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是真的牛逼啊，滅霸是真的強，開局就把浩克打出屎來。”“對啊，然後後麵輪挑奇異博士鋼鐵俠，媽的，星爵就他媽傻逼，一拳幹出複聯4來，不然當時就摘下手套了......”
“雷神也是，差點就把滅霸劈死，暴風戰斧是真強，克無限手套。”“沒劈頭可惜了，劈頭絕對死......”周一一早大家就討論的熱火朝天，《複聯3》上映之初就席卷整個大陸，班裏男生無一不是超英粉，都在模仿自己喜歡的超級英雄。
“you should have split my...head...”張皓抓著竹一辰的手，麵目蜷曲，模仿著滅霸瀕死的樣子，邦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no！”竹一辰大喊一聲，吳天豪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強啊，滅霸一個響指，全村迴到解放前。”
餘灰道：“是啊，隨機消失一半人口，滅霸絕對計劃生育標兵。”
“鋼鐵俠那納米機甲也是，變身那段是真的帥，一摘眼鏡......”突然“咚”的一聲，老顧赫然站在講台。
“全部擠在那一堆幹什麽？？！不要讀書的是吧，啊？神經病，一大早跟菜市場一樣......”
“差得要死，下個星期就要生物地理質檢了，一個個都沒事幹？都能雙a了是吧，啊？？！”
大家嚇得趕緊跑迴座位，顏可輕擺手，打了個哈欠，眼神懶洋洋的，又低頭看書了。
“今天讀什麽？”老顧走到門邊看了下，“周一，地理，自己提綱拿出來背，試卷拿出來看，不要閑著沒事幹。”
“你看什麽？”老顧經過顏可桌邊，見她桌上攤著數學書，“生物地理也要稍微注意點，知道嗎？”老顧看了一眼便走過去。竹一辰把手挪開，瞄了一眼遠走的老顧，又繼續埋頭苦幹。
“你又在看什麽？”老顧殺了個迴馬槍，噔地站在竹一辰麵前，竹一辰嚇了一跳，夾在咯吱窩的手機一下子落在地上，竹一辰忙一伸腳，兩隻鞋子夾住了手機，才沒發出聲音。
“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麽？”老顧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沒、沒......在看提綱。”竹一辰手裏胡亂翻著試卷，兩眼死死盯著桌麵。“顏可，他剛剛在幹什麽？”老顧問道。
“沒看到。”顏可頭也沒抬的迴了一句。老顧滿不相信的又看了他一眼，轉頭走了。
“好險。”竹一辰彎腰去撿手機，“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麽能夠停滯不前\/穿越時空\/竭盡全力......”突然手機唱起歌來，“艸，怎麽突然響了？？！”竹一辰一個沒拿穩，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我會來到你身邊\/微笑麵對危險\/夢想成真不會遙遠......”手機在地上嗡嗡作響。老顧轉過頭來，“哈......哈哈。”竹一辰跪在地板上，抬起頭，尷尬地笑了笑。
“自己拿到辦公室來。”老顧踩著高跟鞋走了，竹一辰趕緊把聲音關了，心道：“媽的，咋忘記關靜音了，日了。”依依不舍地拿起手機，吹了吹屏幕上的灰，走了出去。
“拿過來。”老顧翹著腳伸出手，朝他要手機。
“老顧，你就放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不玩了。”竹一辰手背在身後，撩開衣服，把手機塞進屁兜裏。“拿過來！”竹一辰沒辦法，隻好把手機放在桌上。
“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都看你玩好幾迴了。”老顧一拉抽屜，把手機丟進裏麵，“現在不睡覺了是吧，開始玩手機了？”
“那俺也沒事幹啊，老師上課跟講天書一樣，書我又看不懂。”
“看不懂，看不懂不會問啊，顏可這麽優秀，給你做同桌，你嘴巴長在身上幹嘛的？不會就問，真是的，也搞不懂顏可幹嘛要跟你坐，差又差的要死，腦袋還不靈光......”
“哦。”竹一辰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老顧，你收我手機我怎麽打電話啊，我......”
“這個拿去。”老顧丟了一部老人機給他，竹一辰拿了起來，仔細端詳，還真他媽是老人機，按鍵的，還會報音。竹一辰道：“現在誰還用這個啊，老顧，你能不能給個靠譜點的......”
