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暑假一晃而過,初三(9)班的牌子掛上了門邊。


    “好快呀。都沒怎麽玩到就初三了。”張皓雙手托在腦後,懶洋洋地朝教學樓看了一眼,操場上到處是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的初一新生,稚氣未脫,和小學生無異。


    “喂,小鬼,注意點。”幾個男生追追打打不小心撞到竹一辰身上,竹一辰單手一拖,扶住了他,才沒摔到水溝裏。“謝......謝謝。”那男生看到竹一辰陰沉的臉,驚魂未定地道了聲謝謝,趕緊跑開了。


    “豬逼,別把人家嚇著了。”餘灰從後麵走來,笑著眨眨眼,“你那眼神,跟殺人一樣。”其實竹一辰也不是長得醜,隻是麵無表情的時候殺氣極重,臉上又經常貼著創可貼,還有之前受傷留下的淡淡疤痕,看起來就極不好惹,而且初二來練了籃球,身材也精壯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瘦嘎嘎的了。


    “我有什麽辦法。”竹一辰攤著手說道,“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


    “6。”張皓比了個6的手勢,斜眼看了一下他,“冠希哥是吧,我易南吳彥祖不是很認可。”


    幾人一路走著就到了班級,老顧從門口進來,先叫餘灰帶男生下去領書,然後讓秋茜收了暑假社會實踐表和其他一些作業。


    雖是九月,但仍是酷熱難耐,幾個男生搬完書後早已大汗淋漓,電風扇唿唿轉著,餘灰一個個剪開封皮,正要發書,老顧卻招唿他下去。“好了好了,叫女生來發,你們下去吧。秋茜,葉塔!”


    “拜了佛冷。”


    “佛冷。”


    “拜了佛冷。”


    “why......”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少刷抖音。”張皓和前桌郭兆慶在那對嘴型,郭兆慶道:“暑假抖音全是這個,都被洗腦了。”


    “喂喂,有沒有好看的女主播,推薦一下。”


    “有有有,我給你看......”郭兆慶偷偷翻出手機,滑到關注,張皓道:“這個我早就關注了,莉哥嘛,不過確實好看......”


    “彭十六、代古拉k、m哥......”張皓道,“你關注的真不少嘛,我最早看那個誰還是很火的,停車場蹦迪,然後被封殺了。”


    “溫婉。”


    “對對對!溫婉,聽說才17歲,臥槽,真的好看啊......”


    幾個女生發完書後,老顧嘮叨了兩句,也就是些初三了要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別整天搞七搞八的,不懂得在想什麽之類的話。之後便到了重點,老顧重重的扣了兩下桌子,說道:“明天——也就是9月3號,一直到9月8號,你們要去鐵山,進行一個星期的全封閉式軍訓。”


    “啊???”全班跟炸開鍋一樣躁動起來,七嘴八舌地議論。“吵什麽吵什麽??!都給我坐下來!”老顧一聲吼就鎮住了全班,老顧道:“今天晚上,迴家,給我收拾一下。帶什麽,都給我聽清楚來,毛巾,牙刷,牙膏這些日常用品,內衣褲,女生有什麽防曬霜的,就帶一點。衣服和褲子,都不用帶,聽清楚沒有?”


    “衣服褲子不用帶??那穿什麽?裸訓?”竹一辰發聲問道。老顧道:“什麽裸訓,神經病是不是?等等就有人來給你們發衣服,自己照著尺碼領。”話音剛落門口便進來兩個男人,一人拎著一邊箱子,老顧道:“好了,第一組,排隊上去拿,157的就拿160,161、162的就拿165,自己估量一下,我建議是拿大一點,穿的比較舒服。”


    大家依次拿好服裝後便開始試穿,“我去,還有束腰?”餘灰拉了腰帶往身上係,整了整衣褲,腰身比例顯露無遺。


    “哎呦,你腰還挺細的嘛。”葉塔俏皮的看了他一眼,餘灰憨憨地笑了笑,葉塔也拿了腰帶束上,可一下卡不上,勒得緊緊地,葉塔咬咬牙,深吸一口氣,把腰帶扣上。


    “哎呀,你別這樣,會勒死的。”餘灰吐吐舌頭,葉塔道:“要你管,我剛合適。”餘灰眨了一下眼睛,伸上朝她咯吱窩撓去,葉塔受癢撲哧一笑,腰帶蹦的一下鬆開了。餘灰撿起地上的腰帶,笑著遞給她:“不是正合適嗎,怎麽......”


