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電影都快開始了,餘灰怎麽還沒來......”葉塔坐在門口,拿著手裏的兩張電影票,已經開始檢票進場了,可遲遲不見餘灰的身影。


    “請6號廳的觀眾抓緊檢票,電影即將開始,請6號廳的觀眾抓緊檢票......”廣播裏放著機械音,葉塔雙腳前後擺著,手滑過給餘灰發的短信,一條也沒有迴。


    “這個笨蛋,肯定是忘記了,哼,每次都這樣。”葉塔衝著天花板白了一眼,“切,我自己看,早知道就買一張票了。”說罷便把另一張票放到桌子上,上麵寫了一張字條“需要自取”自己去檢票了。


    陰暗的球館,幾絲殘存的夕陽透過窗戶,照在竹一辰臉上。


    “廢物。”刀疤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臉是血的竹一辰,轉身就走。


    他徑直往餘灰方向走去,目光低沉,一張扭曲的臉在昏影的襯托下更加瘮人,餘灰不禁後退半步,死死盯著他。


    刀疤臉走沒兩步突然被絆了一下,腿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定在原地。


    “鬆開。”


    竹一辰趴在地上,右手緊緊抓住刀疤臉的腳,不讓他往前。


    “咚!”刀疤臉直接提鞋後踹,結結實實地踢在了竹一辰腦門上,竹一辰左手護著頭,可還是被連鑿了好幾下,踢得他鼻青臉腫的。“呸。”竹一辰吐出一顆牙齒,蜷曲盤在地上,叫苦不迭,右手卻死死不鬆開。


    “狗皮膏藥。”刀疤臉蹲下身,直接把他拎了起來,“轟”的一聲,竹一辰被狠狠砸在地上,雖然說是橡膠地板,但摔起來肯定不好受。


    “啊......啊......”竹一辰還想在地上哀嚎,銀灰發掙開其他小弟,徑直走上前,往他身上狠狠踹了幾腳,邊笑邊吼道:“起來啊!啊?不是很能打啊??!操你媽的!”銀灰發又發了瘋的笑了起來。一旁剛剛被竹一辰揍得幾個人也上前報仇,對倒在地上的竹一辰拳打腳踢,竹一辰雙手抱著頭,實在是站不起來了,隻好任憑他們毆打。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如果不想坐牢的話就趕緊離開。”


    一個聲音從後門那傳來,籃球館不大,聲音也不大,但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個人耳朵裏。


    大家看向聲音的來源地,是後門,後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站在那裏。


    “顏......顏可?”餘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


    “什麽???”銀灰發直接走了過去,顏可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移步。


    銀灰發手放在耳朵處圍了個喇叭狀,表情淫笑道:“我沒聽清,報警??嗬——”


    銀灰發左手摸著顏可的臉,笑著道:“真是個不錯的小妞,模樣還挺俏,就是——”


    “啪!”銀灰發結結實實地一巴掌打在了顏可臉上,“不太聽話的妞我可不喜歡。”


    “顏可!”眾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銀灰發竟然如此畜生,連女生都打,顏可站在那裏,偏著頭,臉上一個紅紅的印子。


    餘灰和張皓咽了一口口水,兩人對看了一眼,表情複雜地看著銀灰發。“嚇唬誰呢。”銀灰發鼻孔“嗬”了一聲,單手插兜轉過頭去,忽然感覺背後一涼。


    銀灰剛轉頭,順耳便傳來一聲暴吼,還不及等他反應,自己左手就已經被揪住,腿彎被一踢,跪倒在地上,“千哥!”旁邊兩個小弟上前拉住竹一辰,可竹一辰像一頭暴怒的野獸一般,絲毫不受控製。他反手扣住一個人的脖子,直接一咚,把頭撞在地板上,然後一腳踹在另一人胸口上,那人直接飛起,整個人撞在後門上,連人帶門摔了出去。


    “弄他啊,艸,弄他,要斷了!”銀灰發在地上哭爹喊娘,刀疤臉正趕過來,餘灰和張皓也趕緊跑過去,怕真出了人命,可竹一辰已經完全殺紅了眼,他騎在銀灰發背上,手腕反擰,麵目猙獰,“日你媽的!”竹一辰怒吼一聲,竟硬生生的把銀灰發的左臂卸了下來。


