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


    仰頭望去,城門上兩個大字映入眼簾。


    就在此時,幾個衣服破爛的乞丐圍了過來。


    佝僂著骨瘦如柴的身軀,幹裂枯燥的雙手舉到葉珩麵前,低聲下氣地乞求道。


    “大爺行行好,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飯了……”


    “好心人,能不能賞口吃的……”


    “大爺!求求你,給點吃的……”


    “大爺……”


    ………此起彼伏的哀求聲中夾雜著哭泣聲,其中有老人,孩子……


    葉珩低頭看去,一雙雙渾濁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對未來的向往,和美好的幻想,隻剩下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望。


    都說活下去就有希望,可是沒有人為此奉獻,又何談希望?


    右手摸向衣袖,將自己僅剩的錢財挨個分了過去。


    雖然每一個乞丐隻能分到三四個銅錢,但對現在的葉珩而言,他已經盡力了。


    看著一個個乞丐露出開心,喜悅的表情,葉珩的臉上也不由地露出開心的笑容。


    數分鍾後。


    葉珩緩步走向城門。


    “站住!乞丐,流民不得入內。”


    城門護衛手握長槍,槍頭抵在葉珩身前,阻止其前進,並大喝道。


    “………”


    自己什麽時候成乞丐了?


    葉珩內心疑惑,低頭看向自己的穿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知何時他的襦袍變了色,仿佛從垃圾堆撿來似的,髒兮兮的。


    他不禁迴首看向剛剛施舍的乞丐們,自己這個模樣和他們還真像。


    無奈,右手摸向衣袖。


    一塊令牌出現葉珩手中,此令牌不同於其他令牌,上麵刻著一個金色的“贏”字。


    與刻有“雪”字令牌的意義完全不同,擁有“贏”字令牌,代表著持有者的身份不是大秦王朝皇室子弟就是有忠於皇室的權貴。


    “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恕罪。”


    一眼,城門護衛毫不猶豫單膝跪地,低頭求饒道。


    葉珩沒有理會城門護衛,而是徑直朝城內走去。


    進入永和城內。


    街道兩旁也有乞討的乞丐,隻不過相對於城門外的乞丐和流民,穿著明顯幹淨了一些。


    本能地摸向衣袖,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已經身無分文,兩袖清風。


    靜靜地站在原地,等人。


    不一會兒,一隊守城軍隊迅速朝城門口葉珩所在的方向快步跑來。


    街道兩旁的百姓又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紛紛快速逃離躲避。


    為首之人,一身錦衣繡襖,騎在白馬之上。


    葉珩站在道路中間,非但沒有躲避,反而是取出後腰處折扇,直視軍隊為首之人。


    “參見大人!小人未曾遠迎,還望大人見諒。”


    為首之人在身旁屬下的提醒下,確定了是葉珩,立馬下馬,躬身拜見道。


    為首之人名叫張磊,是這永和城的城主,永和城隸屬於西涼郡的一座城池,張磊同時也是西涼郡郡主張少文的親弟弟。


    根據贏慕雪提供的情報,西涼郡郡主張少文已經站隊大皇子。


    張磊之所以如此恭敬,不僅僅是令牌的緣故,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從他親哥哥張少文口中得知,最近幾日有幾位皇子會派人來拉攏一直未曾站隊的西北大將軍杜程飛,而離軍營安寨地方最近的城池就是永和城。


    而葉珩雖無隨從跟隨,卻手握皇室令牌,張磊誤將其認為其他皇子派來拉攏杜程飛的人。


    “帶路!”


    葉珩瞥了一眼張磊,也不廢話,騎上對方的白馬,十分霸道地命令道。


    “好嘞!大人!”


    張磊臉色一僵,有些難看,可一想到自己哥哥叮囑的話,他還是忍了下來,立馬招唿著下人,牽來馬。


    五分鍾後,城主府內。


    “大人!請!”


    張磊端起手中酒杯,敬酒道。


    葉珩抬頭望了望梁柱,整座城主府富麗堂皇,


    低頭看去,身前滿桌的美味佳肴,雞,鴨,魚……不可謂不豐盛。


    微微側目看向底下,五位婀娜多姿的舞女翩翩起舞,一旁更有鼓瑟合奏。


    “過分了!張大人!


    外麵還有這麽多流民,乞丐,這裏卻是鼎食鳴鍾,歌舞升平,你這樣對得起朝廷的栽培,百姓的信賴嗎?”


    “啪”的一聲響起,葉珩臉色一板,將手中筷子拍在桌麵上,憤怒起身,冷喝道。


    五名舞女和一旁樂師被嚇了一跳,顫顫巍巍地呆在原地,不敢有絲毫亂動,生怕眼前兩位大人一怒,牽扯到他們。


    “大人息怒!您請息怒!


    一切都是小人考慮的不周。


    來人。”


    張磊起身,端起酒壺,彎下腰,為葉珩倒上酒,卑躬屈膝道,隨後對著門口唿喊。


    門口走去兩名身強體壯的下人,兩人抬著一隻寶箱,來到張磊身旁,將寶箱放下。


    張磊見狀,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兩人不敢遲疑,立馬小跑出門。


    葉珩微微低頭,眼睛瞄向地上的寶箱,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張磊一直偷偷觀察著葉珩的微表情,見葉珩對寶箱動心,心中不禁一喜。


    “大人為朝廷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小人深感大人不易,所以特意買了一些“土特產”,望大人笑納。”


    一臉諂媚之色,張磊低頭哈腰道。


    葉珩裝作一副了解的表情,緩緩坐下身。


    不動痕跡地抬起右腳,輕撬寶箱蓋,珠光寶氣瞬間奪箱而出。


    腳一收,葉珩點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張大人真會說笑了,為朝廷做事,那都是吾等份內之事,何來辛苦一說?


    倒是張大人你,鎮守邊疆城池,保一方黎民百姓,可謂是勞苦功高,吾自愧不如啊!”


    原本還有幾分不悅的張磊立馬露出喜悅的表情,仿佛遇到知己一般,越看葉珩越順眼。


    “不幹你們的事!接著奏樂!接著舞!”


    張磊對著舞女和樂師們命令道。


    ………


    三個小時後,葉珩艱難地撫著腦袋,整個人更是搖搖欲墜。


    側目看向身旁,張磊已然醉倒,猶如一頭死豬一般,趴在餐桌上唿唿大睡。


    見此,葉珩連忙調息,運轉《天衍帝經》,驅散酒勁。


    片刻後,他睜開雙眼,低頭看去手心上的戒指,臉色一陣古怪。


    戒指名叫空間納戒,又名儲存戒,其意如名,儲存東西有的。


    他隻是隨口說了句沒有存放東西的地方,沒想到醉氣熏熏的張磊十分大氣拿出一個無主的納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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