    餘灰話剛說一半便遭到葉塔的“如來神掌”,重重一聲打在背上。“犯賤。”葉塔嗔著奪過腰帶,雙頰紅撲撲的。


    “害。”餘灰抬頭便聽見一聲歎息,轉身一看是顏可,顏可雙手抱胸,在那搖著頭。餘灰問道:“你歎什麽氣啊?顏可。”


    “我沒歎氣。”顏可看了他一眼,拇指往後一翹,指後麵道:“有的人穿的一身正氣,有的人卻穿的跟個大佐一樣。”


    “啊??”餘灰和葉塔順著她拇指方向看去,一個男生在最後一排的位置,穿著一身軍裝,束著腰帶,頭上帶個帽子,褲腳紮進高幫籃球鞋裏。“那不是......竹一辰?”仔細一看,竹一辰臉上還別了個小胡子,他整理好衣服後,抬起臉來,得意的笑了笑。


    “喲西——”竹一辰雙手背後,一踱一踱地走到黃才鍵麵前,對著他端詳了一下,點點頭,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我看閣下天生有材,有沒有興趣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效力呢?我們皇軍對待友人,可是大大滴好。”


    “呸——”黃才鍵朝他吐了一口唾沫,竹一辰一下跳開,秒變臉色:“閣下不要不知好歹,中國有句古話,叫桌,習習物者為俊傑......”


    “竹一辰??有病是不是!??那麽愛當日本鬼子是吧?把胡子給我摘下來!”老顧在講台上破口大罵,竹一辰忙跳迴座位,臉上胡亂一稿,變迴原樣。


    “怎麽樣,都沒不合適的吧。不合適的等等自己下去一樓架空層找那裏的人退,抓緊時間,等等人家六點就走了。”老顧又叮囑了明天的出發時間和一些注意事項,便讓大家迴家了。


    “沒想到真要軍訓啊。”竹一辰坐著欄杆滑下,一路滑到樓底,張皓道:“真煩,還不讓帶手機,五天軍訓,總不能一直讓咱們在那訓吧。”


    “也不是沒可能。”餘灰道,“全封閉式管理,說實話,以前真還沒經曆過呢。”其餘人皆是點頭,張皓道:“我還不會洗衣服咋辦,那邊有沒洗衣機?”


    “應該......有吧?”


    幾人聊著一路迴了家,餘灰剛進門就和父母說了這件事。梅雪華聽了倒是還有些驚訝,之後便興致勃勃地去幫餘灰收拾行李,牙刷牙膏,毛巾睡衣,衣架夾子,能帶的基本都帶了,還順帶叫他過來看自己洗衣服。餘灰草草看了兩下,心想應該有洗衣機吧,也就沒認真看,徑直上樓挑書了。


    “五天......該帶哪些書去消遣呢......”餘灰手指在書脊上來迴撥動,相中了他老爹前兩個月買的那本《李自成》,裝到書包裏。“哦,豬逼還叫我帶兩本漫畫......”餘灰去最底層抽了兩本《犬夜叉》過來,一齊裝進書包。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操場上集合,便坐上大巴往鐵山出發,路上十分通暢,半小時左右就到了鐵山,經過大門,上麵寫著“中小學生軍事技能實踐訓練基地”一排大字。


    “nice!終於到了。”大家正要拎包下車,忽然噠噠噠幾聲,大巴上忽然走進一位青年人,約莫二十幾歲年紀,頭戴烏黑鴨舌帽,身材筆挺,骨相硬朗,眉眼間透露出一股凜然正氣。


    “女生在前,男生在後,兩分鍾時間,給我有序下車,在我麵前排好隊形,現在開始!”