    “啊!”銀灰發疼痛難忍,直接昏死了過去,兩隻手耷在地板上,左手脫臼,右手骨折,這傷可不是一般輕。竹一辰鬆開他的手,站起身,低著頭。


    “這.....這。”旁邊幾個小弟嚇得雙腳打顫,已經腳底抹油開溜了,冷月趕緊出去拿書包報警。


    “多事。”刀疤臉不懂是在說銀灰發還是說竹一辰,麵無表情地走上前,竹一辰像一匹負傷的野狼一樣,站在顏可身前,頭頂流著血,目光死死盯著刀疤臉。


    “竹一辰,別跟他打,我已經報警了。”後麵響起顏可的聲音。


    竹一辰喉嚨低吼著,怒視著刀疤。刀疤臉忽然一拳往他臉上乎去,竹一辰本想閃開,可後邊就是顏可,於是舉手擋了一下,但刀疤臉的拳頭勢大力沉,跟硬接沒區別。竹一辰往右倒了兩步,腦瓜子嗡嗡的,脖子似乎還扭到了。


    “嘀嘟嘀嘟——”外麵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警笛的聲音,兩個小弟拖著腿從門外跑進來:“刀哥,這娘們真的報警了,趕緊走吧。”


    刀疤臉罵了一句操,叫人背起地上的銀灰發,往門外走去。忽然背上一沉,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推了一下,摔倒在地。


    “操你媽的!”竹一辰剛想冷靜,但被打了之後怒火一下就上來了,“今天他媽一個都別走!”他剛剛用盡全力從後麵把刀疤臉撞倒,自己也摔倒在地。竹一辰趕緊爬起,趁刀疤臉還未站起從後麵鎖著他脖子,又扳倒在地。


    兩人仰躺著在地上,竹一辰用盡吃奶的力鎖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起身,刀疤臉怒了,脖子上上青筋暴起,整個臉都紅了,直接抱著他的腿,把他整個人抬了起來。


    “咚!”竹一辰被重重的砸在地上,刀疤臉上前狠狠地踢他,竹一辰吃痛一腳後死死的抱著他的小腿,往後一拉,刀疤臉重心不穩摔在地上,竹一辰騎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的往他臉上招唿。刀疤臉心裏奇了,這家夥明明被打倒在地好幾次了,不受傷也早已力竭了,哪來這麽大力氣?刀疤臉也精疲力竭,鼓足最後的力氣,狠狠一推,把竹一辰從身上推開,正要爬起,竹一辰又跟瘋狗一樣騎了上來,對著他的頭就是一頓打。


    “艸你媽的!艸!”兩人在地上扭打,看得旁邊眾人心驚膽戰,韓鳳蹲在地上,眼裏淚光閃閃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害怕打出人命,可又不敢上前。忽然有人輕輕拍她肩膀一下,她差點叫出聲來,轉頭一看才發現是顏可,顏可手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噓”,拉著她俯身穿過上麵的觀眾席縫隙,跑到了門外邊。


    “你從這跑出去,跑到校門口,等警察來。”顏可丟下一句話就進去了。


    “媽了個巴子的!”刀疤臉徹底斷絕了逃跑的想法,抬手一揮,把竹一辰打了下來,反騎到他身上,兩手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抬起來往地上砸,狠砸了五六下,看竹一辰實在是沒反應了,便把他丟在一邊,自己爬起來。


    “呸。”刀疤臉看著一蹶不振的竹一辰,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沫,剛走一步,腳踝就被人向後拉,“嗷!”接著襠下一緊,疼得他痛不欲生,竹一辰趁他彎腰捂襠之際,從後麵鎖住他脖子,抱摔在地上,左手卡著右手,死死不鬆開。


