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裴忽的就想到那日皇宮獵場,他看到的那道紅衣身影,那時陛下說那女子是他的心上人。


    林青裴第一次見到那女子時,便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他一直以為是他想多了,是錯覺。


    如今瞧見撐傘淡淡望著他的易歡。


    林青裴知道自己錯了,錯大了!


    那日獵場上的縱馬的女子不是旁人,就是易歡!


    林青裴渾身都在疼,每根骨頭都在疼,他死死盯著易歡,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你這段時間跟變了個人一樣!”


    易歡心想,他方才肯定都看見了。


    易歡坦坦蕩蕩,她道:“林青裴,不是我變了,而是我從始至終都是這性子,你妄想我在你府上忍氣吞聲一輩子,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林青裴站在雨中,一場春雨打濕了他的衣衫,狼狽無比,他忽的低低笑出聲來。


    “易歡,你真了不得!不但讓穆家那小子對你念念不忘,竟還勾引了天子,我以前怎就沒瞧出來,你還有當狐狸精的資質呢。”


    易歡忽的很輕的笑了一下,她抬眸,望了廊下的晉淵一眼,道:“林青裴,你以為你落到如今這下場,是因為我?”


    “難道不是?”林青裴忽的情緒失控!


    他萬萬沒想到易歡竟真的能搭上陛下。


    陛下抱她親她,姿態親密,他們之間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他與她成婚一年,從未碰過她,亦沒有見過她在男人懷裏露出這般嬌怯怯的神情來。


    “定是你吹了陛下枕邊風,否則陛下今日怎會出現在林府?又怎會罷我的官?”他雙目猩紅,說到激動處,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易歡臉色卻倏的冷了下來。


    她一張小臉寒意遍布,說道:“你當陛下是那種沉迷女色昏君嗎?林青裴,你可以說我的不是,但你斷然不能妄議當今天子!”


    “今日即便沒有陛下,我也不會叫你好過!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是一年前那個柔弱聽話的易歡吧?我告訴你林青裴,你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不,我要的是林府家宅不寧,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咳、咳咳!”林青裴猛地捂住胸口咳嗽了起來。


    易歡冷眼瞧著。


    “如今你背靠天子,自然是有底氣了,嗬嗬,我還以為你易歡當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嬌弱小娘,你之心機,恐要超過了這世上大多數女子,是我看走了眼!”


    “不,不是你看走了眼,是我父親看走了眼!我的心機怎能與你比?你在我父親麵前裝成個正直君子樣,將我父親騙的團團轉,誰人看了不說一聲你林青裴好演技!日後罷了官,若是沒事做,不若去唱大戲,穩賺不賠!”


    簡直是奇恥大辱!


    易歡竟私底下勾搭當今天子!她可是他林青裴的發妻啊!


    林青裴麵目猙獰,他道:“如你這般不守婦道之人!你就不怕我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易歡微微一笑,眸光卻是冷的,“你大可試試看。”


    事關天子,易歡就不信了,他林青裴真有那能耐和膽量。


    易歡執著傘,拍了拍肩上沾著的雨滴,說道:“你若還想留著這條狗命,我勸你莫要衝動妄為,你以為晉淵為何不直接殺了你?很簡單,他並未將你林青裴放在眼裏過。”


    她如今已經能稍稍揣摩那人的心思了。


    不說猜個八九分,六七分準頭還是有的。


    很奇怪,她與他夜夜夢中私會,明明那隻是個夢,可他在夢裏教她的那一切,醒來後她都真切的記在腦子裏,不似夢,就跟現實一樣。


    她沒有讀過中庸、易經之類的書,他卻在夢裏仔細教過她,每迴醒來,腦子裏便被那些知識所灌滿。


    不似做了個夢,倒像真的上了一堂課。


    林青裴咬緊了牙關,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莫要得意,我曾也是天子跟前的寵臣,如今卻成了什麽樣?你易歡他日未必不會落到我這樣的下場!”


    天子的恩寵隻不過是一時的。


    林青裴昔日多風光?如今還不是因為一個女人,皇帝把他給舍棄了!


    這般薄情的帝王,他就不信她易歡能長久的跟在他身邊。


    易歡目光淡淡瞥了廊下一人一眼,道:“我不會,經曆了你林青裴之後,我再也不會將自己的未來押在一個男人身上,林青裴,你當真是狠狠給我上了一課。”


    林青裴像條喪家犬一樣,隻能將滿腔憤怒對著易歡發泄出來,他不敢妄議天子,隻能對著易歡無能狂叫。


    “我等到你和我落到一個下場的那一日!我等你也如我這般失去所有!”


    林青裴雙眸中充滿了血色。


    易歡執著傘,提著裙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冷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林青裴,我要休了你。”


    她說什麽?


    林青裴當即站在原地。


    她似乎隻是隨口一說,等他再次去側耳聽的時候,她已坐上了馬背,收迴了傘,身上披著蓑衣,揚鞭而去。


    好像那句我要休了你,隻是他的一個錯覺。


    不,他千真萬確聽到了,她說她要休了他!


    她怎麽敢!


    大虞律法中隻能男休女,並無女休男一說!


    嗬嗬,她易歡真以為自己搭上了帝王,便可為所欲為了嗎!


    林青裴鐵青著一張臉,他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裏,本打算去向皇帝求情,如今也不敢了,早知皇帝是易歡姘頭,他根本不會來走這一遭!


    晉淵靠在牆上,雙手環胸,淡淡看著,無聲的向他示威。


    林青裴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一瘸一拐的往下走去。


    晉淵忽的發出一道充滿嘲諷的冷笑,“不過如此。”


    若林青裴迴過頭,便能看到,晉淵臉上這笑與方才易歡的笑幾近一樣。


    易歡如今舉手投足,無一不帶著晉淵的影子。


    *


    林府,季珍珍打開陛下的傳信。


    上麵隻記了一句話:做的好,重重有賞。


    季珍珍高興的向季書寶和銀枝炫耀了,道:“瞧瞧!瞧瞧!以後都跟我學學,蠢弟弟,陛下賞我了呢!就算我認字不多,述職密令寫的像狗爬又如何?繡衣使裏就沒有比我更得陛下青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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