    “什麽?!兩分鍾?怎麽可能嘛!”大家還在哀怨時,秒表滴滴答答的響了起來。“走啊走啊!還愣著幹什麽?”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擠下車,女生東西多,磨磨蹭蹭了一分多鍾才全部下完,男生倒是挺麻溜,三下五除二就咚咚下了車。


    “十、九、八、七、六——”教官舉著表倒數,黃才鍵還在車門那裏扭扭捏捏的下不去。“小胖,你在幹什麽??!”竹一辰一腳把他踹了下去,黃才鍵閃了個俎咧,還剩五秒,竹一辰直接跳下車,一手拿著行李,一手拖著黃才鍵跑到隊伍中。


    “很好。”教官雙手背後,審視了一圈隊列中的眾人,之後走到前排,軍姿站立,向大家敬了個禮,朗聲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教官,我姓林,雙木林,你們之後可以叫我林教官,清楚沒有?”


    “清楚。”隊列稀稀拉拉傳來幾聲,林教官一聲暴吼:“都沒吃飯是吧,清楚沒有??!”


    “清楚!!!”


    “好,全體都有。”林教官走到隊伍前頭,“在你們的左手邊,是男生宿舍,右手邊,是女生宿舍。跟你們三分鍾時間,把行李放到自己的宿舍間裏,馬上下來集合,清楚沒有?”


    “清楚!”


    “遲到的人,男生,一百個俯臥撐,女生,一百個深蹲,聽清楚沒有??!”


    “清楚!!!”眾人慌裏慌張的解了散,直接拎著包往樓上衝。


    “我們是幾樓啊,臥槽。”


    “608。”


    “媽的,爬六樓,還三分鍾到,讓不讓人活了......”餘灰幾個剛爬上六樓,直接把包一丟,衝下宿舍集合。


    “臥槽。”張皓和餘灰衝下樓時,大家都已經站好了,教官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幾個,問道:“為什麽這麽慢?”


    “報告教官,樓層太高了!”張皓大聲喊道。教官道:“你們幾個,哪間宿舍的?”


    “報告教官,608!”


    “臥槽,你怎麽這麽快??!”張皓看到竹一辰在底下偷笑,竹一辰也是和他們一個宿舍的,可剛剛卻沒看到他。教官道:“廢話少說,趴下,一百個俯臥撐!”


    “一群大老爺們,動作比娘們還慢。”教官在旁幫他們數,本就酷熱難耐,又剛拎了一堆東西上樓,手顫地不行,做了三四十個就做不動了。後來教官讓他們改做深蹲,直到一百下才罷休,幾人像狗一樣哼哧哼哧歸了隊,張皓捏了一把竹一辰,耳語道:“你媽的,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


    “我根本就沒上去啊。”竹一辰眨眨眼睛,頭往隔壁草叢一扭,“我知道肯定來不及,就把行李丟草堆裏了,中午結束再去拿。”


    “媽了個巴子的,不早說。”張皓踢了他一腳。教官整理了一下隊形,帶到操場。上午召開了動員大會,之後教官教了幾個隊列動作,便結束了上午的訓練。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清明,在止於至善......”中午的食堂排成長龍,大家按照班級錯峰排隊吃飯。葉塔在隊伍中嗚嗚呀呀的背著《大學》開頭幾句,這是早上動員大會要求的,每個學生都要記下來,總教官會在每次大集合時讓大家背。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呃......”


    “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忽然後麵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葉塔轉身一看,是餘灰,餘灰笑笑,繼續背道:“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你怎麽這麽快就背下來了,哎呀,這真的好難背。”葉塔和他抱怨道。餘灰搖搖手指:“這是我小時候被我爸抓著背的,所以看一遍就很有印象。”


    “這樣啊。”葉塔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抄,“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哎呀孔子怎麽寫這麽多拗口的話啊,哎呀,真難背。秋茜,你背到哪了?”


    葉塔打了一下秋茜的肩,秋茜道:“我才背到‘物有本末,事有終始’這裏,真煩啊,為什麽軍訓還讓我們背書啊,我恨孔子,寫什麽四書,嗚嗚嗚嗚~~~”


    “我也恨,不過這好像不止是他一個人編的,還有他弟子吧,啊啊啊啊啊我都恨——”


    “嗯嗯——”餘灰搖搖頭,說道:“四書可不是孔子編的,在春秋戰國,根本就沒有四書這個說法,而《大學》,原本是《禮記》中的內容。”


    “南宋時,朱熹將《大學》從《禮記》中抽取出來,為《大學》《中庸》做章句,給《論語》《孟子》做集注,然後把它們編在一起,做《四書章句集注》。所以,《大學》與《中庸》、《論語》、《孟子》合稱為‘四書’。”