    “你媽的,放手啊......”雙方都累得虛脫了,刀疤臉的掙紮漸漸微弱,竹一辰雖也喘不過氣,但手上不敢鬆開,兩人就這樣耗著。


    “幹什麽幹什麽??!”學校門口的兩個保安跑進來,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幾個民警跑進了來,費了好大勁才把兩人分開,刀疤臉打架這麽多年,第一次碰見這麽打架不要命的,今天算是倒了大黴了。


    電影屏幕一幀幀放映著,葉塔手撐著頭,看得入迷。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右,葉塔翻開手機,已經八點了。


    “餘灰這家夥,果然是忘了。”葉塔把手機放迴包裏,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


    “每次都是這樣,答應了別人又失約,哼,星期一我一定打爆他的頭。”葉塔在座位上發呆,她感覺餘灰這學期似乎有點不太對勁,自從顏可轉學來了之後,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有事沒事就去找顏可,放學還經常一起走。


    顏可和餘灰是發小,這還是她從洪昕童曉雯口中得知的,她們以前和顏可是同班同學,顏可的身世她也略有耳聞,那時她就覺得顏可很可憐,雖然她沒有相似的經曆,但她知道這種滋味一定不好受,並且顏可在班上孤孤單單的,沒人說話,她很想去和她交朋友,陪她聊聊天,散散心,但顏可似乎不是很領情。


    至於餘灰,她心裏是有好感的,但她始終將這份好感藏在心底,也許在別人看來,他們兩個都是好學生,班裏前幾名的存在,若是能在一起的話,一起學習一起進步有何不可?但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並不是班裏的幾名之差。


    餘灰以前都是班上第一名,雖說顏可來了之後降為第二,但絲毫不影響他年段前十的排名(上次月考之後應老顧要求考到年段第三後,排名就一直穩在年段前十),而她葉塔呢,雖然在班上是第五第六名這樣,但年段裏卻一直在百名左右徘徊,最好也就考過一迴年段50幾名,撿漏進了培優一班上了兩個月課,之後又被踢出來了。


    易南中學近幾年生源不太好,能上一中的年段也就五十個左右,餘灰是絕對正取能進一中的,說不定明年參加保送考還能進實驗班。但她葉塔就不一定了,如果最後一年發奮讀書加上運氣大爆發才可能撿到一個定向名額,不然以她現在的水準,能上二中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害。”葉塔歎了一口氣,餘灰脾性也不壞,在她麵前頂愛犯賤,好幾次惹得她又好氣又好笑,雖有一副好皮囊,卻絲毫沒有架子。這家夥還臭屁的很,每次遇到什麽冷僻的知識,都是一副自信的笑容,講解給她聽,不過說實話,他懂得確實挺多的,不管是曆史文化,天文地理,政治軍事,人文知識,奇聞異事......他都了解的不少。


    他倆也有過不少交集,從初一一起“幫扶”竹一辰,到天台看流星,參加文學社,培優班做同桌,放學一起迴家,再到詩詞大會一起背詩、元旦匯演、合唱比賽......點點滴滴都泛生著不一樣的情愫,這種感覺她也說不清,可能是他們磁場相近,反正感覺和餘灰在一起,她都挺開心的。


    盡管這樣,她心裏依舊是沒底的。她表麵雖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真正說讓她去追求餘灰,她做不到,她更適合把感情藏在心底。


    以前她可能還會偶爾想想,餘灰要是真和自己在一起呢,那會有多幸福啊。但是顏可出現之後,這種想法就漸漸消失了,她愈發看清了自己與餘灰的差距,兩個人根本不可能上一個學校,相反,顏可的成績比自己好得多,和餘灰又是發小,這青梅竹馬的情誼,哪裏是她一個局外人能比的。


    可是,她為什麽不告訴她呢?她問過餘灰,顏可是不是和他認識,餘灰卻搖搖頭說沒有,隻是小學同學,他為啥要隱瞞,難道說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餘灰呀餘灰,你個大笨蛋......”葉塔眼裏噙著淚花,“你答應過我你有喜歡的女生話要告訴我的......”葉塔看著自己的小拇指,想起曾經在天台上和餘灰拉勾的往事,不禁淚水盈盈打轉。葉塔看了一眼手機,電影快過去一半了,再怎麽想,他都不會來了。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葉塔忙收起腳讓過,那個人卻在他旁邊坐下,“對不起,這裏有......”葉塔剛想說是餘灰的位置,想叫他起來,可又想到餘灰根本就不會來,便沒問出口。


    “看到哪了?”


