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情漠然,輪廓立體又分明,在那麽昏暗的光線裏,也覺得那張英俊的臉冷白瘦削的過分,眉眼間卻沒有絲毫的感情。


    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他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矜貴散漫,雲淡風輕道:“撞死啊,也行。”


    “……”


    薑幼伶沒打算偷聽,隻是覺得他在打電話,她打擾好像不太好,所以才沒發出聲音。


    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句話。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她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薑幼伶往前走了一步,忘了自己小腿還傷著,猝不及防的抽痛,疼得她頓時失了力氣。


    下意識想要伸手扶牆壁時也扶了個空,“砰”的一下,整個人都摔在地板上。


    房間門口傳來聲響。


    江屹北抬了下眼,視線漠然的落了過來。


    他微微皺了下眉,說了聲‘就這樣’,而後就掛斷了電話,把手裏的煙頭也掐,起身朝房間走了過去。


    江屹北把手機抄迴褲袋,走到房間門口,在她麵前半蹲下,嗓音溫和:“怎麽起來了?”


    他微微俯下身,手臂從她膝蓋下方穿過,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走進房間,又放迴了床上。


    男人身上還沾著煙草的氣息,夾雜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並不難聞。


    薑幼伶的小臉煞白,聲音輕不可聞:“腿有點痛,就醒了。”


    “藥效過了。”江屹北看了眼時間,把剛才醫生開的藥拿了過來:“吃點止痛藥再睡,好嗎?”


    薑幼伶點了點頭。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能忍過去,不會有多難受,結果痛得她根本睡不著。


    江屹北撩起她的褲腿,看了一眼小腿上包紮的地方,確定沒有什麽問題,這才把她的褲腿又放下。


    他起身出了房間,很快又拎著一杯溫水走進來,在床邊坐下,把玻璃杯遞給她:“怎麽醒了也不叫哥哥?”


    薑幼伶接過玻璃杯,小聲說:“醒來沒看到你,我想去找你來著。”


    江屹北垂著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拆開藥盒的包裝,遞了兩粒藥過來。


    薑幼伶仰頭把藥含進去,就著水吞下:“你剛剛在打電話?”


    “嗯。”江屹北神情平靜,漆黑的瞳孔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等她喝完水後,又把她手裏的玻璃杯接過來,放在茶幾上。


    江屹北抬起手,替她把散落的發絲勾到耳後:“現在睡得著嗎?”


    薑幼伶再次點頭,慢吞吞地躺下去。


    小姑娘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幹淨的過分:“哥哥,你剛才打電話,在說什麽?”


    江屹北替她掖好了被子,抬頭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你聽到了什麽?”


    薑幼伶蹙了下眉,迴想了一下,不太確定:“好像說什麽,鑽石?”


    “是嗎?”


    江屹北沒什麽情緒起伏,嗓音懶懶的:“嗯,哥哥說的就是鑽石。”


    薑幼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江屹北伸手關掉房間裏的燈,隻開了一盞小夜燈,低聲哄著:“睡吧。”


    正要起身離開時,小姑娘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指。


    江屹北偏了下眸,居高臨下的盯著她,那雙桃花眼顯得深邃又多情。


    跟她說話時,他總是下意識放低音量,聲音很溫柔:“怎麽了?”


    薑幼伶抿了下唇,直勾勾的盯著他:“哥哥,我害怕。”


    “……”


    江屹北的身體微微一僵,眉眼微抬,對上她的視線。


    薑幼伶抿了下唇,小聲說:“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就在旁邊陪我?”


    江屹北盯著她看了兩秒,好脾氣的應:“好,哥哥哪也不去。”


    他妥協的掀開被子躺上去,和她麵對著麵,而後手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裏:“睡吧。”


    薑幼伶靠在他的懷裏,清楚聞到他身上的煙草氣息,但她並不討厭:“你抽煙了,哥哥。”


    江屹北嗓音淡淡,磁性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過來,溫和道:“下次不抽了。”


    薑幼伶懷疑自己剛才是產生了錯覺。


    他明明還是這麽溫柔。


    怎麽會說出那麽冷酷的話,像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應該是聽錯了吧。


    薑幼伶的手還搭在他的腰身,仰起脖子,親了親他的喉結。


    江屹北垂眼看著她,在昏暗的光線裏,那雙桃花眼像是落著細碎的光:“睡不著了?”


    “還有點疼。”


    江屹北挑了下眉:“那藥沒有效果?”


    “應該沒那麽快,”薑幼伶小聲說:“要麽,哥哥你幫我轉移一下注意力?”


    江屹北懶洋洋的半靠在那兒,順著她的話問:“怎麽轉移?”


    薑幼伶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簡單的淺嚐輒止,然後又退開:“這樣的可以嗎?”


    江屹北的眸色暗了暗:“你確定?”


    薑幼伶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你親親我,也許我就不疼了。”


    房間裏沒有人說話,瞬間安靜了下來,莫名顯得靜謐。


    江屹北的喉結動了動,手心順著她的臉頰往後滑動,抵在她的後頸,然後緩慢的低頭吻了過來。


    薑幼伶眼睫抖動了下,手指下意識揪緊他的衣擺。


    男人的吻技越來越好了,溫柔中又不失強勢,親得人喘不過氣,唇齒糾纏間,總有一種抵死纏綿的意味。


    薑幼伶被他親的身體發軟,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隻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吻得溫柔,動作細膩而又綿長。


    良久,江屹北才鬆開她,稍稍後撤了些,拇指指腹輕輕蹭著她嫣紅的唇瓣,擦掉她唇上殘留的水漬。


    他的嗓音還有點啞:“好了嗎?”


    薑幼伶的耳朵還有些紅,眼睛彌漫了一層水汽。


    救命。


    這男人太會親了。


    她整個人都被他親的雲裏霧裏。


    她隻是想簡單求個安慰,結果他親的也太色.情了。


    江屹北低笑了聲:“還要不要?”


    薑幼伶紅著臉埋進他的胸膛,聲音輕不可聞:“好了好了,不要了。”


    再繼續,她可能今晚都睡不著了。


    大概是藥效上來了,薑幼伶已經察覺不到傷口處的疼痛,並且還有點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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