“怎麽不能用？我自己就在用。”老顧從包裏拿出一部老人機，“能打電話發短信就行了，你少給我打遊戲，讀點書才是正道。”
“把卡拔迴去，別想打手機的主意，如果你期末考考得好的話，我就還給你，不然想都別想。”老顧說著便拿著教案出去了。
“切，不想還我直說，還畫大餅......”竹一辰往老顧的背影比了個鬼臉，一麵拔出電話卡，裝到老人機上。忽然瞄到抽屜底下還有幾部手機，有蘋果，有華為，oppo......“欸？”竹一辰看到一部熟悉的手機，是vivo x20，竹一辰拿著翻了翻，自言自語道：“這不是郭兆慶被收的那台嗎？”
突然一道電光劃過竹一辰腦海，他左右瞄了瞄，老顧去上課了，辦公室就麗姐在那埋頭批改著左右，竹一辰趁沒人注意，拿走了那台vivo x20和老人機，把自己手機關了機，放進抽屜。
“迴來啦？”竹一辰一進班就見餘灰張皓二人在那偷笑，“幹嘛？”竹一辰一臉懵逼地看向他們，張皓搖搖手機，上麵是通話記錄，竹一辰兩眼瞪大，瞬間原地爆炸。
“操你媽，你打老子電話是吧？？！”竹一辰衝過去給張皓來了個強人鎖男，“死——艸！”竹一辰勒得張皓喘不過氣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餘灰一旁看熱鬧。“還好，我順了一部出來。”竹一辰挑挑眉，拿出一部手機。
“臥槽？”郭兆慶烏龜探頭，眨眼道，“這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你媽！”郭兆慶認了出來，“這不是我被收的那部嘛！”竹一辰道，“嗨呀，你的就是我的，你就當被收了，我先用用。”竹一辰說罷便溜了，賊眼兮兮地看向四周，把手機揣進兜裏。
又過了幾天，這天早讀課，餘灰抱了作業去辦公室，麗姐去上課了，餘灰把作業放在她座位上，轉身出去。
“欸，你走這麽快幹嘛？我們組還沒交呢。”葉塔從門口拿著一疊作業進來，“哦。”餘灰笑著撓撓頭，接過作業放了上去，葉塔道：“倪誌偉和張濤沒交。”
“ok。”餘灰打了個手勢，兩人沉默了半晌，葉塔道：“你愣著幹嘛，不記嗎？”
“這有啥好記的，老師又不在。”餘灰吐吐舌頭，葉塔道：“你真是個老好人。”餘灰沒說話，走出門去，一下就被剛進來的麗姐撞到。
“張老師。”餘葉二人和麗姐打了個招唿，麗姐點點頭，剛走兩步忽然道:“餘灰，你到二樓拿下答題卡，九十兩個班的。”
“噢，好。”餘灰說著便下樓了，數了沒幾分鍾，門口進來一個人，抬頭一看是葉塔，心裏暗喜，表麵卻是不屑道：“你怎麽也來了？”
“切，我還不想來呢，麗姐叫我下來幫你數。”
“哦？”餘灰拿了一大疊給她，“那真是辛苦你了。”葉塔“哼”了一聲，接了試卷去數，兩人開始忙活起來。
“餘灰，你這次語文多少啊？”
“我？”餘灰頓了一下，“131。”
“我去，你怎麽每次都這麽高啊，我還以為我這次考挺好了。”
“你多少啊？”餘灰看了她一眼，葉塔道：“128。”
“128也很高了啊，我都蒙了好幾題呢，運氣好罷了，其實根本考不了這麽高。”餘灰笑著道。“你都年段第一了還不高，哼。”葉塔雖然不服氣，但聽得還是受用，“不過我感覺物理真的好難，越學越不懂了。”
“對啊，浮力那章，受力分析的我還沒搞懂呢。”
“是哇，而且曾凡（物理老師）還生病了，我們一直是其他老師代課，本來就難，這下更難了，難上加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餘灰笑道，“其實也還好啦，隻要把幾種類型的圖多畫幾遍就好了。”
“是嗎？可是這次都考到了，我還是不會......”葉塔道，“你這次物理多少？”
“92。”
“92！！！”葉塔直接往他背上唿了一掌，“還說你沒讀，九十二！！！偷讀怪！”
“什麽嘛......”餘灰撅撅嘴，說道，“真的沒讀嘛，考前都去看複聯了。”
“婦聯？”葉塔奇怪道，“是什麽東西，我感覺最近大家一直在說這個。”
“就是一部超級英雄電影，有美國隊長，鋼鐵俠，雷神，蜘蛛俠，綠巨人......我最喜歡的就是鋼鐵俠了，超帥的那個戰甲，小蜘蛛也很帥，哈哈哈哈哈哈哈竹一辰很喜歡蜘蛛俠......”餘灰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葉塔也聽的不亦樂乎，說道：“我弟也很喜歡你說的那個......蜘蛛俠，斯帕瑞man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還有一個頭套，天天那邊戴，在沙發跳來跳去了，經常被我媽打......”
葉塔歎了一口氣，“我也好想去看電影啊，本來上周想和秋茜一起去看的，可是又期中考，沒有時間。”
“看什麽？”餘灰問道。
“那個《後來的我們》啊，周冬雨演的，都上映兩周了，一直沒機會去看。”
“哦？”餘灰眨了一下右眼，“我今晚沒事，要不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真的嗎？”葉塔兩眼放光，說道，“你不要補習嗎？”
“我？”餘灰抬頭看看天花板，“補習在明天早上，今天放學籃球隊訓練......應該沒事。”
“行，那我放學去找你。”
“欸欸欸別，你在學校門口等我就好。”餘灰怕張皓竹一辰他們瞎起哄，便讓葉塔別來，葉塔嘟嘴道：“好唄，那我培優班下課多寫會兒作業，你可別忘了啊。”
“ok。”餘灰收起卷子，和葉塔上樓去了。
放學後，餘灰來到籃球館，校隊已經開始訓練了，韓麟前幾天在對戰易北的那場受了傷，現在腿上還打著石膏，在家裏休息。
“怎麽這麽慢啊，阿灰。”張皓在那練著全場接傳，餘灰把書包放一旁，冷月走了過來。韓麟受傷了，隊長一職暫由冷月代理，過幾天他們便要應對蓮東中學，眼下正是不肯鬆懈的時候。
冷月讓隊員們小憩一會，幾個人出去買水，餘灰道：“下場沒了韓麟，隻怕是很難打了。”冷月點點頭，說道：“是啊，蓮東中學，可不是這麽好對付的。我們已經輸了一場。韓麟又受傷，我們接下來的比賽隻怕更難打，他還錯失了體考，真是得不償失啊......”心裏不禁替韓麟惋惜。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餘灰突然瞥見門外進來一個少女，心下納悶：“這可不是女生該來的地方。”
“嗨，餘灰！”那少女一進門便衝他打了個招唿，笑靨如花，餘灰眼前一亮，道：“你怎麽來了？你哥哥呢？”
韓鳳笑嘻嘻地道：“我就是來幫他拿衣服的呀，我哥說他還有幾件t恤放在這，叫我幫他拿迴家。”