    葉塔奇怪地轉過頭,那人又問了一遍,葉塔仔細一聽,才發現是餘灰的聲音。


    “餘......餘灰??你怎麽來了??”


    “你小點聲。”餘灰比了個噓聲,眨了一下眼睛,“不是說好一起看電影嘛,我怎麽會失約呢。”


    “哼,那還不是遲到半小時。”葉塔抱著胸,湊近餘灰說道,心裏卻是暖暖的,餘灰把頭移後些,輕聲道:“有點事情耽誤了,看完跟你說。”葉塔也沒太在意,繼續看電影了。


    “見清:我已經努力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了 \/小曉: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葉塔看得熱淚盈眶,拿紙擦了擦眼角,“你說見清會不會......”葉塔拍拍旁邊的餘灰,卻拍到一團空氣。


    “這家夥,不會是去上廁所了吧,正精彩呢......”葉塔嘟囔道,忽然手機叮咚了一下,她滑開一看,是餘灰的消息。


    葉塔,對不起啊,我等等要去補習,先走一步啦,星期一請你喝奶茶賠罪......[保佑][保佑]


    ——餘灰


    “狗逼餘灰......”葉塔背後燃起怒火,心裏又罵了他幾百次,之後翻了個白眼,繼續看電影了。


    平息紛爭後,大家都被送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就餘灰和竹一辰傷勢重些,竹一辰骨子硬,雖然滿頭是血,但都是皮外傷,做了個ct,沒什麽大礙就迴家了,倒是餘灰左肩骨裂,現在正在做全身檢查。


    “都......都怪我,餘灰要是有什麽情況,我......”韓鳳掩著麵,在醫院哭泣。


    “別哭了,時間也不早了,叫你家裏人接你迴去吧。”


    韓鳳抬起頭,一個身影站在她麵前,昏暗的燈光下映出半張絕美的臉,還有幾絲淡淡的血痕。韓鳳道:“顏可姐姐,你......謝謝你,今天及時來球館,救了我們。”


    “沒事。”顏可輕輕道了一句,韓鳳道:“可是餘灰,餘灰他......”


    “餘灰不是那種需要你擔心的人。”顏可正視著她的眼睛,轉過身,“好了,擦幹眼淚,快迴去吧。”


    “等等。”韓鳳也提步追去,“你......為什麽這麽了解餘灰這個人?”


    “怎麽,那你說呢?”顏可嘴角勾起一絲笑,繼續走她的路。


    “我經常看你們兩個走在一起,而且你好像就隻和餘灰這一個男生說話,你們似乎不是普通的同學關係......”韓鳳停了下來,嘴裏囁嚅出一句:


    “難道說......你喜歡餘灰?”


    這句話很輕很輕,可依然清晰地送進顏可的耳朵裏,顏可心顫了一下,頓下腳步。韓鳳雙手抱著書包,眼裏似乎閃著淚光,顏可看著她的眼睛,心裏不禁有些動搖。


    “是又怎麽樣呢?”顏可微微一笑,韓鳳的淚似乎要滴了下來,呆在那裏說不出話來。顏可手背在身後,轉過頭說道:“你放心吧,老實說,我對那家夥根本沒有這樣的感覺,我們隻是同班同學罷了。”


    “真的嗎?太好了!”韓鳳從後麵緊緊抱住了顏可,用手背擦擦眼淚,笑道:“那我先迴去了,明天再來看他。再見,顏可姐姐!”


    “灰,你說你,跟人家打什麽,弄成這個樣子。”梅雪華眼含淚水,滿眼心疼的看著餘灰,餘灰剛睡醒,見母親淚眼汪汪的,一遍一遍地摸著自己的手,不禁心裏有愧,說道:“媽,沒事,過幾天就好了,那些混混都被抓起來,以後不會來學校鬧事了。”


    “還好警察來的及時,不然媽就你一個兒子,要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麽辦啊......”梅雪華撇過臉去,聲音有些沙啞。餘灰拍拍老媽的背,笑著說道:“媽,別這樣,別哭了啊,我又不是沒了,好啦好啦。”


    梅雪華道:“你爸還是對的,不讓你去籃球隊,就是怕那些打架鬧事多,你又這麽斯文,爸媽怕你被人家欺負......”


