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了,皇後母子越發不受弘曆待見。


    喜歡惹是生非的嬪妃早都被宜修控製了,後宮沒有紛爭,皇後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沒有太後的舉薦,陸沐萍在宮外嫁人生子,而葉赫那拉意歡想要通過選秀入宮,自然被宜修攔下了。


    意歡還以為是皇上不喜自己,黯然離宮後,也在家族安排下嫁人了。


    宜修歎息這些年輕女孩這麽容易被弘曆的外表欺騙,還是見過的男人太少了。


    不過也沒有辦法,這個時代仍舊許多盲婚啞嫁的,很靠運氣。


    很快,幾位蒙古嬪妃們陸續進宮。恪嬪、穎嬪和豫嬪。


    宜修都見過,前兩個長得似小家碧玉,氣質更像是江南女子。


    而豫嬪則是一個大奇葩,一把年紀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起路來歪七扭八,實在沒眼看。


    很明顯,另外兩位蒙古嬪妃也對豫嬪敬而遠之,覺得她丟了蒙古的臉麵。


    宜修知道恪嬪和穎嬪與青櫻關係不錯,也不為難她們。


    至於豫嬪,這可是一個損耗弘曆生機的好工具。


    每次豫嬪點起暖情香,和弘曆廝混之時,宜修都會在裏麵混入一些毒藥。


    反正以後查出來,也是豫嬪的鍋。


    又過了一年,弘曆帶著眾人南巡,宜修假借身體不好,留在了京城。


    這次南巡,璟瑟這位唯一的嫡公主,肯定要許嫁給準格爾。


    公主們自幼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到了出嫁的年齡,大多都逃不過和親的命運。


    一切如宜修所料,這一次沒有太後的女兒了,隻有一個嫡公主璟瑟。


    璟瑟一直以來最驕傲於自己嫡公主的身份,如今這身份卻成了枷鎖。


    之後,南巡一切如常,特別一點的便是寒部獻上了公主寒香見。


    有了美顏丹改造過的青櫻,寒香見的美貌也就不是那麽衝擊人了。


    “太後娘娘,藥已經煎好了。”說話的正是宜修身邊的貼身宮女,魏嬿婉。


    宜修十分欣賞魏嬿婉不信命、不認輸的精神,加上魏嬿婉和年少的青櫻確實有幾分相像,宜修看她,就像是看一個和自己一樣不認命的青櫻一樣。


    相處久了,宜修發現魏嬿婉的努力上進並不會因為生活變好了,就停止下來。


    宜修十分滿意,做人就該這樣向前衝。


    隻是魏嬿婉對淩雲徹的感情太深,以後隻怕會受傷。


    如今魏嬿婉成了繪春帶的徒弟,繪春對她也是讚不絕口。


    留在身邊帶了幾年後,魏嬿婉卻突然決定出宮嫁人,宜修十分不解。


    她查看了魏嬿婉的記憶,便明白魏嬿婉逃不過母親和弟弟的壓榨,且還天真的以為嫁給淩雲徹,淩雲徹就會保護她?


    “嬿婉,你可想好了。這次你出了宮,以後便再也迴不來了。”


    “太後娘娘,奴婢已經想好了,求太後娘娘成全。”


    宜修知道這次安逸的生活讓魏嬿婉沒有見識過人性的惡,所以她還抱有幻想。


    原劇情裏的魏嬿婉能夠成功,也有絕境中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決絕。


    不同的境遇造就不同的人生,宜修不強求,給魏嬿婉一份嫁妝後,為她和淩雲徹賜了婚,便不再管了。


    畢竟淩雲徹娶魏嬿婉,也有指望著用魏嬿婉在宜修跟前的臉麵,為自己謀求一份好差事的心思。


    隻是宜修才不管這些,至於淩雲徹會不會因此後悔娶了魏嬿婉,也和宜修無關。


    “魏嬿婉還是太年輕,不懂人心。”繪春感歎道。


    “你難得收了個好徒弟,可惜她誌不在此。”宜修看了看繪春。


    繪春微微一笑,“當初繡夏就是看錯了人,耽誤了一生,奴婢為她可惜而已。”


    “不管是世家大族的女子,還是這宮裏的宮女、掌事姑姑們,隻要嫁錯了人,沒有不悔恨終生的,可是又能如何呢?”


    “太後娘娘,當初奴婢和剪秋留下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繡夏所嫁非人,蹉跎了一生,染冬難產而亡,其夫不過兩個月便另娶新歡。”繪春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宜修也仿佛迴到了原主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她帶著丫鬟們初入王府,對愛情充滿向往。


    因為將那短暫的幸福,誤當成了永久,她在宮裏痛苦掙紮了一輩子。


    明知道自己的夫君也是害死孩子的幫兇,可是原主宜修做不到恨他。


    新婚之時短暫的幸福,是宜修自小苦痛的生活中最甜蜜的時光。


    後來心裏越苦,就越舍不得那唯一的溫暖,必須死死抓住才能夠得以喘息。


    那時候,陪著自己度過新婚之喜、有孕之難、姐姐和夫君雙重背叛之苦、喪子之恨的,就是這幾個丫鬟。


    後來終於成了嫡福晉,她便急著給這幾個丫鬟尋求後路,結果嫁出去的兩個,偏偏都不得善終。


    留在自己身邊的剪秋為了給自己報仇而死,如今隻剩下繪春了。


    “不早了,哀家也該睡下了。”


