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易銘殺了昭華長公主不假,又挑不出錯處來,陛下也並沒有立即封易銘為新的南營統帥,隻是放任他去南營曆練。


    最後這統帥做不做得成,還要看這易家子有沒有真本事。


    *


    早朝結束。


    晉淵去了坤和宮。


    易歡正坐在榻上看書,她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


    方才季珍珍將朝上之事,盡數說與了易歡聽,她小心翼翼的盯著易歡看,生怕她生氣。


    畢竟這件事陛下知道,她知道,銘少爺也知道,隻有娘娘,是被瞞在鼓中的那個。


    季珍珍試探著開口:“娘娘,您生氣了嗎?”


    易歡瞥了她一眼,問:“怕我生氣?怕我遷怒你?”


    季珍珍說:“這件事陛下已提前安排好,斷不會叫銘少爺有性命之憂,隻是想拿昭華殿下給銘少爺試刀,銘少爺若是一直畏縮不前可不好。”


    易歡現在,已經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


    季珍珍慢慢的看不透她了。


    她內心惴惴不安,生怕易歡生了氣,不理她了。


    易歡道:“不生你的氣,這事兒又不是你下的命令。”


    季珍珍問:“那、那您生陛下的氣嗎?”


    易歡瞥向她,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沒有迴答。


    過了會,易歡說:“你先出去。”


    “是,娘娘。”


    一炷香後,晉淵推門而入,見她神色平靜。


    晉淵站在門口咂摸了一會,猜測她會不會生氣,若真生氣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夫妻之間最忌諱互相隱瞞欺騙,且易銘對她又是如此重要。


    他要好好哄哄才行。


    甚至就在片刻間,晉淵已經想好了十多種去哄易歡的方法。


    易歡瞧了他一眼,問:“陛下,站在門口作甚?”


    晉淵迴過神,走進屋。


    他率先認錯道:“歡兒,銘兒一事我瞞著你,是我不對。”


    易歡訝異的望向他。


    晉淵說:“你莫要生氣,那日即便銘兒沒有殺了昭華,繡衣使也會將他救出的。”


    “我生什麽氣,陛下不是做得很好嗎?”


    易歡一邊翻著手上的書,一邊道。


    晉淵見她這樣平靜,瞬間更加不安了。


    晉淵黏糊糊的抱了上去,將人錮在自己懷裏,說:“你理理我。”


    易歡卻道:“我何時不理你了?”


    “那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隻是你不想因為此事而破壞好心情,顧才沒在成親前告訴你。”


    易歡歎了口氣,放下書。


    為什麽都覺得她生氣了啊?


    晉淵安排的很好。


    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就像晉淵懂她一樣,她也懂晉淵。


    晉淵為銘兒安排了一條最好也最穩妥的道路。


    她迴想起那天晚上,銘兒對她說過的那番話,想來從那個時候起,銘兒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吧?這很好。


    她沒有什麽不滿的。


    易歡摸了摸他的臉,說:“真沒生氣,我若真那麽容易生氣,你以前做過的事,一件件一樁樁,我都要氣不過來了,我知好歹,也知你的一番良苦用心。”


    見易歡果真沒有因為此事與他置氣。


    晉淵一顆心放了下來,他將臉湊上去,說:“那你親親我,讓我知道你真的沒有生氣。”


    易歡內心無奈,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隨即,她伸手推了推他,說:“好了,別擋著我看書,銘兒這樣爭氣,我也不能太差。”


    晉淵起身,站在她麵前。


    見她麵容沉靜,眉宇間皆是歲月安好感,光是看見這樣的她,便已然叫晉淵心裏足夠滿足了。


    “對了,幫我帶句話給銘兒,若是他做不好,還是得迴來讀書的,莫要荒廢了學識。”


    晉淵心底柔軟,應了一聲:“好。”


    他們之間心意相通。


    這便足矣。


    *


    自打晉淵上位後,後宮便一直空缺,往日裏宮女們清閑的很。


    可易歡進宮後,就不一樣了。


    坤和宮不清閑,加上要盡心伺候這位皇後娘娘,半點也怠慢不得,久而久之,難免有人內心升起不悅來。


    “一個二嫁婦,如今說飛黃騰達就飛黃騰達,得讓我們大夥這般盡心伺候著,你說憑什麽啊?”


    “噓,這話可別說了,人家現在是皇後娘娘,妄議皇後,被聽到了可是會被砍頭的!”


    那宮女折了一枝花,戴在自己頭上,說:“你瞧,我比她差在哪?”


    “哼,可能就差在我還是個雛兒,論床上伺候人的本事,比不得那二嫁婦吧?”


    於是其他宮女,也都噤聲不語了。


    那宮女一邊洗著衣服,一邊繼續道:“以前後宮無主,姐妹們也樂得自在,除了陛下和掌事,無需奉承討好人和人,如今後宮多了她,咱們還得對一個二嫁婦低聲下氣,你們就服氣?”


    “好了好了,都是被內務府撥過來的,伺候好皇後娘娘,以後咱們能得的好處也不少。”有人出來打圓場道。


    那宮女站直身體,挺直腰肢,說道:“你說她可以,我是不是也可以?就算當不成皇後娘娘,做一個小主也好呀,總比在這伺候人強。”


    頓時,其他宮女都滿臉震驚的望向她。


    她們不懂,如她這般眼高手低還管不住嘴之人,是怎麽被挑中送來的坤和宮?


    當晚,晉淵來易歡這兒用膳。


    易歡方才寫策論時被墨弄髒了衣裳,這會兒更衣去了,屋裏隻餘晉淵一人。


    晉淵靠在榻上,心情還算不錯。


    宮女捧著水盆入內,羞答答的低著頭,掐著嗓子開口:“奴婢見過陛下,陛下,一會用膳了,還請陛下盥手。”


    晉淵放下書,隨手將手伸進盆裏洗了洗。


    宮女趕緊遞上帕子。


    卻見那帕子上繡著精致的喜鵲,上邊還散發著一股獨有的蘭花香。


    晉淵平日裏用的帕子都是明黃的絲帕,他見此,並未接過,隻抬眸淡淡看了這宮女一眼。


    宮女再次紅著臉開口:“陛下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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