    “好了媽,我哪有這麽容易被欺負,我還打了他兩拳呢。欸,老爸呢?”


    “他去處理你的事了,昨天晚上鬧這麽大,警察和學校那邊還要處理一下。”


    “哦。”餘灰拿了杯子喝水,忽然瞄到桌上放著幾朵玫瑰,問道:“這是誰送的?”


    “可可中午來了一趟。”梅雪華道,“你不知道嗎?”


    餘灰“嗯?”了一下,“我在睡覺啊,她什麽時候進來的啊?”梅雪華道:“那就奇怪了,我以為你們兩個在聊天了,那時我下去買東西了,上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哦,好吧。”餘灰心想顏可可能沒叫醒他,把花放在桌邊就走了。“一、二、三、四、......”餘灰數了一下,似乎是七朵。


    “對了,顏可她沒事吧?”


    “可可沒事,我昨天買了些藥讓她迴去擦擦,消消腫,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餘灰把杯子放迴桌上,突然“咚咚咚”的一陣敲門聲,梅雪華去開門,迎麵進來一男一女,拿著一袋水果。


    “阿姨,您好,我們是餘灰的同學,來看望他一下。”


    餘灰探出腦袋,欣喜道:“韓鳳?隊長,你們怎麽來了?”梅雪華見是餘灰的同學,便說道:“你們有心了,不用這麽客氣,用不著買東西來的,你們慢慢聊。”之後便將門帶上,走了出去。


    “阿灰。”韓麟坐下道:“這根本就是我們兄妹倆的事,還害你趟這趟渾水。你看你,受傷了還不說,學校那估計還不好搞......”韓麟愧疚的低下頭,韓鳳站在一旁,默默不語。


    “哎呀,一點小傷算什麽?”餘灰笑道,“沒啥大不了的。”其實餘灰在家沒少被父母責備,他是不以為意,但做家長和老師的卻不是這樣想的。


    餘灰拍拍韓麟肩頭,道:“老大,你別這樣講,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韓麟道:“哎,你看我,盡講這些不開心的了。阿灰,你以後別叫我老大了,叫我阿麟就行。”這次事之後,韓麟心裏對餘灰信服之至,已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餘灰道:“哦,那陳少霞那一夥人怎麽樣了?”韓麟“哼”了一聲,道:“她那男朋友和他兄弟都進少管所了,陳少霞被學校勸退迴家觀察了,哼,真是便宜她了,沒把她開除。”


    餘灰點點頭,道:“那就好,再沒多久陳少霞也要畢業,這樣韓鳳也能安心在學校讀書了。”


    韓麟道了聲“嗯”,心裏歡喜餘灰關心他妹妹。餘灰繼續道:“對了,那你怎麽辦,你的腿......”


    韓麟道:“我沒事,我已經跟我父母講了,再複讀一年。”餘灰有些驚訝,道:“那也好,明年繼續體考,也能讀個好高中。”


    韓麟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隨後兩人又聊了許多籃球隊的事,餘灰忽道:“老大,能講講猴子的事嗎,你應該認識他吧?”


    “是的。”韓麟默默點頭,沉聲說道,“‘九妖’這個名字,你應該聽過吧?”


    餘灰略微點頭,韓麟繼續道:“16年的易南九妖,是風易籃球界獨一檔的存在,我們一路打到決賽,每場幾乎都贏對手三十分以上。而九妖當中排行第二的,便是你們口中的猴子——羅侯。”


    “羅侯當時是打首發後衛,他的打法和羅斯很像,每次下快攻防守人都追不上他,比現在的上官還快,而且變向不減速,第一步特別快,防守人基本都是被一步過的。”


    “這麽牛逼的嗎?”餘灰微微驚訝,他知道猴子是易南原來籃球隊成員之一,但沒想到這麽厲害。韓麟微微頷首,繼續道:“羅侯和解曉東,當時並稱風易雙子星,解曉東你可能不認識,是我們當時的隊長,易南九妖之首,現在在二中高中部讀書,也是非常厲害的。那時我們易南擁有全風易最強的後衛線,可惜在決賽之前,羅侯在一次衝突時受了傷,最後決賽沒能上場。”


    “是嗎?那就是那天那些人說的,兩年前和八中的那場比賽咯?”


