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連父親的牌位骨灰都護不住,這骨氣要了又有何用?


    *


    “她真這般說?”


    白馬寺裏,林青裴問道。


    他確實在躲著易歡,省的她追著他要和離書。


    那士兵忙答:“屬下還瞅見夫人拿出了一塊雕著龍的玉佩。”


    林青裴臉色不好看,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便是陛下,也斷然沒有插手別人家內宅之事的道理。


    她的和離之心如此堅決!


    不行,他要想想辦法。


    林青裴看著這滿屋的長明燈,他說:“我聽說她去年在這兒給嶽丈和易晟供了長明燈,我一直想過來拜拜,嶽丈生前幫我良多,可我方才找了一圈,也沒找著。”


    那士兵撓了撓頭,說道:“您確定嗎?長明燈都在四樓啊,要不您去問問外邊的小和尚。”


    “問了,他們隻說不知。”


    林青裴歎了口氣,道:“也罷,下迴再來找吧。”也不知道她把她父兄牌位骨灰,都藏到哪兒去了,易家那群人都快急瘋了。


    內宅之事,還得靠內宅之人來想辦法解決。


    林青裴迴了林府,直奔景壽堂。


    他掀開簾子,走進去。


    林老夫人瞧見他,忙問:“進展如何?”


    林青裴搖了搖頭,說道:“此番好心辦錯了事,她似乎看不上那胥吏的職位。”


    林老夫人頓時冷笑:“她還看不上,她那侄子就是個草包,你能給他安排個這樣的肥差,她就該跪著感恩戴德了。”


    “我怕她真拿著陛下信物進宮,找陛下主持公道,到時候就為時晚矣。”


    林青裴臉色陰沉。


    “不行,不能鬧到陛下跟前去,會影響你的仕途。”老夫人盤著手上的佛珠,她說:“她最在乎什麽,便從那上麵下手。”


    從前易歡最在乎什麽?無非是易家,還有她的嫂嫂。


    曹氏……


    “母親的意思是?”


    “她不是她嫂嫂帶大的嗎?長嫂如母!”


    林青裴擔憂道:“隻怕曹氏已經勸不住她,能勸的都已經勸了。”


    “兒啊。”林老夫人按住林青裴的手,與他對視,她說:“你還是不懂婦人,倘若曹氏以命相逼呢?那可是從小把她帶到大的嫂嫂啊,她真能眼睜睜看著她死不成?”


    林青裴一驚。


    林老夫人說:“這幾日,把易府情勢攪亂些,要越亂越好,讓曹氏心力交瘁,那曹氏性子軟,撐不了太久的。”


    林青裴也反應了過來,是個不錯的主意,易歡本就不是個心狠之人。


    曹氏於她而言與母親無異,斷不會瞧著她出事。


    “我心下已有主意。”林青裴稍稍鎮定了下來。


    這兩日他急躁的很,就怕易歡不管不顧,鬧到天下皆知,他手上沒有易歡的把柄,害怕一旦和離,他就成了京中第一個與發妻和離的顯貴朝臣,往後風光不再。


    “你知道該怎麽辦了就好,曹氏是個好拿捏的,控製住了她,易歡還跑的了嗎。”


    林青裴神色放鬆了下來,唇角也微微勾起,說:“孩兒多謝母親此番指點。”


    “若不是她手上有那塊玉……”林老夫人咬碎了一口牙,“今日哪輪得到她放肆!”


    “便是告到陛下麵前,隻要我不寫下和離書,她便隻能是我林青裴的人,陛下管天下國事,斷無插手臣子的家事之理。”


    一旦和離,他便成了笑話。


    他花了一年時間,才爬到如今的地位,絕不能因為易歡,而功虧一簣。


    *


    迴到易家。


    易歡想著,過去了一下午,嫂嫂氣應該也消了一些了,便去嫂嫂院中。


    曹雅琴在屋中躺著,背對著她。


    易歡上前,問:“嫂嫂還在生我的氣麽?”


    曹雅琴不說話。


    易歡坐在她床邊上,道:“嫂嫂,我也是太急了,你覺得銘兒以後不會有大出息,想讓他去做胥吏,想讓他有一份穩定的差事,可是嫂嫂,銘兒才十三歲,以後還有無限可能,怎能因為他十三歲前的言行,就否定他一生呢?”


    “再者,就算銘哥兒一輩子就這樣了,真沒什麽出息了,可他以後得孩子呢?也不考科舉、不走仕途了?我們三房被其他幾房壓著也就算了,以後兒子輩孫子輩,也被壓著嗎?嫂嫂想讓那些個小輩,也嚐嚐我們以前吃過的苦麽……”


    曹雅琴依舊沒應聲。


    易歡抓住她的手,晃了晃,說:“嫂嫂,別生悶氣了,二房他們想要那個胥吏的差事,讓他們自個去向林青裴討,反正我們三房的人是不稀罕。”


    易歡抱住她,靠在她背上,說:“都說長嫂如母,是嫂嫂把我養大,我沒見過我娘親,可在我心裏,嫂嫂便如同娘親一樣。”


    聽到這話,曹雅琴忍不住轉過身,伸手捂住她的嘴,說:“你這孩子瞎說什麽,說話也沒個把門,這話是能亂說的嗎?你母親若有在天之靈恐怕要被氣死了。”


    易歡笑著開口:“嫂嫂肯同我說話了?”


    曹雅琴語氣裏帶著怨氣,她說:“你和你那兄長一個樣,你們就想著出人頭地,安穩日子偏不要,你勸我不要讓銘兒去做胥吏,我應了就是了,那你呢?你是鐵了心的要和林青裴和離嗎?”


    易歡說:“嫂嫂,我不懂,你也知道林青裴他不是個良配,既如此,你又何必這般勸我和他把日子過下去呢?難道我真的少了他就不能活了嗎?”


    曹雅琴歎了口氣,說:“我之前說過,歡兒你涉世不深,見的太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你以為和離隻是一紙和離書的事嗎?你以為和離後你就得自由之身了嗎?”


    她從床上起身,穿上鞋,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易歡沒有多問,她應了一聲:“好。”


    *


    曹雅琴和易歡坐著馬車,去了一趟南萍村。


    那村東頭,住著一個瘋婆子,名江念兒。


    大晚上,曹雅琴為易歡戴好帷帽,係好帶子,她溫聲道:“歡兒,一會看見什麽,都不要聲張。”


    易歡隱隱約約感覺到,她將看到什麽非常可怕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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