“噢。”餘灰撓了撓頭，道：“我帶你去，在更衣室那邊。”說著便領韓鳳前去。
韓鳳蹦到餘灰麵前，道：“前幾天我聽見你在台上唱歌了哦......”“啊......”餘灰尷尬不已，想起自己在台上出醜的窘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哎呀，還是被你發現了，我還以為沒人聽見呢。”
“哈哈哈哈哈哈好聽呢。”韓鳳露出一排細白的的牙齒，笑著看向餘灰，隨後道：“那你有看到我跳舞嗎？”
“當然啦。”餘灰豎起大拇指，道：“初一就能跳得這麽好，你兄妹倆的天賦可不是蓋的。”其實餘灰並不懂舞蹈，但前幾天的合唱比賽上確實是被韓鳳的舞姿驚豔到了。
“真的嗎？”韓鳳雙眼閃爍，彎似新月。“給，就是這幾件了。”餘灰將韓麟的衣服遞給她，兩人便轉身迴去了。
“哎呦——”張皓飲著水，一手耷在竹一辰肩上，賊咪咪地看著二人：“阿灰豔福可真不淺呢，我賭五包辣條，韓麟他妹絕逼喜歡阿灰。”
“你怎麽不賭顏可喜歡我？”竹一辰蹲在地上打王者，張皓道：“賭你褲子都沒得穿，你還是早點死心吧，別到時候被拒絕來爹這哭娘。”
“你媽的。”竹一辰薅了張皓頭發一把，趴到一旁打遊戲去了，張皓丟了一瓶水給他，竹一辰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你別玩了，每次來訓練都偷玩手機。”冷月拿了竹一辰的手機，放到自己包裏，“欸欸欸別，我差一分就星耀了——”竹一辰去追冷月，冷月不給他，竹一辰懊惱的迴來，忽然瞄見包裏露出個東西，便拿了出來，原來是老顧給他的老人機，竹一辰端量了一下，發現有貪吃蛇，便開始玩了起來。
“草草草，啊——”竹一辰玩了兩百多分輸了，“訓練訓練！”冷月喊道，竹一辰把老人機往籃球架下一放，拿了球去練習三步上籃了。
“艸，肚子痛。”竹一辰練了兩個三步上籃，捂著肚子跪在地上。“耗子，你他媽下藥了是不是？”竹一辰衝到一旁哇哇哇的亂叫：“快，快，有沒紙，我要噴射了。”
“叫你喝冰水。”餘灰丟了一包麵巾紙給他，“阿裏嘎多！”竹一辰二話不說，捂著屁股衝了出去。
“耗子，幫我撿球。”餘灰在三分線外站定，拿了球架放旁邊。“刷刷”連進了兩個空心，韓鳳還沒走，在一旁看著他練球，“可以啊今天，手挺熱。”冷月幫忙傳球，餘灰眨了一下眼睛，手裏又挽出一道弧線。
“冷隊，不好了......”一個隊員從門外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什麽事，大驚小怪的？”冷月道。“外麵......外麵一大幫人說要......要找老大！”
冷月心下一驚，正欲走出門去，幾個社會青年便迎進門來。為首的一個頭發銀灰，尖麵猴腮，耳垂上吊著個小銀環，嘴裏叼著根煙，一個女的跟在他身旁。而後的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肌肉緊繃的，比常人大了一圈，穿著褐色緊身背心，脖子上掛著一條又長又粗的銀項鏈，右耳根處有一道兩寸長的傷疤，看起來十分瘮人，後麵跟著的幾個也都是流裏流氣的打扮，在後邊抽著煙。
最後一個人進來後，直接把門關了，噠的一下鎖緊。
“咚咚......咚。”隊員們手中的球停了下來，滾到一旁，呆呆地看著走進來的這幾個人。
“哪個叫韓麟啊？”那銀頭發的竟頭也不抬，手指了兩下，周邊的小弟紛紛腳一勾，就幫地上的籃球送到手上，左手把開煙，吐出一團霧，笑道：“讓我們也玩玩唄。”
冷月見他們態度輕蔑，多半是來鬧事的，便冷冷地道：“他不在這，你們沒事可以走了，這裏不歡迎你們。”
“走？”銀灰發把煙塞迴嘴裏，抬頭瞟了冷月一眼，忽然就是“咻”的一下，手中的球飛了出去，正好砸在冷月小腹上，冷月離得太近，根本沒想到他來這招，一下不及閃避，被砸了個正著，腹裏翻山倒海的難受。
“冷隊！”大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沒想到這些人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餘灰把韓鳳護在身後，張皓忙過去扶起冷月，“怎麽，想打架嗎？！！”程聰怒吼著就要上去開幹，冷月右手一抬，攔住他，一字一句道：“我說了，他不在，你們還有事嗎？”
冷月深知這些人是來惹事的，但如果和他們糾纏不清，動起手來的話，籃球隊就會扯上暴力事件，全隊都會被記過處分，弄不好就此解散，他們好不容易才打到決賽，在這個節骨眼上解散的話，奪冠的夢就想也不要想了。
銀頭發的冷笑一聲，正欲說話，他身旁那個女的忽道：“呦，這不是那個賤婊子和她的小情人嘛，真不巧啊。”
那女的正是陳少霞，她瞟見場邊的餘灰和韓鳳，便出言譏諷。原來陳少霞在學校連續兩次失麵子，心裏極是不平衡，昔日那些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弟都漸漸疏遠了她，特別是上次被韓麟喝退，又被舞蹈隊開除，更令她惱羞成怒，於是她便去找她在技校的男朋友。因易南中學籃球館是購買隔壁服裝廠車間改裝而成的，在學校外邊，又較為偏僻，外人進出極為方便，這天她男朋友便帶著幾個兄弟，來找韓麟麻煩。
陳少霞走上前，目光緊盯著韓鳳，“站我後邊。”餘灰將韓鳳輕攬到身後，一言不發地看著走來的陳少霞。
銀灰頭發的那人也走上前，道：“就是這小子啊？”陳少霞道：“不是他，那是他哥哥，這個是這賤貨的男朋友。”
“嗬，都一樣。”銀灰頭發的輕蔑冷笑，突然反手就是給餘灰一個巴掌，餘灰不及躲避，結結實實地中了這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銀灰發手上的戒指咯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餘灰！”韓鳳尖叫道，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餘灰舔了一下嘴角，腥甜的，是血的味道，若是隨便換一個稍微有點血性的男子，二話不說都會衝上去和他扭打。但餘灰沒有移步，目光如寒冰徹骨，緊逼二人，沉聲道：“打完了，可以走了吧。”
“餘灰......”冷月想他也考慮到了這一層，才沒有失控。
陳少霞二人略微一怔，倒是沒有料到他竟然不還手，銀灰發那人冷笑一聲，道：“哼，就這點能耐也想讓我們滾蛋？”