    “原來是這樣。”葉塔和秋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秋茜道:“都怪你葉塔,還說什麽四書是孔子寫的,笑掉大牙了。”


    “什麽嘛,明明是你說的,我隻說《大學》是孔子寫的,又沒說四書,喂——”秋茜笑著跳到前麵去了,葉塔也上去追她。中午匆匆吃過飯後,大家便迴宿舍休息,下午繼續訓練。


    “真是累死人了,這太陽真曬啊,還要穿這麽厚的迷彩服——”張皓一進宿舍就把衣服脫了,竹一辰也是,宿舍十個裸男一窩,坐在地上扇風。


    “媽的,連個空調都沒有,怎麽睡啊——”幾人好不容易才把床單和被子弄好,已經快一點多了。屋外日頭正盛,隔著窗戶都能看到滾滾的熱浪,知了臥在樹幹上一動不動的,沒有力氣鳴叫。


    “下午幾點啊?”張皓跟死了一樣耷著床上,敲敲下鋪餘灰的木板問道。


    “兩點半。”餘灰在底下翹著腳看書,大家的手機一早就被沒收了,也不懂幹啥,聊著天,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下午練了一下隊列,便開始投彈訓練,教官帶他們做了幾下準備活動,便去了投彈訓練場。訓練場在籃球場旁邊,是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草坪,正前麵有畫著三個白色圓圈。


    林教官讓大家把帶來的的礦泉水瓶都放地上,圍成一個圓圈,然後讓每個人上來在籃球場試丟一次。先是郭兆慶,郭兆慶隨便挑了一個裝滿水的礦泉水瓶,捏住瓶頭,像丟沙包一樣丟了出去,嘭的一聲,礦泉水瓶在飛了一個籃球場的寬度(國際標準籃球場長28米,寬15米),摔在地上。


    “沃——”接下來是曾曉暉,曾曉暉也拎了一個水瓶,鉚足了勁丟出去,也是才扔到一個籃球場那麽寬多一點。後來又接上幾個男生,都是選了比較重,有大半瓶水的礦泉水瓶,丟的距離也都在一個多籃球場的寬度左右。


    輪到黃才鍵了,黃才鍵揪著瓶頭,側著身,啊啊啊的在手裏亂揮,舞成一個圓圈。突然手一滑,水瓶向後飛去,“臥槽,自雷!”不知誰大喊一聲,男生紛紛彎腰跑開。隻聽“嘭”的一聲,礦泉水瓶紮在男生堆裏,濺的大家一身水,竹一辰原本坐在地上,根本來不及躲避,瞬間成了落湯雞。


    “......”竹一辰坐在地上低著頭,水滴順著頭發滴下。黃才鍵過去戳了戳他,說道:“大傻逼,你沒事吧?”


    “......”竹一辰胸腔劇烈起伏,低頭唿哧唿哧喘著粗氣,突然平地暴起,揉著小胖的圓臉,齜牙咧嘴的罵道:“操你大爺的死小胖,會不會扔,誰他媽丟手雷炸自家啊......”


    “好好看著,老子給你丟一個。”竹一辰擦擦臉上的水上前,撿起一個滿水的瓶子,後退兩步,一個助跑,把水瓶擲了出去。“臥槽——”水瓶在眾人的驚歎下飛了兩個籃球場的距離,duang的一下打到鐵絲網上。


    “你媽——這有三十多米了吧?”張皓看著水瓶飛了比兩個籃球場還寬的距離,驚掉了下巴。林教官道:“不錯啊,你,到這邊來。”


    程聰也是力大無窮,丟了兩個籃球場那麽寬,被教官喊到一邊,單獨一列。接下來是女生,女生力氣小,大多才扔了不到一個籃球場的寬度,隻有葉塔一個扔了一個半籃球場寬的距離。


    教官讓大家試扔了一遍便開始講解,他拎起兩個水瓶,問道:“我們選手榴彈的時候,是選滿水的礦泉水瓶好,還是這種,半瓶左右的好?”


