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急切的模樣,頓時將穆夫人給看笑了。


    穆長珩急忙道:“娘,你怎麽不說話?”


    穆夫人道:“你這臭小子,若能再穩重些,說不定歡兒便也不會拒絕這門親事了。”


    穆長珩聽此,微微一愣。


    隨即他麵露失落,說道:“歡妹妹拒絕了啊。”


    穆夫人道:“人家才剛離開林府呢,你就這般讓我著急忙慌的過來說親,被拒絕也是應該的。”


    都以為她是二嫁,便沒有拒絕的理由,是他們想的太理所當然。


    穆長珩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穆夫人道:“迴府吧。”


    穆長珩悶聲道:“娘,我與歡妹妹,當真一點可能也沒有了?”


    穆夫人抬眸,訝異問道:“你就非她不可?”


    穆長珩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目前是沒什麽可能,人家說和你沒有情意,不願嫁你。”


    見穆長珩一副喪氣樣,穆夫人挑了挑眉,她道:“我也說了隻是目前,人家剛離開林府,正是需要關懷的時候,你多噓寒問暖,多過來問候問候培養下感情,不就行了嗎?”


    穆長珩雙眼一亮,頓時道:“娘,我懂了。”


    *


    禦書房。


    晉淵一邊披著折子,一邊聽著繡衣使的報告。


    “哦?穆家上門說親了?”


    他的小嬌嬌,才剛離開林府沒多久呢,就被其他人給盯上了。


    男人心生不悅。


    他費了那麽大力氣都沒抱迴宮的人,怎麽會讓人捷足先登?


    “繼續。”


    “易娘子她拒絕了,但屬下看穆家那邊沒有放棄的心思。”


    晉淵微微勾唇,笑意微冷,道:“好極了。”


    他已經有些時日未出宮去見她了,這段時日太忙,每日都在處理政務,脫不開身。


    “繼續盯著穆家那邊。”晉淵命令道。


    “是,陛下。”


    繡衣使出去後,晉淵伸了個懶腰,張德勝忙進來,為他倒了杯茶遞上點心。


    晉淵來到紫宸殿寢殿,盯著掛在牆上的那幅畫看,畫上的人是易歡。


    晉淵說:“她能拒絕一次,能拒絕兩次,可第三次第四次呢?她若是當真看上其他男人怎麽辦?”


    雖晉淵無比自信,這大虞再沒有男人能比得上他,他就是最好的。


    可擁有千萬疆土的帝王,在麵對感情時,也不由得心生猶疑。


    萬一呢?


    張德勝識趣的低著頭,沒有說話。


    晉淵道:“將不急的奏折先放一放,晚上去藏春園一趟。”


    *


    不知是不是中午吹了風,臨近傍晚時,易歡小聲的咳嗽了下,感覺頭疼腦熱,喉嚨也陣陣發癢。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燙,銀枝忙上前,為她披上披風。


    銀枝道:“主子,您可是身子不適?讓太醫過來瞧瞧吧。”


    易歡擺了擺手。


    隻是下一刻,她身子便晃了晃,陡然疲軟無力了起來。


    銀枝連忙扶住她。


    這會也不問易歡的意見了,趕忙讓下人去喊大夫過來。


    易歡的身體都是沈之維沈太醫負責的,自打上迴在林府沈之維看見陛下緊張的將人抱在懷裏後,晉淵幹脆將沈之維撥到了藏春園來,以備不時之需。


    易歡坐在床前,沈之維隔著帕子診脈,他謹慎開口:“易娘子前段時日思慮過度,如今一放鬆下來,積壓在身體裏濁氣便釋放了出來,這才病了,易娘子莫要擔心,隻是偶感風寒罷了,不礙事的,等微臣開兩副方子,易娘子喝上兩天便也能好了。”


    “多謝沈太醫。”


    沈之維恭謙道:“易娘子不必客氣。”


    送走太醫,易歡蔫蔫的靠在床頭。


    銀枝派人去煎了藥,等煎完藥迴來,卻見易歡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銀枝端來藥,小聲喚著:“主子,主子把藥用了再睡可好?”


    “主子,主子?”


    易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銀枝正要喂,易歡接過那藥,道:“我自己喝,你先出去吧。”


    “是,主子。”


    銀枝出去後,易歡小口嚐了下,好苦。


    她從小就不愛喝藥,風寒也不是什麽大毛病,撐幾日便能好了,想了想,易歡便起身,將藥倒進了一旁的花瓶裏,隨後又躺迴床榻上,小憩了起來。


    銀枝進來,見藥碗空了,便鬆了口氣。


    入夜。


    晉淵走入院子,銀枝正要行禮,晉淵壓低聲音,問:“她如何了?”


    銀枝說:“夫人偶感風寒,現下已經喝了藥睡下了。”


    晉淵點了點頭,放輕腳步,說:“都下去吧,我進去瞧瞧她。”


    “是,陛下。”


    晉淵輕手輕腳推開屋門,易歡正在熟睡。


    他鼻子靈,一靠近床前,便聞到了旁邊花瓶裏傳來的藥味。


    他上前一瞧,這小婦人果真沒有按時喝藥,將藥給倒了。


    迷迷糊糊中,易歡感覺到有人將她抱在懷裏。


    “歡兒,起來,把藥喝了。”那聲音在她耳邊不停輕哄著。


    易歡燒的難受,煩躁的打開那隻手,嘀咕了一句:“走開,不喝、不喝藥……”


    晉淵頓感哭笑不得。


    她將人摟在懷裏,好聲好氣的哄著:“你這壞小娘,不喝藥,是想心疼死我嗎?”


    易歡費勁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隻能勉強瞧見一個影子,看不真切。


    她撇開頭,說:“不喝。”


    生病讓她渾身上下都疼的難受,意識也不甚清晰。


    “為什麽不喝藥?”晉淵問。


    易歡低低答道:“不喝、不喝藥……爹和哥哥,就會迴來看我了……”


    晉淵一怔。


    “所以、所以不喝藥……拿、拿開……”


    這一刻,晉淵心髒跟著疼了一下。


    易歡在他麵前時,從未表露過對逝去父兄的思念。


    這小嬌兒心裏藏著這麽多心事,如何能不病呢?


    晉淵歎了口氣。


    男人低下頭,不嫌棄她汗濕的額頭,在她眉心吻了吻,說:“乖,哥哥在呢,把藥喝了好不好?哥哥以後都不走了。”


    易歡聽此,呆呆的睜大眼,盯著晉淵瞧。


    她迷迷糊糊開口:“你、你不是我哥哥……”


    易歡虛弱的靠在男人胸前,無比肯定道:“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怎麽會這麽快就迴來。”


    晉淵便低低笑出聲來:“怎麽啦?情哥哥就不是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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