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燭,照不明懸彌月;


    神通術,跨不過相思海。


    悲風鳴,吹不響相思苦;


    天象術,補不全離恨天。


    相思如綿,一夜未眠。


    葉珩看向東方,一輪驕紅的大日逐漸升高。


    運轉體內真元,驅散身體困意。


    書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封書信。


    他來到書桌前,緩緩拆開書信。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書信從他手中滑落,他都沒有一丁點的察覺。


    怔怔出神,久久未能迴神。


    數十分鍾後,葉珩緩緩平複心中的悲痛。


    從空間納戒中取出文房四寶。


    又一個小時後,四封書信出現在桌麵上。


    “啪!啪!”


    葉珩抬起雙手,輕拍兩下。


    一道黑影從牆角的陰影裏走出,單膝跪在葉珩的麵前。


    暗影意境?


    “一封白玉宇,一封秦宛秋,一封王仙芝。


    最後一封送到和平村,一個叫薑宸的孩子手中。”


    每封書信封麵都被葉珩寫上了收信人的姓氏。


    葉珩輕輕推了推四封書信,叮囑道。


    “遵命!”


    黑影低下腦袋,迅速接過書信,消失在房間內。


    “唉~~


    宸宸!請原諒作為先生的我無法參加你爺爺的葬禮。”


    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葉珩悠悠一歎,隨後緩緩起身,朝和平村的方向一禮。


    數分鍾後,他從素香齋走出,朝著另一條街道走去。


    半個小時後,他來到一家書肆前,書肆門口樹立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旺鋪轉讓”。


    ………


    村畔溪巷燈千戶,銀河倒掛水中央。


    和平村。


    熟悉而又漆黑的木屋,此刻卻是白布橫掛,寂靜無比。


    白色的燈籠懸掛在屋簷上,寂冷的夜風吹響起離別哀樂。


    薑宸一人跪坐在爺爺的靈堂前,披麻戴孝。


    清晰可見的淚痕,憔悴悲傷的麵孔,顫抖孤寂的背影,這一切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八歲的孩童身上。


    偌大的木屋內,落寂一人,隻有晚風唿嘯而過的聲音。


    “宸哥哥——宸哥哥——”


    急促的唿喚聲傳入薑宸的耳朵,他從悲痛中迴神,呆呆地轉過腦袋,看向門外。


    隻見一個和薑宸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邁著淩亂的小步伐,從門外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小女孩頭紮羊角辮,滾燙的汗珠從稚嫩的臉蛋上滑落,她右手提著一隻荷葉包,左手握著一封書信,急匆匆地跑到薑宸麵前。


    粗喘著大氣,焦急的心態讓她一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玲瓏!慢點!你慢慢想!”


    薑宸見狀,連忙起身,扶住大喘粗氣的月玲瓏,小手輕撫對方的後背。


    “嗚嗚嗚~~


    宸哥哥,我想不起來要說什麽了。”


    嬌嫩的峨眉緊皺,月玲瓏努力的迴憶,可就是想不起來了,急得直接哭了出來。


    而一直躲在暗中的黑影見狀,差點沒原地摔倒,內心更是暗暗後悔,早知道就直接將書信交給薑宸了。


    薑宸早知道月玲瓏呆萌的性格,可再次遇見,還是忍不住一陣汗顏。


    可他不知道的是,無形之中,他那悲傷沉重的心情得到了緩和。


    “玲瓏!沒事的。


    想不起來的話,我們就不想了。”


    薑宸仿佛一位大哥哥,柔聲地安慰道。


    這句話一出,把暗中的黑影徹底整破防了,心中更是恨不得立刻衝上前,抓起被遺忘在地上的書信塞入薑宸的手裏。


    “嗯!宸哥哥最好了。”


    堅強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月玲瓏呆萌地點點頭。


    兩人相擁在一起,互相安慰,取暖。


    這溫馨的一幕落在黑影眼中,卻是無比地抓狂,她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送信的任務如此的艱難。


    “噠噠——”


    眼看兩個小孩將書信遺忘,黑影再也忍不住了,褪去夜行衣,緩步從黑暗中走出。


    腳步聲傳入薑宸的耳中,他立馬警覺,他能感知到對方是一名修士。


    薑宸將月玲瓏護在身後,嚴陣以待地看向突然出現的陌生大姐姐。


    “她!是她!宸哥哥,我想起來了。


    就是她給了我一封書信和荷葉包,說……說……說什麽來著???”


    眼睛一亮,月玲瓏瞬間想起了什麽,翠玉般的小手指著陌生的大姐姐,說道。


    然而話到一半,月玲瓏又卡住了。


    水靈靈的大眼睛卻顯得呆呆萌萌的,峨眉一直緊鎖,努力地迴想著,試圖想起大姐姐讓她轉交的話。


    踉蹌一下,薑宸和他眼前的大姐姐不約而同地差點摔倒。


    這時,薑宸也察覺到了對方沒有惡意,放鬆了警惕,並向陌生的大姐姐投以敬佩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挺會挑人的。


    “先生!書信!”


    “黑影”一臉黑線,抬手指了指地麵的書信,隨後重新沒入於黑暗之中。


    薑宸這才看到被月玲瓏隨手丟在一旁的書信和荷葉包。


    “宸哥哥!我……我想起來了。


    剛剛那個大姐姐說,這是葉先生傳來的書信,叫我勿必交到宸哥哥手中。


    宸哥哥,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無力,月玲瓏如同犯錯了的孩子,無地自容地低著腦袋,不敢麵對薑宸。


    臉色一喜,薑宸連忙彎腰拾起書信,身體一頓,葉珩的教導仿佛就在耳邊迴響。


    “玲瓏!不用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錯。


    乖,不哭,哥哥疼你都來不及呢,怎麽會怪你?”


    左手握著書信,薑宸走到月玲瓏的身前,抬起右手,溫柔地替月玲瓏抹去額角的淚痕。


    月玲瓏重重地點頭,一把緊緊地抱住薑宸。


    薑宸一邊安慰著月玲瓏,一邊拆開書信,查看內容。


    ………


    大韓王朝,大日城。


    葉珩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成功將原先書肆的價格整整抬高了十倍。


    原本隻要一錠金子的價格,他整整花費了十錠金子將書肆買了下來。


    頓時,“冤大頭”“大肥豬”等外號在大日城內傳遍。


    好名聲,壞名聲本身都是名聲。


    葉珩卻不以為然,請來十個裝修師傅,按照大日城通用的裝修流程將書肆重新裝修了一遍。


    一天下來,整個書肆煥然一新。


    葉珩請走裝修師傅後,一人悠哉悠哉地迴到書肆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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