    “滿水的——”大家異口同聲的迴答。“好。”教官笑著點點頭,招唿竹一辰過來:“來,你小子,丟一下這個。”說罷便把半瓶水的水瓶給他,竹一辰後退兩步,拉了個弓步,甩身一丟,水瓶直接飛出鐵絲網,在外麵落地。


    “臥槽——”竹一辰丟出去後自己都蒙了,之前他扔的是裝滿水的,感覺很沉,使不上力,這個半瓶水的確實有點感覺。教官又撿起一個半瓶水的水瓶,指著水平線說道:“你們下次裝水,就裝大概三分之一的水就夠了,這樣才最符合手榴彈的重量,清楚沒有?”


    “清楚!”


    教官拿起一瓶瓶口細長的飲料瓶,環繞圈問道:“這種叫什麽手榴彈,有沒人知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雲。


    “rgd-33!”張皓喊了一句,教官道:“誰說的?”隨後過來捏捏他肩膀,“不錯啊,是塊當兵的料子。”


    “在家天天打《戰地》吧。”男生都底下偷笑張皓,教官舉著杯子道:“這是我們最早用的手榴彈——木柄手榴彈,抗戰片看過沒有,裏麵的手榴彈是不是像這樣?”


    大家紛紛點頭。“然後我們握,是怎麽握?瓶子正放,握住下麵,而不是瓶蓋那部分,剛剛很多同學錯了,所以丟不遠。”教官正確示範了手雷的握法,接著演示投擲動作,“第一步,叫“擲歩引彈”。右腿向後一步,用大臂帶動小臂的力量,把水瓶扔出去。”


    教官帶大家做了幾遍分解動作,就去了投彈訓練場。訓練場上邊上有幾個軍用箱,裏麵排放著兩排木柄手榴彈,“哇——”男生都激動得兩眼發光,躍躍欲試,教官指著前麵一個大白色圓圈,說道:“那個是三十米靶心,是我們考核的滿分標準,有沒人想上來試一試的?”


    “我來我來——”竹一辰一把衝上前,挑了一個手榴彈,準備投擲。


    “按我剛才說的動作來,準備!”


    “發呀的轟!”竹一辰丟出手榴彈後大吼一聲抱頭蹲倒,教官給了他腦門一瓜子,罵道:“我喊準備你也應該喊準備,穿越火線玩多了是不是??!”


    竹一辰趕緊跑開,又去拿了一個,教官喊道:“戰場投彈訓練,準備!”


    “準備!”


    “開始!”


    竹一辰弓步送髖,大臂甩開,鉚足全力把手榴彈丟了出去,“欸欸欸——我去!”竹一辰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前衝了兩步,扳倒石頭,閃了個俎咧,摔趴在地上。


    “誰丟的手榴彈?誰?!!看著點人啊!”圍欄外麵傳來粗暴的吼聲,原來竹一辰力道雖夠了,但控製不住方向,直接就扔到圍欄外麵去了,差點砸到隔壁訓練的班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哄笑聲一片,竹一辰抱著頭趕緊溜到隊伍的最後,怕別人來找他麻煩,教官苦笑兩下,把隊伍拉到正中。之後又叫了幾個男生上來丟,可不是力不夠就是準度不行,沒人能丟到三十米圓心的。


    “女生要不要試一試?”女孩子大多沒什麽興趣,皆是搖頭,幾個女生上去丟了,最遠的也才扔了十幾米的距離,連圓圈邊都沒沾到,餘灰不屑的道:“男生都沒這力氣,女生就算了吧。”


    竹一辰也道:“是啊是啊,女生連圓圈的邊邊的扔不到。”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女生嗎?”葉塔走上前,拿了一枚手榴彈,按照教官教的動作,深吸一口氣,擲歩引彈,“嘿”的一聲掄了出去。


    “臥槽——”大家的目光順著手榴彈的拋物線飄走,噗通一聲,手榴彈精準的落在三十米圓心處,給餘灰和竹一辰看傻了眼。“哇——”女生爭相著給葉塔鼓掌,教官笑著道:“不錯啊,這個女同學,叫什麽名字?”


    “葉塔!”女生們齊聲喊道,教官鼓起大拇指,轉過來罵男生:“全班五十幾個人,就一個人能扔到三十米,而且還是女生,你們還有臉嗎?”


    “真......不愧是暴力塔啊......”餘灰和竹一辰心裏都暗暗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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