餘灰沒有迴答他，那人推了餘灰肩頭一下，道：“好啊，你想就這樣算了，可以啊，我們這裏十幾個人，一個人一巴掌，打完就走，怎麽樣？”他存心想羞辱餘灰，便出言譏諷。
“不行，這賤貨也要算上，不能便宜了她。”陳少霞在一旁道。
“你試試？”餘灰雙眼噴火，怒瞪著陳少霞，心想：“我受傷無所謂，但韓麟今天不在，我可不能讓他妹妹受欺負。”
“操你媽的，再瞪一眼試試？”銀灰發那人怒踹了餘灰一腳，餘灰沒注意，這一腳踹在小腹上，往後退了幾步，餘灰強忍疼痛，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
“阿灰！”張皓咬著牙就要衝過去，“別過來！”餘灰喊道，緩緩站起身，銀灰發“呸”了一下，把煙吐在地上，踩了一腳：“你們這鳥六中，老子前幾年就來過，都是一群慫貨......”說罷便揪起餘灰頭發，提腳一踢，結結實實鑿在了他下巴，把他整個人踢飛好遠，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日你媽的！”張皓從後麵疾衝過來，拿著鋁合金杆的拖把，雙拳擰得吧嗒響，眼睛死死盯著銀灰發的腦袋，“解散就解散！老子媽的弄死你！”怒吼著往他頭上砸去。
“嘣！”張皓像撞在了一堵牆上，抬頭一看，一個瘮人的臉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是剛剛和銀灰發進來的那個刀疤臉，刀疤臉左手捏著拖把頭，稍一用力，就把張皓的武器奪了過來，啪地一下扔在地上。
“艸......”張皓還來不及說話，刀疤臉一臂彎卡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向前衝了四五步，把他掄飛在地上，張皓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感覺全身上下散架了一般，嗚啊嗚啊的哀著，站不起身來。
全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刀疤臉壯的要死，打起架來也不是蓋的，一看就是練家子，“程聰！”隊員們喊道，刀疤臉感到脖子上一緊，原來是程聰從後邊上來鎖住他脖子，想把他撂倒在地上。
刀疤臉被勒得麵紅耳赤，眼看就要被程聰放倒在地上，“嗬，還有幾分蠻力。”忽然他腳往後一卡，提肘後擊，狠狠地砸在了程聰的肚子上，程聰吃痛泄力，刀疤臉趁機轉身，一個上勾拳，鑿在程聰下巴，接著提起馬丁靴往他大腿彎處踹去，程聰“嗷”的一下跪倒在地，刀疤臉再一踹，結結實實踹在他胸口，程聰整個人往後躺去。
“大聰！”籃球隊的都被震懾住了，這些人從進來到現在，短短兩分鍾內連傷四人，餘灰張皓程聰三人皆倒地不起，餘灰臉上掛彩，吃力地撐起身子，爬了起來。
“嗬，還能起來。”銀灰發抬腳往餘灰肩上一踩，把他按了下去。“六中籃球隊，說到底，全他媽是廢物，多少年都一樣!”銀灰發狠狠地踩了下去，餘灰悶著痛，喉嚨裏發出低嚎。
“我求求你們了，別再打他了......”韓鳳臉上掛淚，跑到陳少霞麵前，道：“我跟你道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舞蹈隊待著，我也不配當這個領舞，求......求求你，讓他們別再打了。”
“嗬。”陳少霞冷笑一聲，踢開韓鳳，道：“真是個下賤胚子，好啊，你先跪下，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啊。”
韓鳳緊咬下唇，淚光瑩瑩地看向餘灰。
“韓鳳，不要，這種人不配......”餘灰叫道。
“他媽的再說一遍試試！”陳少霞上前給了他一個巴掌，餘灰被銀灰發壓製，根本無力抵抗。
“好！我跪！”
韓鳳淚水不止，看著餘灰替她受罪，心如刀絞。“對不起......”韓鳳垂下頭，緊咬下唇，說得很慢很慢：“我跟你道歉，是我錯在先，我不配入舞蹈隊，更不配當領舞，對不起......”她緊緊攥著衣角，緩緩跪了下去。
“別跪！”餘灰喉嚨發出怒嚎，韓鳳眼角看了餘灰一眼，淚眼瑩瑩的，“嗬嗬，”陳少霞上前，撩起韓鳳的頭，輕笑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老娘早就被舞蹈隊開除了，你在這放屁呢！”說著便給了她一個耳光，韓鳳坐倒在地上。
“韓鳳！”餘灰再也忍耐不住了，怒吼一聲，雙眼火光衝天，一手掀開銀灰發的腿，奮力站起。
“媽的，還耍橫？？？”銀灰發正要一腳往他腦門踹去，忽然感覺腿被撇了一下，接著是一腳往他胸口踢來，銀灰發一驚，忙提肘格擋，往後退了兩步。
“起來，小姑娘。”韓鳳忽然感覺自己身子慢慢升了起來，她吃驚的看著陳少霞，發現她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韓鳳往旁邊一看，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站在她旁邊，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楚臉。
“猴.......猴子？”陳少霞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睜的大大的。
“雷神也是，差點就把滅霸劈死，暴風戰斧是真強，克無限手套。”“沒劈頭可惜了，劈頭絕對死......”周一一早大家就討論的熱火朝天，《複聯3》上映之初就席卷整個大陸，班裏男生無一不是超英粉，都在模仿自己喜歡的超級英雄。
“you should have split my...head...”張皓抓著竹一辰的手，麵目蜷曲，模仿著滅霸瀕死的樣子，邦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no！”竹一辰大喊一聲，吳天豪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強啊，滅霸一個響指，全村迴到解放前。”
餘灰道：“是啊，隨機消失一半人口，滅霸絕對計劃生育標兵。”
“鋼鐵俠那納米機甲也是，變身那段是真的帥，一摘眼鏡......”突然“咚”的一聲，老顧赫然站在講台。
“全部擠在那一堆幹什麽？？！不要讀書的是吧，啊？神經病，一大早跟菜市場一樣......”
