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歡沉默了下來。


    林青裴年少成名,年少成名有年少成名的好處,比如說時時刻刻都自信非凡。


    如今在林青裴眼中,易歡不過是個為了獲得夫君寵愛的可憐婦人罷了。


    他還道她是真的為了挾製他,才把那誓文交給陛下。


    也是,細想這一年來,她何曾在府上作過妖?被他逼急了,也不過是捧著易將軍牌位紅著眼眶求他。


    她是這樣的乖巧賢良。


    易歡沒有解釋,倘若林青裴真這樣以為,那就讓他誤解好了。


    隻是同房一事,還是要據理力爭一下的。


    “既然郎君什麽都聽見了,我也不多說什麽了,郎君搬去南廂房住吧,那兒安靜,更適合你看書處理公務。”


    林青裴握著她細細的手腕,說:“昨夜母親找我說,我們該有個孩子了,戶部侍郎家的公子今年已經有第三個嫡子了,催我們趕緊生個孩子,她老人家想抱孫兒了。”


    如若換做剛進林府那會,易歡說不定就真的被他哄騙,給他生孩子了。


    隻可惜如今的易歡已經沒有了那個心思。


    她連和林青裴圓房都沒做好準備,更遑論孩子?


    易歡目光閃爍,神色不自然,說道:“郎君,我才進府一年,不用著急吧。”


    她這副嬌態,落到林青裴眼中,就成了羞澀不好意思。


    林青裴這樣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道:“歡兒是在害羞嗎?不用害羞,你人都進了我林府,為我誕下子嗣也是遲早的事,母親年紀大了,不瞧見嫡長孫心裏不安穩,便順著母親的意吧,今夜我會留下來。”


    這話頓時讓易歡頭皮發麻。


    易歡扯了扯唇角,道:“郎君明日不是還要上朝嗎?今夜還是早些休息。”


    林青裴喜歡她這雙霧氣氤氳的眼睛,摸了摸她的眼角,說:“近日難得休息,沒有公務在身,明日開始就要忙碌起來了,今夜讓我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委屈了她一年,今晚可以彌補她,誰家大娘子過門一年了還未圓房的,這是他欠著她的。


    易歡低下頭,斂下眸中反感,她需要他的時候他在何處?


    見易歡沒應聲,林青裴又以為她不好意思了。


    他輕笑一聲,道:“你呀,臉皮怎麽這樣薄?”


    “此事就這麽決定,不用再說。”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晚上沐浴完乖乖等我,嗯?”


    說完,林青裴心情極好的轉身,朝外走去。


    走的時候,他還破例掏了兩顆金豆子賞給了桃心,道:“伺候好你們夫人,日後二爺不會薄待你們。”


    桃心高興的接過,欠了欠身道:“是,多謝二爺,二爺走好。”


    桃心拿著金豆高高興興的走進屋,道:“夫人,奴婢說的沒錯吧?夫妻哪有隔夜的仇,說開了就好了,您看,二爺走時還賞了我兩顆金豆呢。”


    易歡見她這副興奮樣兒,卻高興不起來。


    她問:“喜歡金豆?”


    桃心點了點頭。


    “不僅喜歡金豆,更為夫人您感到高興呀。”


    易歡歎了口氣,她卻開始發愁了。


    桃心說:“二爺不讓我們把他的東西搬走,瞧著是鐵了心要和夫人同房了,二爺是您的夫君,夫人您莫要這般愁眉苦臉了。”


    桃心伸手揉了揉她皺起的眉心。


    她道:“如今這樣真好,總比二爺整日去拂風苑強。”


    “可我不想與他同房。”易歡低聲道。


    她剛說完,桃心立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夫人是糊塗了,說混話了,夫人,我們鄉裏間有句老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話話糙理不糙。”


    夫人最近似乎有些變了,以前的夫人不是這樣的,即便獨守空房,也依舊克己守禮,以夫為天。


    這很難不讓桃心亂想,夫人是不是受了旁人的蠱惑。


    她腦子裏閃過一道白色身影,比如陛下。


    桃心道:“夫人,您是易府千金,是易將軍遺孤,您做什麽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不能叫易府蒙羞,您能明白嗎?”


    易歡便不再說話。


    桃心鬆開手,說:“您現下最重要的,就是為二爺生個嫡長子,這樣拂風苑就徹底沒有爬起來的指望了。”


    桃心和桃柳一樣,本就是嫂嫂身邊的丫鬟,自也襲承了嫂嫂因循守舊那一套。


    “夫人,我去為您泡五子茶,近日您多飲些,好好補補身子。”說完,桃心高高興興的往外走去。


    桃心離開後。


    易歡一隻手撐著額,眉宇間露出些許愁緒來。


    果真要如桃心說的那般,與林青裴共結歡好,把自己交給林青裴。


    不。


    不說她的本心,就是晉淵那邊,也不會準許。


    那男人是個癲狂的,她不能去賭他不發瘋的可能性。


    易歡想到了今早走時,男人和他說過的話,說她身邊有繡衣使守著……


    易歡試探著喚了一聲:“季珍珍,季書寶,出來。”


    “來咯。”季珍珍從房梁上跳下來。


    她瞧著年紀不大,臉蛋有些肉肉的,比她還小的樣子,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配著描金長刀。


    季珍珍向著她拱了拱手,說道:“夫人,屬下季珍珍,繡衣使哨營四小隊隊長。”


    這女孩子與她以前見過的那些格外不一樣,舉手投足間,都大大咧咧。


    易歡訝異道:“你一直在?另一個呢?”


    季珍珍笑了笑,說:“你閨房裏是我守著,我弟季書寶在外邊望風,平日裏有事叫屬下就行,夫人有何事要吩咐?”


    易歡想了想,道:“我夫君今夜要與我圓房,我不想,該怎麽辦?”


    “哦,陛下說過,不能叫他碰你的。”


    季珍珍從懷裏掏出一大把瓷瓶,整齊的排桌上。


    她道:“夫人,從左到右分別的,把人毒死、毒暈、毒不舉、毒半身不遂、毒傻的藥,夫人瞧瞧,需要用到哪個?”


    易歡看著這堆藥,沉默了下。


    她伸手,拿了那瓶標著不舉二字的藥,問:“一輩子都不舉嗎?”


    “半個月,夫人隻要把藥泡水裏,哄他喝下去,保證他半個月起不來。”


    季珍珍把其他幾瓶藥收迴來,塞懷裏,頗為寶貝的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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