    繪春知道宜修累了,扶著她躺下,然後就輕聲退出了房間。


    璟瑟出嫁的聲勢浩大,畢竟是嫡公主,排麵再盛大也不為過。


    璟瑟離開之後,富察琅嬅的身體越發差了,麵色暗黃隻得撲粉掩飾。


    因為生產時被太醫診治傷了身子的青櫻,如今很是寶貝唯一的孩子永璂。


    慧貴妃離世已經兩三年了,弘曆想了想,還是將生了兩個兒子的蘇綠筠抬為了純貴妃,這讓富察褚英氣憤不已。


    富察褚英知道弘曆是因為富察氏已經有了皇後,所以才壓製她的位分的。


    不過富察褚英不恨弘曆,不恨富察氏一族,隻埋怨皇後的存在。


    “哼,又是一個清醒著糊塗的蠢材!”宜修冷笑一聲。


    “皇帝她不敢恨,家族她得罪不起,所有的惡意都衝向了如今已經日薄西山的皇後,的確是最簡單的做法。”


    “都是棋子而已,大家都一樣,不想成為棄子,隻能爭鬥不休了。”


    繪春奉上一杯雨前龍井,“太後娘娘,這茶您以前愛喝的。”


    宜修沉默,原主曾經聽說大胖橘和甄嬛討論這雨前龍井,就暗地裏以大胖橘的喜好為喜好,很是喜歡喝這茶。


    宜修品了一口,“物是人非啊,茶是好茶,隻可惜哀家的心境變了。”


    “如今太後娘娘已經是執棋者,不必再擔心了。”


    宜修舉起手掌示意繪春住嘴。


    “根本沒有真正的執棋者,身在局中,執棋者也是棋子。先帝與姑母是親生母子,仍舊相互猜忌試探,彼此小心行事呢!”


    “哀家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靠著這破敗的身子骨才得以安享晚年。”


    “沒有親生的子嗣,家族也是靠哀家出謀劃策才有所起色,哀家這輩子都是出力的那一個,何時被人、被家族,堅定選擇、好好庇佑過呢?”


    “即使是曾經力保哀家不被廢後的姑母,也是為了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的共同利益罷了。”


    “當年姐姐太液池邊一舞入了先帝的心,那身上華美的妃位吉服,分明就是當年的姑母所安排。”


    “為了家族利益,舍棄了哀家。後來也是因為家族利益,不得不保哀家罷了。”


    “身為棋子,是沒得選擇的。為了活下去,就要讓自己擁有不可被人替代的價值。”


    “其實若是青蘿年歲大一些,為了家族考慮,哀家更希望是她進宮。不過如今也好,青蘿在宮外比在宮內幸福。”


    宜修一個人下棋,自己與自己對弈,如今她就等著永璂長大了。


    時間飛逝,豫嬪的舉動還是被皇後發現了。身為皇後,她有勸諫皇上的責任和義務。


    這一次,已經對富察琅嬅十分不耐的弘曆趁機發作,打了她一巴掌。


    弘曆還以富察琅嬛這個母親教導不利的原因,罰了永璉。


    永璉去年剛剛大婚,上朝還不滿一年,弘曆就已經不能容忍他了。


    大阿哥永璜如今得弘曆重用,明眼人都知道,皇上這是要抬兩位有富察氏血脈的皇子打擂台。


    不論誰贏誰輸,富察氏都有所損失。


    “哎呀!怎麽打平了?沒有贏家,那就都是輸家嘍!”


    宜修將棋盤打亂,覺得十分沒趣,就讓繪春把棋盤收起來了。


    “太後娘娘這局棋打得有趣,誰贏誰輸還不是娘娘定了算?”繪春笑著打趣。


    “那是自然的了,誰掌棋局,誰定勝負!除非啊,棋子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受執棋者的掌控。”


    宜修飲了碗奶茶,自從蒙古嬪妃進宮,宜修對烤肉和奶茶也是多有享用。


    “太後娘娘,聽說皇上打算在京城為璟瑟公主修建公主府,以後特許璟瑟公主每年迴來居住一段時間。”


    “哼,對富察氏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而已。更何況兒子大了需要忌憚,可是遠嫁的女兒值得憐惜。”


    “聽說璟瑟公主嫁去準格爾之後,很照顧其他早先嫁去的大清公主們。”


    “這是自然的,不說為了好名聲,為了團結可團結的力量,就是那些公主都是璟瑟的長輩這一點,璟瑟就不能視而不見。”


    “這些公主們在京城還有生母的母家,雖然鞭長莫及,可是這些家族如今因為璟瑟,對皇後和富察氏一族觀感很好。”


    “璟瑟擔得起嫡公主的身份。”


    “皇上也會為璟瑟這個女兒驕傲的,隻是,一碼歸一碼,皇上不會因此對皇後和永璉留情的。”


    又是一年過去,穎嬪生下一個公主,孩子被取名為璟妍,穎嬪升為穎妃。


    至於曾經十分受寵的豫嬪,因為偷看弘曆奏折,給父兄偷偷傳遞消息,而被弘曆降為豫常在,並且無限期禁足。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弘曆羞於啟齒的。


    那就是豫嬪給弘曆下的暖情香,經過太醫診治,弘曆壽數因此有損。


    要不是考慮到蒙古的臉麵,弘曆很想直接殺了豫常在。


    宜修暗自發笑,這迴豫常在結結實實幫宜修背了一口大黑鍋。


    宜修算了算,等到永璂長成,隻需要再來十年就夠了。


    所以弘曆也再活十年左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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