“差得要死，下個星期就要生物地理質檢了，一個個都沒事幹？都能雙a了是吧，啊？？！”
大家嚇得趕緊跑迴座位，顏可輕擺手，打了個哈欠，眼神懶洋洋的，又低頭看書了。
“今天讀什麽？”老顧走到門邊看了下，“周一，地理，自己提綱拿出來背，試卷拿出來看，不要閑著沒事幹。”
“你看什麽？”老顧經過顏可桌邊，見她桌上攤著數學書，“生物地理也要稍微注意點，知道嗎？”老顧看了一眼便走過去。竹一辰把手挪開，瞄了一眼遠走的老顧，又繼續埋頭苦幹。
“你又在看什麽？”老顧殺了個迴馬槍，噔地站在竹一辰麵前，竹一辰嚇了一跳，夾在咯吱窩的手機一下子落在地上，竹一辰忙一伸腳，兩隻鞋子夾住了手機，才沒發出聲音。
“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麽？”老顧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沒、沒......在看提綱。”竹一辰手裏胡亂翻著試卷，兩眼死死盯著桌麵。“顏可，他剛剛在幹什麽？”老顧問道。
“沒看到。”顏可頭也沒抬的迴了一句。老顧滿不相信的又看了他一眼，轉頭走了。
“好險。”竹一辰彎腰去撿手機，“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麽能夠停滯不前\/穿越時空\/竭盡全力......”突然手機唱起歌來，“艸，怎麽突然響了？？！”竹一辰一個沒拿穩，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我會來到你身邊\/微笑麵對危險\/夢想成真不會遙遠......”手機在地上嗡嗡作響。老顧轉過頭來，“哈......哈哈。”竹一辰跪在地板上，抬起頭，尷尬地笑了笑。
“自己拿到辦公室來。”老顧踩著高跟鞋走了，竹一辰趕緊把聲音關了，心道：“媽的，咋忘記關靜音了，日了。”依依不舍地拿起手機，吹了吹屏幕上的灰，走了出去。
“拿過來。”老顧翹著腳伸出手，朝他要手機。
“老顧，你就放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不玩了。”竹一辰手背在身後，撩開衣服，把手機塞進屁兜裏。“拿過來！”竹一辰沒辦法，隻好把手機放在桌上。
“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都看你玩好幾迴了。”老顧一拉抽屜，把手機丟進裏麵，“現在不睡覺了是吧，開始玩手機了？”
“那俺也沒事幹啊，老師上課跟講天書一樣，書我又看不懂。”
“看不懂，看不懂不會問啊，顏可這麽優秀，給你做同桌，你嘴巴長在身上幹嘛的？不會就問，真是的，也搞不懂顏可幹嘛要跟你坐，差又差的要死，腦袋還不靈光......”
“哦。”竹一辰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老顧，你收我手機我怎麽打電話啊，我......”
“這個拿去。”老顧丟了一部老人機給他，竹一辰拿了起來，仔細端詳，還真他媽是老人機，按鍵的，還會報音。竹一辰道：“現在誰還用這個啊，老顧，你能不能給個靠譜點的......”
