霍鄞:“……”


    你特麽是我們天武的士兵?


    你確定?


    固北軍軍營


    堂上,喬樂與嶽無雙對坐,沐鳶則拖了個椅子,默默的坐在了喬樂身邊。我行我素,全然不顧周圍質疑的目光。


    事實上,軍中眾人一直都很好奇喬樂與沐鳶的關係。


    因為從身份地位來看,喬樂與沐鳶應是上下級的關係,即郡主與她的跟班,小姐跟她家丫鬟。


    這不是侮辱,而是很正常的一種現象。


    畢竟公主郡主們的侍女,也有不少是出身名門的。


    而皇後貴妃們的侍女,就更是大家閨秀了。


    所以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喬樂二人是那種關係。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因為這沐小姐看起來,竟比小郡主還要囂張。


    那生人勿近的模樣,竟有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們不敢直視。


    若非她們認得喬樂,她們都快以為沐鳶才是郡主了。


    尤其,在某郡主笑得一臉親切,明明被多番針對,卻還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她們將軍的時候,她們更加的懷疑了。


    這不,連嶽無雙自己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可偏偏她還不能說喬樂什麽,畢竟人就看看,你還能不讓人家看不成?


    看是可以看,但是吧,您能不能把您那一臉垂涎收一收……


    猛咳幾聲,嶽無雙是徹底沒了為難喬樂的心思。隻見她將一杯茶推到少女麵前,語重心長道:


    “郡主,方才多有得罪。您也別怪我,畢竟在我與您合作之前,我總要看看您有沒有值得合作價值不是?”


    她這話,是真心的。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為難,要麽是報仇,要麽是排斥,要麽是試探。


    而她嶽無雙,顯然是第三者。


    與男子的粗枝大葉不同,女子的心思更加細膩,也更加謹慎,更擅長從細節入手,並借此推導全局。


    這兩日來,她一直都在觀察喬樂,從對方的為人處世,到衣食住行,她一件都沒有落下。


    而她的結論也很簡單,喬樂很好,好得讓她都覺得不真實。


    除了,除了腦子好像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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