    “對。”韓麟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那時決賽的前一場,對陣風易八中,本來就是穩操勝券的一場比賽,可在一次進攻中,我在空中被人一把撞下,摔在地上,當時就上去和對方理論,後來裁判拉住就沒發生什麽事情。”


    “到了下一節,一次防守的時候我動作稍微大了些,想蓋帽可打到了對方頭,對方以為我懷恨在心,當時就起了衝突。對麵本來就已經被我們領先了二十多分,火氣正大,一下七八名隊員直接衝上來,場麵亂成一鍋粥,一直打到觀眾席,有兩三個人還受了傷,不過萬幸的是我們隊的人沒什麽事。因為也就隻剩下三分鍾了,雙方相差二十多分,這場比賽也就草草結束。”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傍晚,八中的人就聚集在我們學校後門,當時我們籃球隊在訓練,羅侯突然說出去買水,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後來我才知道,是八中籃球隊那些人不死心,迴來報複,還說我們是靠哨子贏的,當時還剩三分鍾的比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羅侯一個人在後門,和他們十幾人起了衝突,當時打得十分慘烈,一個人半張臉被羅侯踹廢了,其他幾人疼的疼,哀的哀,幾乎整個八中籃球隊都被重創,羅侯自己也受傷不輕,左手骨折,右肩脫臼,整個人鼻青臉腫的,被送去了醫院。”


    “這件事我們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原來八中的人早就給羅侯發了短信,說在易南後門約架,羅侯把信息攔了下來,沒告訴我們,自己一個人去應付。後來他自己也背了處分,留級兩年。”


    “原來是這樣......”餘灰聽了之後默默無語,心裏對猴子的感觀大為變化,韓麟道:“因為當時馬上就要打決賽了,羅侯學長為了不讓其他人受傷,或者背上處分,獨自去應對八中的人,我知道,他是很想給易南帶來隊史第一座冠軍的,可惜......哎。”


    兩人又聊了一會,韓麟道:“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便拍拍餘灰肩頭,拉著韓鳳準備離開,餘灰坐起身道別,韓鳳忽道:“哥,我想再留下來一會......”


    韓麟看著妹妹的眼睛,心下猜了個幾分,笑道:“好,那你再留一會,陪阿灰聊會天,我在家裏等你,路上小心點。”


    韓鳳點點頭,目送哥哥離開。韓麟出了病房,走到大廳時看到一個和他穿一樣校服的少女正急匆匆地往樓上趕去,他沒在意,便出了醫院。


    韓鳳走了下來,滿眼關心地看著餘灰,柔聲道:“你手臂還會疼嗎?有沒傷到骨頭?”


    “哈哈哈哈你說這個啊,”餘灰笑著扭了扭手臂,道:“隻是脫臼而已,醫生就這麽給我一推,就扭迴去了”說著便比了個正骨的手勢。


    “哈哈哈哈”韓鳳捂嘴笑道:“虧你還笑得出來。”餘灰道:“那當然了,又沒有變成楊過。”


    兩人又講了一會兒,天漸漸黑了,餘灰道:“也不早了,你趕緊迴去寫作業吧,別讓你哥擔心了。”


    “好吧。”韓鳳戀戀不舍的站起身來,迴頭又看了眼餘灰,餘灰笑著目送她離開,韓鳳打開門,忽然感覺有個身影在旁邊,她奇怪地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什麽不對勁,便下樓去了。


    那個身影從隔壁走出來,透過門上的小窗看向裏麵,病床上的少年正拿著一本小說看,“笨蛋......”那個身影的手耷著門把上,盯著看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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