“怎麽不能用？我自己就在用。”老顧從包裏拿出一部老人機，“能打電話發短信就行了，你少給我打遊戲，讀點書才是正道。”
“把卡拔迴去，別想打手機的主意，如果你期末考考得好的話，我就還給你，不然想都別想。”老顧說著便拿著教案出去了。
“切，不想還我直說，還畫大餅......”竹一辰往老顧的背影比了個鬼臉，一麵拔出電話卡，裝到老人機上。忽然瞄到抽屜底下還有幾部手機，有蘋果，有華為，oppo......“欸？”竹一辰看到一部熟悉的手機，是vivo x20，竹一辰拿著翻了翻，自言自語道：“這不是郭兆慶被收的那台嗎？”
突然一道電光劃過竹一辰腦海，他左右瞄了瞄，老顧去上課了，辦公室就麗姐在那埋頭批改著左右，竹一辰趁沒人注意，拿走了那台vivo x20和老人機，把自己手機關了機，放進抽屜。
“迴來啦？”竹一辰一進班就見餘灰張皓二人在那偷笑，“幹嘛？”竹一辰一臉懵逼地看向他們，張皓搖搖手機，上麵是通話記錄，竹一辰兩眼瞪大，瞬間原地爆炸。
“操你媽，你打老子電話是吧？？！”竹一辰衝過去給張皓來了個強人鎖男，“死——艸！”竹一辰勒得張皓喘不過氣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餘灰一旁看熱鬧。“還好，我順了一部出來。”竹一辰挑挑眉，拿出一部手機。
“臥槽？”郭兆慶烏龜探頭，眨眼道，“這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你媽！”郭兆慶認了出來，“這不是我被收的那部嘛！”竹一辰道，“嗨呀，你的就是我的，你就當被收了，我先用用。”竹一辰說罷便溜了，賊眼兮兮地看向四周，把手機揣進兜裏。
又過了幾天，這天早讀課，餘灰抱了作業去辦公室，麗姐去上課了，餘灰把作業放在她座位上，轉身出去。
“欸，你走這麽快幹嘛？我們組還沒交呢。”葉塔從門口拿著一疊作業進來，“哦。”餘灰笑著撓撓頭，接過作業放了上去，葉塔道：“倪誌偉和張濤沒交。”
“ok。”餘灰打了個手勢，兩人沉默了半晌，葉塔道：“你愣著幹嘛，不記嗎？”
“這有啥好記的，老師又不在。”餘灰吐吐舌頭，葉塔道：“你真是個老好人。”餘灰沒說話，走出門去，一下就被剛進來的麗姐撞到。
“張老師。”餘葉二人和麗姐打了個招唿，麗姐點點頭，剛走兩步忽然道:“餘灰，你到二樓拿下答題卡，九十兩個班的。”
“噢，好。”餘灰說著便下樓了，數了沒幾分鍾，門口進來一個人，抬頭一看是葉塔，心裏暗喜，表麵卻是不屑道：“你怎麽也來了？”
“切，我還不想來呢，麗姐叫我下來幫你數。”
“哦？”餘灰拿了一大疊給她，“那真是辛苦你了。”葉塔“哼”了一聲，接了試卷去數，兩人開始忙活起來。
“餘灰，你這次語文多少啊？”
“我？”餘灰頓了一下，“131。”
“我去，你怎麽每次都這麽高啊，我還以為我這次考挺好了。”
“你多少啊？”餘灰看了她一眼，葉塔道：“128。”
“128也很高了啊，我都蒙了好幾題呢，運氣好罷了，其實根本考不了這麽高。”餘灰笑著道。“你都年段第一了還不高，哼。”葉塔雖然不服氣，但聽得還是受用，“不過我感覺物理真的好難，越學越不懂了。”
“對啊，浮力那章，受力分析的我還沒搞懂呢。”
“是哇，而且曾凡（物理老師）還生病了，我們一直是其他老師代課，本來就難，這下更難了，難上加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餘灰笑道，“其實也還好啦，隻要把幾種類型的圖多畫幾遍就好了。”
“是嗎？可是這次都考到了，我還是不會......”葉塔道，“你這次物理多少？”
“92。”
“92！！！”葉塔直接往他背上唿了一掌，“還說你沒讀，九十二！！！偷讀怪！”
“什麽嘛......”餘灰撅撅嘴，說道，“真的沒讀嘛，考前都去看複聯了。”
“婦聯？”葉塔奇怪道，“是什麽東西，我感覺最近大家一直在說這個。”
“就是一部超級英雄電影，有美國隊長，鋼鐵俠，雷神，蜘蛛俠，綠巨人......我最喜歡的就是鋼鐵俠了，超帥的那個戰甲，小蜘蛛也很帥，哈哈哈哈哈哈哈竹一辰很喜歡蜘蛛俠......”餘灰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葉塔也聽的不亦樂乎，說道：“我弟也很喜歡你說的那個......蜘蛛俠，斯帕瑞man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還有一個頭套，天天那邊戴，在沙發跳來跳去了，經常被我媽打......”
葉塔歎了一口氣，“我也好想去看電影啊，本來上周想和秋茜一起去看的，可是又期中考，沒有時間。”
“看什麽？”餘灰問道。
“那個《後來的我們》啊，周冬雨演的，都上映兩周了，一直沒機會去看。”
“哦？”餘灰眨了一下右眼，“我今晚沒事，要不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真的嗎？”葉塔兩眼放光，說道，“你不要補習嗎？”
“我？”餘灰抬頭看看天花板，“補習在明天早上，今天放學籃球隊訓練......應該沒事。”
“行，那我放學去找你。”
“欸欸欸別，你在學校門口等我就好。”餘灰怕張皓竹一辰他們瞎起哄，便讓葉塔別來，葉塔嘟嘴道：“好唄，那我培優班下課多寫會兒作業，你可別忘了啊。”
“ok。”餘灰收起卷子，和葉塔上樓去了。
放學後，餘灰來到籃球館，校隊已經開始訓練了，韓麟前幾天在對戰易北的那場受了傷，現在腿上還打著石膏，在家裏休息。
“怎麽這麽慢啊，阿灰。”張皓在那練著全場接傳，餘灰把書包放一旁，冷月走了過來。韓麟受傷了，隊長一職暫由冷月代理，過幾天他們便要應對蓮東中學，眼下正是不肯鬆懈的時候。
冷月讓隊員們小憩一會，幾個人出去買水，餘灰道：“下場沒了韓麟，隻怕是很難打了。”冷月點點頭，說道：“是啊，蓮東中學，可不是這麽好對付的。我們已經輸了一場。韓麟又受傷，我們接下來的比賽隻怕更難打，他還錯失了體考，真是得不償失啊......”心裏不禁替韓麟惋惜。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餘灰突然瞥見門外進來一個少女，心下納悶：“這可不是女生該來的地方。”
