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歡臉色倏的紅了。


    晉淵擠上來,將她抱入懷,心安了,拍了拍她的後背,道:“睡吧。”


    *


    又過了兩日,易銘得知自己姑母病了,一大早便上門。


    易歡病剛有起色,臉色瞧著沒那麽白了,她差點被銀枝裹成了粽子。


    易銘來時,易歡正躺在院中小憩,金燦燦的日光灑在她身上,將病氣驅散了不少。


    “主子,銘少爺來了。”銀枝輕聲道。


    易歡睜開眼,她嗓子還有些啞,道:“叫他進來吧。”


    “是。”


    好在今早晉淵去上朝了,不然這兩人碰個正著可就尷尬了。


    易銘匆匆忙忙走了過來,道:“姑母,我聽說你病了,特來看看你,也不知道該給你送些什麽,想起你愛吃蜜餞,就給你買了些過來。”


    易歡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易銘顛顛的跑過來,道:“姑母有何吩咐?”


    易歡想起之前晉淵與她提過的,讓易銘入軍營曆練的事。


    她懨懨的睜著眼,懷中抱著個手爐,指了指對麵的石凳,道:“坐。”


    易歡捂著唇,小聲咳嗽了兩聲,一副虛弱樣,看到易銘心都揪了。


    “姑母你沒事吧?竟病的這般重!有沒有讓大夫好好瞧瞧?是不是外邊的大夫不好,我讓易府的府醫過來。”


    易歡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要與你說一件事,銘兒,想來你也知道你父親的身份,他曾跟在你爺爺身邊征戰沙場,我們易家的男兒,一直以來都是武將,在馬背上爭下的家業,姑母想問你……你……咳咳……”


    “你想不想和你父親一般,去軍中曆練?”


    易歡說完,平靜的與他對視。


    易銘一怔,他緩慢的眨了眨眼,隨後低下頭。


    易銘握緊了拳,他說:“我爹,我爹就是死在沙場上的,我娘生下我後,他很少迴家,我統共也沒見過他幾麵,我小時候也會想,打仗有什麽好的,我想要爹,別的孩子都有爹,明明我也有,怎麽偏就見不著。”


    “後來長大了一些,他不迴來,我就全當他死了,當我沒有這個爹,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他會真的死在沙場上。”


    易銘雙目通紅,聲音也跟著打顫。


    “我討厭邊境的沙土!他們搶走了我的爹!讓我自小過著沒有爹一樣的日子!甚至就連我爹也是死在那兒的!我連最後一麵都沒瞧上!”


    易歡道:“去試試吧,試試沙場究竟有何魅力,讓你父親寧願不歸家也要守著那三分地。”


    易歡將手上的帕子遞給他,說:“莫要再哭哭啼啼,你父親在地底下會笑你的。”


    易銘接過手帕,擦了擦眼睛。


    他破涕為笑,道:“我體格好,你指望我拿個文狀元迴來,確實不如讓我去考個武狀元。”


    “姑母,我會認真考慮的。”易銘滿臉鄭重道。


    易歡欣慰的瞧著他。


    “我隻望你能有出息,能在這世道安身立命。”


    易銘笑了,他公鴨嗓也顯得不那麽刺耳了,說:“姑母你瞧著好虛弱,真的不要緊嗎?”


    易歡知曉自己這大病一場,是因為從前過的不如意,心事重。


    如今病一場便也就好了,積壓在心中的那些往事,好像也沒有那麽的沉重了。


    “不要緊,少操心,即便你日後要入軍營,書也要好好讀,我兄長、你父親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可不是個文盲。”


    “姑母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不會不讀書的!活到老學到老嘛。”


    易銘離開藏春園的時候。


    正值晉淵下朝,早朝一結束,晉淵便往這頭趕,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著那件玄黑的繡著金龍的華服。


    兩人在小道上撞了個正著。


    晉淵看著易歡這不爭氣的大侄子。


    大侄子也呆呆的望向他。


    晉淵挑了挑眉。


    易銘頓時尖叫一聲:“是你!蔣大哥!”


    易銘對賭場那日發生的事印象深刻,尤其姓蔣的,此人有著一副極好皮相,叫人見之難忘。


    晉淵淡淡開口,道:“哦?還記得我。”


    易銘高興的湊上去,頓時被那龍涎香撲了個滿麵,他鼻子嗅了嗅,感覺這香味有點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聞過了。


    他是個大腦簡單的,很快就把這事甩到了腦後,問:“蔣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晉淵說:“啊,你猜呢?”


    易銘狐疑的看著他。


    他看他身上穿的衣裳,用料皆是上乘。


    等等,那上麵繡著的,是不是龍!


    是龍嗎?


    易銘登時瞪大眼,看了好幾遍,又覺得自己想法荒謬,蔣大哥怎麽可能把龍繡在身上呢?他不要命啦!


    那不是龍,可能是蟲或者蛇!


    易銘哈哈一笑,道:“嗬嗬,蔣大哥你身上繡的這條蛇,好像龍啊,哪家繡坊繡的,也太不像話了,繡功這麽差。蔣大哥迴去後還是換一件吧,以免因為這件衣服惹了事端。”


    易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真的好像龍。


    “哦?你以為這是蛇?”晉淵麵帶笑意。


    “難道不是?如果不是的話……那是蟲嗎?還是蜈蚣?”易銘吃驚道。


    晉淵打算迴去後,讓張德勝扣繡坊俸祿,一條龍竟會被看成蛇和蜈蚣,說明繡的不夠好。


    晉淵道:“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蔣大哥你以後可千萬別再穿著這身衣裳招搖過市了。”他指了指皇宮的方向,說道:“若是讓貴人看到,以為你這繡的是龍,腦袋還想不想要啦。”


    晉淵正欲說話,小道那頭傳來易歡的聲音,“銘兒,你還未走?正好,廚房做了些糕點,你帶迴去嚐嚐。”


    易歡在銀枝的攙扶下走來,瞧見易銘和晉淵站在一道,臉色微微一變。


    易銘說:“我在路上看到了熟人,對了,蔣大哥,你來我姑母府上做什麽?難道你認識我姑母?”


    他目光狐疑的在易歡和晉淵之間看來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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