“嗨，餘灰！”那少女一進門便衝他打了個招唿，笑靨如花，餘灰眼前一亮，道：“你怎麽來了？你哥哥呢？”
韓鳳笑嘻嘻地道：“我就是來幫他拿衣服的呀，我哥說他還有幾件t恤放在這，叫我幫他拿迴家。”
“噢。”餘灰撓了撓頭，道：“我帶你去，在更衣室那邊。”說著便領韓鳳前去。
韓鳳蹦到餘灰麵前，道：“前幾天我聽見你在台上唱歌了哦......”“啊......”餘灰尷尬不已，想起自己在台上出醜的窘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哎呀，還是被你發現了，我還以為沒人聽見呢。”
“哈哈哈哈哈哈好聽呢。”韓鳳露出一排細白的的牙齒，笑著看向餘灰，隨後道：“那你有看到我跳舞嗎？”
“當然啦。”餘灰豎起大拇指，道：“初一就能跳得這麽好，你兄妹倆的天賦可不是蓋的。”其實餘灰並不懂舞蹈，但前幾天的合唱比賽上確實是被韓鳳的舞姿驚豔到了。
“真的嗎？”韓鳳雙眼閃爍，彎似新月。“給，就是這幾件了。”餘灰將韓麟的衣服遞給她，兩人便轉身迴去了。
“哎呦——”張皓飲著水，一手耷在竹一辰肩上，賊咪咪地看著二人：“阿灰豔福可真不淺呢，我賭五包辣條，韓麟他妹絕逼喜歡阿灰。”
“你怎麽不賭顏可喜歡我？”竹一辰蹲在地上打王者，張皓道：“賭你褲子都沒得穿，你還是早點死心吧，別到時候被拒絕來爹這哭娘。”
“你媽的。”竹一辰薅了張皓頭發一把，趴到一旁打遊戲去了，張皓丟了一瓶水給他，竹一辰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你別玩了，每次來訓練都偷玩手機。”冷月拿了竹一辰的手機，放到自己包裏，“欸欸欸別，我差一分就星耀了——”竹一辰去追冷月，冷月不給他，竹一辰懊惱的迴來，忽然瞄見包裏露出個東西，便拿了出來，原來是老顧給他的老人機，竹一辰端量了一下，發現有貪吃蛇，便開始玩了起來。
“草草草，啊——”竹一辰玩了兩百多分輸了，“訓練訓練！”冷月喊道，竹一辰把老人機往籃球架下一放，拿了球去練習三步上籃了。
“艸，肚子痛。”竹一辰練了兩個三步上籃，捂著肚子跪在地上。“耗子，你他媽下藥了是不是？”竹一辰衝到一旁哇哇哇的亂叫：“快，快，有沒紙，我要噴射了。”
“叫你喝冰水。”餘灰丟了一包麵巾紙給他，“阿裏嘎多！”竹一辰二話不說，捂著屁股衝了出去。
“耗子，幫我撿球。”餘灰在三分線外站定，拿了球架放旁邊。“刷刷”連進了兩個空心，韓鳳還沒走，在一旁看著他練球，“可以啊今天，手挺熱。”冷月幫忙傳球，餘灰眨了一下眼睛，手裏又挽出一道弧線。
“冷隊，不好了......”一個隊員從門外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什麽事，大驚小怪的？”冷月道。“外麵......外麵一大幫人說要......要找老大！”
冷月心下一驚，正欲走出門去，幾個社會青年便迎進門來。為首的一個頭發銀灰，尖麵猴腮，耳垂上吊著個小銀環，嘴裏叼著根煙，一個女的跟在他身旁。而後的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壯，肌肉緊繃的，比常人大了一圈，穿著褐色緊身背心，脖子上掛著一條又長又粗的銀項鏈，右耳根處有一道兩寸長的傷疤，看起來十分瘮人，後麵跟著的幾個也都是流裏流氣的打扮，在後邊抽著煙。
最後一個人進來後，直接把門關了，噠的一下鎖緊。
“咚咚......咚。”隊員們手中的球停了下來，滾到一旁，呆呆地看著走進來的這幾個人。
“哪個叫韓麟啊？”那銀頭發的竟頭也不抬，手指了兩下，周邊的小弟紛紛腳一勾，就幫地上的籃球送到手上，左手把開煙，吐出一團霧，笑道：“讓我們也玩玩唄。”
冷月見他們態度輕蔑，多半是來鬧事的，便冷冷地道：“他不在這，你們沒事可以走了，這裏不歡迎你們。”
“走？”銀灰發把煙塞迴嘴裏，抬頭瞟了冷月一眼，忽然就是“咻”的一下，手中的球飛了出去，正好砸在冷月小腹上，冷月離得太近，根本沒想到他來這招，一下不及閃避，被砸了個正著，腹裏翻山倒海的難受。
“冷隊！”大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沒想到這些人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餘灰把韓鳳護在身後，張皓忙過去扶起冷月，“怎麽，想打架嗎？！！”程聰怒吼著就要上去開幹，冷月右手一抬，攔住他，一字一句道：“我說了，他不在，你們還有事嗎？”
冷月深知這些人是來惹事的，但如果和他們糾纏不清，動起手來的話，籃球隊就會扯上暴力事件，全隊都會被記過處分，弄不好就此解散，他們好不容易才打到決賽，在這個節骨眼上解散的話，奪冠的夢就想也不要想了。
銀頭發的冷笑一聲，正欲說話，他身旁那個女的忽道：“呦，這不是那個賤婊子和她的小情人嘛，真不巧啊。”
那女的正是陳少霞，她瞟見場邊的餘灰和韓鳳，便出言譏諷。原來陳少霞在學校連續兩次失麵子，心裏極是不平衡，昔日那些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弟都漸漸疏遠了她，特別是上次被韓麟喝退，又被舞蹈隊開除，更令她惱羞成怒，於是她便去找她在技校的男朋友。因易南中學籃球館是購買隔壁服裝廠車間改裝而成的，在學校外邊，又較為偏僻，外人進出極為方便，這天她男朋友便帶著幾個兄弟，來找韓麟麻煩。
陳少霞走上前，目光緊盯著韓鳳，“站我後邊。”餘灰將韓鳳輕攬到身後，一言不發地看著走來的陳少霞。
銀灰頭發的那人也走上前，道：“就是這小子啊？”陳少霞道：“不是他，那是他哥哥，這個是這賤貨的男朋友。”
“嗬，都一樣。”銀灰頭發的輕蔑冷笑，突然反手就是給餘灰一個巴掌，餘灰不及躲避，結結實實地中了這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銀灰發手上的戒指咯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餘灰！”韓鳳尖叫道，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餘灰舔了一下嘴角，腥甜的，是血的味道，若是隨便換一個稍微有點血性的男子，二話不說都會衝上去和他扭打。但餘灰沒有移步，目光如寒冰徹骨，緊逼二人，沉聲道：“打完了，可以走了吧。”
“餘灰......”冷月想他也考慮到了這一層，才沒有失控。
陳少霞二人略微一怔，倒是沒有料到他竟然不還手，銀灰發那人冷笑一聲，道：“哼，就這點能耐也想讓我們滾蛋？”
餘灰沒有迴答他，那人推了餘灰肩頭一下，道：“好啊，你想就這樣算了，可以啊，我們這裏十幾個人，一個人一巴掌，打完就走，怎麽樣？”他存心想羞辱餘灰，便出言譏諷。
“不行，這賤貨也要算上，不能便宜了她。”陳少霞在一旁道。
“你試試？”餘灰雙眼噴火，怒瞪著陳少霞，心想：“我受傷無所謂，但韓麟今天不在，我可不能讓他妹妹受欺負。”
“操你媽的，再瞪一眼試試？”銀灰發那人怒踹了餘灰一腳，餘灰沒注意，這一腳踹在小腹上，往後退了幾步，餘灰強忍疼痛，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
“阿灰！”張皓咬著牙就要衝過去，“別過來！”餘灰喊道，緩緩站起身，銀灰發“呸”了一下，把煙吐在地上，踩了一腳：“你們這鳥六中，老子前幾年就來過，都是一群慫貨......”說罷便揪起餘灰頭發，提腳一踢，結結實實鑿在了他下巴，把他整個人踢飛好遠，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日你媽的！”張皓從後麵疾衝過來，拿著鋁合金杆的拖把，雙拳擰得吧嗒響，眼睛死死盯著銀灰發的腦袋，“解散就解散！老子媽的弄死你！”怒吼著往他頭上砸去。
“嘣！”張皓像撞在了一堵牆上，抬頭一看，一個瘮人的臉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是剛剛和銀灰發進來的那個刀疤臉，刀疤臉左手捏著拖把頭，稍一用力，就把張皓的武器奪了過來，啪地一下扔在地上。
“艸......”張皓還來不及說話，刀疤臉一臂彎卡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向前衝了四五步，把他掄飛在地上，張皓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感覺全身上下散架了一般，嗚啊嗚啊的哀著，站不起身來。
全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刀疤臉壯的要死，打起架來也不是蓋的，一看就是練家子，“程聰！”隊員們喊道，刀疤臉感到脖子上一緊，原來是程聰從後邊上來鎖住他脖子，想把他撂倒在地上。
刀疤臉被勒得麵紅耳赤，眼看就要被程聰放倒在地上，“嗬，還有幾分蠻力。”忽然他腳往後一卡，提肘後擊，狠狠地砸在了程聰的肚子上，程聰吃痛泄力，刀疤臉趁機轉身，一個上勾拳，鑿在程聰下巴，接著提起馬丁靴往他大腿彎處踹去，程聰“嗷”的一下跪倒在地，刀疤臉再一踹，結結實實踹在他胸口，程聰整個人往後躺去。
“大聰！”籃球隊的都被震懾住了，這些人從進來到現在，短短兩分鍾內連傷四人，餘灰張皓程聰三人皆倒地不起，餘灰臉上掛彩，吃力地撐起身子，爬了起來。
“嗬，還能起來。”銀灰發抬腳往餘灰肩上一踩，把他按了下去。“六中籃球隊，說到底，全他媽是廢物，多少年都一樣!”銀灰發狠狠地踩了下去，餘灰悶著痛，喉嚨裏發出低嚎。
“我求求你們了，別再打他了......”韓鳳臉上掛淚，跑到陳少霞麵前，道：“我跟你道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舞蹈隊待著，我也不配當這個領舞，求......求求你，讓他們別再打了。”
“嗬。”陳少霞冷笑一聲，踢開韓鳳，道：“真是個下賤胚子，好啊，你先跪下，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啊。”
韓鳳緊咬下唇，淚光瑩瑩地看向餘灰。
“韓鳳，不要，這種人不配......”餘灰叫道。
“他媽的再說一遍試試！”陳少霞上前給了他一個巴掌，餘灰被銀灰發壓製，根本無力抵抗。
“好！我跪！”
韓鳳淚水不止，看著餘灰替她受罪，心如刀絞。“對不起......”韓鳳垂下頭，緊咬下唇，說得很慢很慢：“我跟你道歉，是我錯在先，我不配入舞蹈隊，更不配當領舞，對不起......”她緊緊攥著衣角，緩緩跪了下去。
“別跪！”餘灰喉嚨發出怒嚎，韓鳳眼角看了餘灰一眼，淚眼瑩瑩的，“嗬嗬，”陳少霞上前，撩起韓鳳的頭，輕笑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老娘早就被舞蹈隊開除了，你在這放屁呢！”說著便給了她一個耳光，韓鳳坐倒在地上。
“韓鳳！”餘灰再也忍耐不住了，怒吼一聲，雙眼火光衝天，一手掀開銀灰發的腿，奮力站起。
“媽的，還耍橫？？？”銀灰發正要一腳往他腦門踹去，忽然感覺腿被撇了一下，接著是一腳往他胸口踢來，銀灰發一驚，忙提肘格擋，往後退了兩步。
“起來，小姑娘。”韓鳳忽然感覺自己身子慢慢升了起來，她吃驚的看著陳少霞，發現她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韓鳳往旁邊一看，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站在她旁邊，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楚臉。
“猴.......猴子？”陳少霞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睜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